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记忆与拂尘

和其他的穿越者不同,罗根在离开后,并未再返回武馆当中。

这一点,杜牧有所预料,虽然他并未对罗根使用摄神取念,但他的精神力在触及罗根的同时,也能感受到对方意识的浅薄和虚妄。

这不是读心,更像是从精神层面观察对方的体型和面貌。

一般来说,像是罗根这样的超级英雄,不说意志坚硬如铁,至少不应该单薄到连普通人都不如的程度。

因此杜牧猜测,对方应该正处于刚刚失忆的阶段。

可能他连罗根这个的名字,都是刚从自己嘴里听到的。

现在的罗根,就像是应激的野兽,在发现一个地方并不安全后,第一反应是杀死敌人消除危险源,第二反应就是远离此地。

看来他的选择是第二条。

杜牧看着手中的血液瓶子,若有所思。

既然自己能够观察到罗根的失忆情况,那自己能不能治疗呢?

杜牧当然不是打算上赶着去给罗根治疗,他是想到了情况有一点类似的迪克。

身为自己大弟子的养子,他确实有点太过于信任蝙蝠侠的能力,以至于没有主动去帮忙了。

就目前看来,蝙蝠侠还是有能力的,至少迪克的人格恢复了不少,但记忆方面的损伤依旧很大,显然蝙蝠侠还是没能搞出和记忆相关的技术。

自己这个当师父的,还是多操点心吧。

至于探索变种人的世界,还不着急,等到自己的大脑封闭术完全掌握后再说。

不然x战警世界,可有个会对任何人施展‘摄神取念’的老登。

不过,看罗根的长相,貌似还很年轻。根据前世自己看过的电影,刚失忆不久的金刚狼,在时间线上,可能x教授还没残疾吧?那算小登。

只是x战警的时间线也挺乱的,不知道来到这里的罗根,属于哪一个版本。

————

布鲁斯看着手中的试卷,点点头。

虽然只是高中的数学题,但上面的答案相当工整,而且大部分题目都详细的写出了解题思路。

他在试卷上写下了a+,还给了迪克,迪克看到上面的成绩,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

他写的试卷,来自布鲁斯想将他送入的学校。

在那之前,为了不让迪克的成绩落后太多,布鲁斯正在单独辅导对方相应的知识。

当布鲁斯感到惊讶的是,迪克在情绪稳定后,除了过于服从自己的命令之外,表现得非常聪明。

唯独在阅读理解和猜谜上差了许多……

布鲁斯想了想,开口询问道:“我可以填满一个房间或者一颗心,很多人都可能拥有我,但我不能分享,我是什么?”

迪克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他思索了半天,还是摇摇头:“抱歉,父亲,我不知道。”

听到迪克称呼自己父亲,布鲁斯的内心悸动了一下。

虽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对方的称呼,但布鲁斯还是经常会对这个称呼感到些许的恐慌。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趁人不备的恶徒,将一个遗忘了自己双亲的孩子强行掳来,让自己的身影覆盖掉对方真正至亲的影子。

布鲁斯很讨厌这样,但眼下,这样的公开收养关系,才能让迪克去上学,去融入到社会当中,并且持续的保护对方。

“答案是孤独。”

布鲁斯说完问题的答案,看到迪克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内心松了口气。

虽然他自己猜不出来,但这种隐喻直接说出来后,他还是能够理解。

这就很好了。

有相应的脑回路,说明管理抽象思维部分的大脑组织并没有损坏。

与此同时,思虑再三,布鲁斯还是开口道:“以后在非公共场合,称呼我师父,有外人在的时候,再喊我父亲。”

“好的,师父。”迪克的神情依然没什么变化,父亲,师父,这两个单词在他看来并没有什么区别,都只是代表自己需要听命的监护人罢了。

这时,阿尔弗雷迪走进了书房,手里端着的盘子上,有两杯热牛奶和一盘曲奇饼干。

迪克的眼神变了变,有些渴望的看着曲奇饼干。

布鲁斯的眼神顿时柔和了下来。

自从发现迪克对阿尔弗雷迪制作的甜点有反应后,每天便多出了下午茶时间。

至少十五分钟,什么也不用学习,什么也不用思考,只要享受惬意和美食即可。

“父亲,我可以吃吗?”

