有一个带头,便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很快,邱有福就有被众人包围的架势,毕竟……这事情太过骇人听闻,万一当真中毒了,到时候再找宋言说理也迟了。
黄友新见状,当即就大声呵斥道:
“诸位,眼下办案要紧,若有需要邱神医帮忙的,等事后再来。”
众人面面相觑,但第一时间都没有离开,但还是被黄友新的话给镇住了,他面色一冷,立刻转移话题道:
“宋侯,你可有话说?”
感受到周遭投来的目光,宋言依旧一副漫不经心的姿态,这事情明显有人故意陷害,他需要说什么?
“很显然,这是有人眼红澜庭阁生意火爆,故意陷害的。这样的事情,这几日来多有发生,想必黄大人心里也清楚吧?”
“宋侯可有证据?”
黄友新自然知道宋言话里有话,他也不急,这件事情,众目睽睽之下,宋言若是没有一个满意的答复。
今日,澜庭阁将会被彻底打回原形,哪怕有章和公主撑腰都不好使。
宋言摇了摇头,笑道:
“既然是有人故意陷害,自然不会轻易让我找到证据,再者说,判案乃是大人的事情。”
宋言这副无所谓的态度,瞬间就引来周遭众人的不满。
无论如何,死者双亲指控的是澜庭阁的酒菜出了问题,这才导致前来吃饭的客人中毒身亡的。
身为澜庭阁的掌柜,不但不积极配合调查,反而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如此草菅人命,实在可恶至极。
“公主殿下如此信任你,你却草菅人命,岂有此理。”
“你虽有些才学,却无德行……”
“万一中毒的是我等,他是不是也这般态度?”
“……”
被在场的众人劈头盖脸的痛骂,宋言脸上带着苦笑。
黄旭见时机成熟,吕不惑从远处走来,一脸询问地看着宋言,他不等宋言开口,就已经抢先一步,对着吕不惑行了一礼,
“院长大人,此人乃是澜庭阁的客人,因为吃了几盏酒,故而丢掉了性命。刚刚我父亲已经给询问过受害者双亲,还有邱神医,已经证实,此事就是澜庭阁所为,与宋言脱不开干系。他借着为你大摆寿宴的机会,居然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其心可诛……”
“这对夫妇老年丧子,当真可怜至极啊。”
黄旭说这话的时候,还特意加大了音量,他痛斥宋言的同时,还为了博得周遭众人的同情。
果不其然,众人闻言,看向宋言的眼神,更加不善。
吕不惑眉头微皱,即便有心为宋言美言几句,此时也不好开口。
这时,秦般若也来到众人身前,目光落在黄旭身上,他刚刚说的那些猜测,秦般若听得一清二楚,心中更是来气。
澜庭阁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狗东西,是要与她作对啊,
“事情还没调查清楚,你便言之凿凿,此事与宋言有关?你又有证据吗?”
秦般若脸如寒霜密布,黄旭心头微颤,更是愤怒。
黄友新深怕黄旭坏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连忙出声道:
“殿下,此事虽然还不能盖棺定论,但已经八九不离十。下官身为肃州知州,也有义务和责任,还这对苦命的老夫妇一个公道,还宋侯一个清白,殿下大可放心。”
父子二人极有默契,此事从开始至今,都不提与秦般若有关。
因为牵扯到秦般若,这件事情的定性就会大大改变,到时候,便是他也不敢轻易插手,甚至没有资格插手。
秦般若冷哼一声,担忧的看着宋言,宋言摆了摆手,不以为意道:
“清者自清,此事与我们无关。”
“正所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宋侯,这对老夫妇已经说明,死者是因为吃了澜庭阁的酒才中毒身亡的,邱神医也出面确认,你还敢说此事与你无关?你最好还是从实招来,这样本官也好帮你,否则……便是殿下也不能徇私枉法。”
黄友新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姿态,话说得也很有分寸,既不得罪秦般若,又暗中告诫秦般若,哪怕她身为公主,也不能包庇宋言。
特别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否则,便是徇私舞弊,有损皇家的威严。
“黄友新,你是猪脑子吗?我都说了,此事与我们无关,你还非要在那自作聪明,有这功夫,还不如去找出真凶。”
“来人,将宋侯拿下,回府衙再进一步审理。”
被宋言指着鼻子骂,黄友新顿感颜面大失。
随着他一声令下,一众衙役鱼贯而入,现场的局势瞬间就变得异常严峻,但宋言依旧老神在在。
不反抗,不逃跑,就这么站在他面前,脸上流露着轻蔑和戏谑的笑容。
宋言的反应如此镇定自若,反倒让周遭的客人百思不得其解。
这厮如此滚刀肉,莫非还在倚仗公主殿下?
可秦般若刚刚出面,就碰了黄友新的软钉子,人证物证都有,她如果强行为宋言辩解,恐怕没有任何好处不说,还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秦般若对这些自然是不管不顾,但她刚要开口制止,就被宋言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与此同时,反倒是大壮横身挡在宋言面前,冲着张牙舞爪的衙役呵斥道:
“大胆,我家侯爷乃是陛下亲赐的侯爵,只有刑部、大理寺才有调查的权利,尔等胆敢僭越?”
大壮一直就对宋言忠心耿耿,即便遇到险境,他内心害怕,但行动上却从来不掉链子,让宋言极为欣慰。
“好小子,等回来天京,我向大娘子提一提,让她把小离那笨丫头许给你。”
宋言压着嗓子,在大壮耳边轻声说道,
大壮一脸苦涩,心中又惊又喜。
都这节骨眼了,宋言还有闲情逸致关心他的终身大事,但一提到小离,他一颗心就怦怦狂跳。
“哪来的贱奴,这里岂有你说话的份,立刻给本官滚开,否则连你一块羁押。”
面对黄友新的威胁,大壮的脸色一阵煞白,这要是真被抓进府衙大牢,不死也要脱层皮。
大壮干脆把心一横,非但不退,反倒是豁出去了,大声驳斥道:
“陛下赐我家侯爷的爵位,黄大人也不过是一州知府,公主殿下都没有开口,你却全然不顾,莫不是连陛下和公主殿下都不放在眼里啊?别说这起命案和我家侯爷没有关系,即便真有关系,也轮不到你来管。”
好小子……
或许是宋言画的大饼实在太大,大壮一改往日的作风,连黄友新都敢当众呵斥。
众人面面相觑,居然连宋言的一个手下,都如此目中无人了吗?
黄友新气得面色涨红,他虽然不将一个家仆放在眼里,但对方敢以下犯上,便是另外一件事情了。
“谁敢动手,试试看。”
这时,梅秋风也从人群中走出,美眸扫过一众衙役。
倒反天罡!
黄友新气极反笑,
“好好好,宋侯,连你的手下都这般嚣张跋扈,敢无视大燕律法,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