布鲁斯一怔,还以为迪克忘记了自己的吩咐,但他注意到了阿尔弗雷德,无奈笑笑道:“阿尔弗雷德不是外人,在他面前,你也可以称呼我师父。”

本来听到迪克喊父亲,嘴角忍不住勾起笑容的阿尔弗雷德,听到布鲁斯的话,笑容顿时消失了。

但他理解布鲁斯的想法,他太了解自家的老爷了。

布鲁斯只希望养父子这层关系,是如同‘布鲁斯·韦恩’这张脸一样的伪装,是用来换取社会资源的战术手段。

否则的话,布鲁斯会有取代了对方亲生父亲的负罪感。

这种想法,在阿尔弗雷德看来完全是没有必要的。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忍不住暗暗叹息……

老爷总是给自己的肩膀上增加担子,想要扛起一切。

不止是迪克,不止是韦恩家族……而是几乎整个城市。

但他只是个普通人,充其量,是练了点武,会使用气功的普通人。

这对于一个凡人来讲,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就在迪克拿起一块曲奇,放在嘴中慢慢咀嚼时,布鲁斯隐藏在衬衫袖子下的手环响起了轻微的震动声。

由于周围没有外人,布鲁斯没有选择让手环用摩斯电码汇报情况,而是直接抬起手腕,点开手环上的投影设备。

布鲁斯暂时还没有发明出立体投影,这设备直接向后放出光线,照射在胳膊上,形成一个投影屏幕。

阿尔弗雷德也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内容,松了口气。

“我去为杜牧老爷……以及另一位客人准备茶水。”

布鲁斯的手腕投屏上,正是蝙蝠洞内的景象。

只是,布鲁斯惊讶的发现,这一次,并非只有杜牧。

在师父的身边,还有个好奇打量周围环境的圣诞老人。

————

“梅林在上,老实说,我从未想过你来自另一个世界。”

邓布利多看着蝙蝠洞内的各种高科技设备,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这些东西对一个生于十九世纪的老人来说,太过科幻了一些。

若不是没有在上面发现魔法的痕迹,他实在很难相信这是麻瓜们所能展现出的技术。

主要是这些东西,邓布利多是第一次一眼扫过去,完全看不懂里面的原理。

在过去,除了没有亲眼见过的登月火箭外,即便是内燃机这种机制复杂精密的机器,邓布利多至少还是能一眼就明白,那东西是依靠燃烧燃料的力量来带动机械运转的,同时也有自信能够用魔法复刻出相应的结构,只是没必要罢了。

“走吧,老邓,这个世界也很难说完全是麻瓜主宰的,各种非人类同样多的数不胜数。”

杜牧在前面带路,邓布利多跟在杜牧的身后,不时打量着蝙蝠洞内的高科技。

其实他要说真的有多震撼,倒也没有,毕竟蝙蝠洞内的高科技都没有涉及大规模杀伤性武器,邓布利多纯粹是想表达一下对异世界的好奇和惊叹罢了。

那些表面的惊叹,全都是用来掩盖对杜牧这个能够随意穿越不同世界的家伙的震惊。

这可是穿越世界啊!

越是接触到魔法极限的人,越是能感受到杜牧这种带人穿越的震撼。

普通人由于完全不懂,只会将这当作某种超能力,大脑自然而然的接受下来,当作正常的自然现象。

可对邓布利多这个级别的巫师来说,幻影移行就是日常交通工具,早已触摸到了时空的概念……因此更能明白,自己平时施展的最远距离的幻影移行,和跨越宇宙这种行为相比,就仿佛是一只蚊子在面对核武器。

杜牧会拉着邓布利多过来,自然是觉得没有必要隐瞒自己能穿越这件事。

反正巫师界也没什么太过强大的敌人,就算有,也猜不到真正能够穿越的通道,在曾经收养过哈利的德思礼家壁橱中。

穿越时空的钥匙,仅仅掌握在少数自己人手中,不用担心被宵小打扰。

而邓布利多则因为他这段时间的热心帮忙,让杜牧充分信任了对方,于是杜牧毫不在意这其实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的秘密,抓了邓布利多这个壮丁,来哥谭给自己的徒孙治病。

当两人乘坐电梯,来到韦恩庄园内后,阿尔弗雷德已经在客厅准备好了红茶,招待二位客人。

而布鲁斯和迪克,也都站起来迎接。

“师父。”布鲁斯躬身致意,迪克也跟着布鲁斯的样子,抱拳弯腰。

杜牧一愣,他都来这么多次,布鲁斯还是第一次认真的用弟子礼来迎接自己。

他余光注意到旁边的邓布利多,顿时了然。

由于自己带了个陌生人过来,所以布鲁斯这是在给自己面子,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徒弟懂礼数,同时也算是侧面点明自己的身份。

杜牧不得不感慨,不佩戴蝙蝠面具的布鲁斯,是越来越刻意这些日常的行为了……还真把布鲁斯韦恩当个身份在揣摩和扮演了。

杜牧点头回礼后,布鲁斯才询问道:“请问这位是……”

“这是霍格沃兹魔法学院的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先生,在记忆方面有着卓越的能力,我带他来看看迪克。”

杜牧介绍道,顺便对邓布利多道:“这是我的大弟子,布鲁斯·韦恩。那个是他的养子,迪克·格雷森,也是我这次带你过来,想请伱帮忙看看的病人。”

邓布利多微笑的冲两人点头示意,随后看向了迪克。

渐渐的,邓布利多缓缓皱起了眉头:“这孩子的精神……确实很虚弱,请给我一些时间,让我仔细看看。”

布鲁斯没想到,杜牧带来的陌生人,竟然是为了迪克。

同时他听到魔法学院这几个单词,再加上杜牧是从蝙蝠洞出现,自然是穿越过来的,所以这是异世界的魔法师?

布鲁斯的眼神中,顿时露出了希冀的神采。

他一直对迪克有所愧疚,当时在舞台的意外中救下了格雷森夫妇后,他没有细心排查,只以为是个普通的意外,这才给了猫头鹰法庭的凶手第二次作案机会。

如果他能够更细心一点……

杜牧看着布鲁斯紧张的神色,也忍不住暗暗叹息。

他记得,动画中迪克是在双亲去世后就被布鲁斯收养的,可能正因为如此,猫头鹰法庭的人才放弃了将对方掳掠过来变成利爪,毕竟掳走普通青少年,和掳走韦恩家的养子是不同的概念。

结果就因为布鲁斯的实力增长,反而对迪克造成了更坏的结果。

杜牧忽然想起,前几次过来想找超人的时候,蝙蝠侠说的话。

这个世界有可能是所谓的黑暗宇宙?

确实黑暗……更强的力量所造成的影响,居然是更恶劣的结果。就好像有股冥冥中的引力,让一切发展都走向最差的结果一样。

杜牧已经接触的三个世界中,哥谭这边是唯一一个,其余的无论是霍格沃兹还是漫威,那些人的处境普遍都更好了。

邓布利多掏出魔杖,沉吟片刻后,对杜牧道:“我能否将他带到霍格沃兹进行治疗?在那里,我有更多施法材料可以使用,能保证更安全的环境。”

杜牧看向布鲁斯,布鲁斯想了想,慎重的问道:“请问,我是否可以一起去?”

邓布利多向杜牧摊手道:“那就看你的师父能不能带着这么多人一起穿越了。”

见杜牧点头,布鲁斯松了口气,随后道:“那就麻烦师父了。”

也用不着返回蝙蝠洞,就在韦恩庄园的客厅内,杜牧开始了对几人的搬运工作。

看着消失的四人,阿尔弗雷德看了看桌子上热腾腾的曲奇饼干,叹息道:“还好迪克少爷吃了两个,不然又白做了。”

他们四人首先返回了武馆当中,杜牧发现武馆内的各种金银珠宝和粮食居然还在。

甚至赵元海和其他几人还在往院子里搬。

杜牧顿时有些无语的问道:“赵兄,不是让你们帮忙,把这些东西搬回百姓家里吗?”

赵元海吓一跳,一回头就看到杜牧和另外像是老中少三代的西夷站在一起。

好在他知道杜牧能腾云驾雾,也就对杜馆主的忽然出现没有太过惊讶。

赵元海讪讪笑道:“收东西容易,还东西难啊。我们是搬到几个知道来历的人家门口,可人家大门紧锁,愣是不收,我放人家门口,人家又搬着从后面跟上来,这我也没办法啊。”

杜牧看着几乎堆成小山的粮食,皱眉道:“今年的税收颇为繁重,又接近寒冬腊月,我给的种子明年春天才能种。这么多粮食给我,他们吃什么?不要命了?”

听到杜牧的话语已经带上了严厉,赵元海有些被震慑,讷讷无法言语。

杜牧见赵元海的样子,连忙收敛气势,他都忘了自己现在对于这些老弟兄来说,精神力太过强大,已经不能肆无忌惮的表达情绪了,不然很容易压制他们。

邓布利多见杜牧为难的样子,微微笑道:“你是不想接受那些普通人的谢意,想要还回去?”

杜牧点头,邓布利多便露出轻松的笑容道:“那还不简单?”

只见他掏出魔杖,对着院中的一袋袋粮食,魔杖在空中划出一道轨迹,念咒道:“复归原位,回到你们的主人身边吧。”

下一瞬间,所有的粮食都腾空而起,然后在杜牧惊讶又敬佩的目光中……又落回了院子中。

邓布利多有些愕然,杜牧想要鼓掌的手也僵在了半空。

他本来还想着,邓布利多不愧是巫师界的顶级大师,虽然原著中死的憋屈,但真正的魔法造诣,真是远超自己这个半路出家的人。

结果对方直接就丢了个洋相。

邓布利多咳嗽一声,叹息道:“看来他们是真心实意的送给你的礼物,那你就收下吧,之后再用回礼感谢他们就是。”

杜牧摇摇头:“我不能收,收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这次他们是自愿的,以后呢?这种送来送去的事情,我怕一旦形成惯例,就会有标准,有了标准,很多百姓是真的宁愿饿死家里的孩子,也不敢违背,我不想事情发展成那样。”

邓布利多有些愕然,他倒是没想那么多,但细细思索杜牧的话,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

如果自己从一开始对汤姆的行为就没有妥协,他会不会也不会走上弯路……

而且不止如此,现在的这些礼物全都是善意,可一旦杜牧因为这些善意,又做出回敬,很容易把事情变成一场交易。

这不是危言耸听,如果是面对单独个体的话,无所谓。可面对的是一整个群体,自然要从最坏的方面进行考虑。

杜牧回忆着刚刚邓布利多施展咒语时,魔力的回路,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一根魔杖。

在掏出的瞬间,无数的亮光形成丝线,在上面闪烁,转瞬之间,魔杖就变成了一把拂尘。

杜牧一甩亮白色的法力拂尘,以汉语朗声道:“复归故主,起。”

这一次,所有的粮食再次漂浮在天上,却是向着四面八方不同的方向飞去。

布鲁斯仰头看天,一颗粮食落了下来,落在了他的脸上。

他伸手一摸,发现是颗粒饱满的小麦。

这样的成色,应当是经过精挑细选,把最好的一部分装在了粮食袋里。

布鲁斯看向杜牧手握拂尘的背影,有些好奇,又有些理所当然。

看来师父在他自己的世界中,也做了很多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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