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黄粱一梦(2)

在这个很是清晰又无比陌生的场景中,赵苏彧从无助的赵晚楼眼中看到了厌恶,害怕,恐惧。

但是,这些事情他明明都没有做过,但这些换面又无比的真实。

他看到了画面中的自己强迫了那个求着让他放过她的晚楼。

他也看到自己做着禽兽不如的事情。

事后,画面中的自己把赵晚楼囚禁起来。

关在了他的院落中,任何人都不能踏进他的院落,就连平日中打扫院落的人,以及能接触到赵晚楼的人,不是被发卖就是死掉。

他看见了赵晚楼在那院落每日每夜的哭着让他放过她。

也看见了赵晚楼一心求死后被他救活。

救活后的赵晚楼又是被赵苏彧新一轮的强迫,有时候赵苏彧犹如疯魔了一般,先是折磨一阵赵晚楼后,见赵晚楼可怜的样子又开始小心翼翼起来。

不停的对赵晚楼说着对不起,不停的说着让赵晚楼原谅他,说着以后绝对不会放生那样的事情。

但是一次次的变本加厉。

在帝都中,赵晚楼是个死人,所有人都不知道赵晚楼还活着,且还好好的在赵府后宅。

梦中的赵苏彧已经全是滔天,赵闰已经逝世,赵府之中除了郑姨娘,所有的女眷都已出嫁沦为他的棋子。

显然不是现实中的样子。

那时似乎已经过了很多年,很多年。

赵琳琅已经贵为宸贵妃,每日都陪伴在容安帝的身边。

宁贵妃以及三皇子被逼得在后宫举步艰难。

赵琳琅在后宫之中所作所为,后宫之中没有一个人敢指责。

赵苏彧手中有用的棋子就是赵琳琅,当然,赵琳琅也知道唯有依附赵苏彧,才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

而这个时候的赵苏彧甚至已经有了压制北镇抚司的势力,所有都在他赵苏彧的掌控之中。

赵苏彧也达到了想要的目的,容安帝只信任他一个,他所说的话,犹如容安帝的圣旨。

这个时候的赵苏彧,可以说是在整个帝都只手遮天。

直到,北镇抚司在朝堂之上被他弹劾,容安帝下旨北镇抚司在这东越彻底消失,赵苏彧终于铲除了让他唯一忌惮的人。

也正是这个时候,赵苏彧心情大好,想与赵晚楼分享这个好消息的时候,回到赵府后,只见下人们形色慌张,

直到看到他院落的方向烟尘滚滚,身边的人说那个方向走了水。

赵苏彧瞬间被无尽的恐惧席卷,那种恐惧,不只是梦中的自己有着恐惧,他从来没有想过赵晚楼以这样的方式与他离别。

就算赵苏彧心里知道赵晚楼恨他。

但赵苏彧无法想象,没有了赵晚楼,他所得到的的所有还有什么意义。

直到,他出现在那滚滚火焰的院落前,他甚至不敢想象,那么怕疼的赵晚楼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他。

就算是死,也要从他身边逃离。

就算是挫骨扬灰,也不愿意与他一辈子。

梦中,赵苏彧发了疯的冲进了大火之中,被七八个侍卫拦下。

他嘶吼,嘶吼着,喊着赵晚楼的名字。

一个人到底要经历过什么绝望,才会毫无留恋的离开这人世间?

赵苏彧不懂,也不明白,为什么不管对赵晚楼多好,他甚至可以把命给她,但赵晚楼却连看她一眼都嫌恶心?

他从来没有想要伤害赵晚楼。

他只是想与她在一起罢了。

他只是想要与赵晚楼过完这一生罢了。

画面中的赵苏彧眼中是熊熊烈火,他挣扎着,想要去质问赵晚楼,为什么对她那么好,还会选择以这样的方式离开她。

“赵晚楼!”

“赵晚楼!”

“赵晚楼!”

“……”

软塌上的赵苏彧猛地惊坐起,嘴里喊了一声:“晚楼、”

这深秋的夜已经有了冷意,但赵苏彧的额头上沁着密密麻麻的细汗,他胸口处起伏的厉害。

这时,房门被推开。

刘管家走了进来,低声关心道:“公子是做了噩梦?”

赵苏彧缓缓抬头,看着昏暗光线下的刘管家,声线隐隐带着颤意:“刘叔,我不明白,我所坚持的东西有朝一日证明我所坚持的是错的,为什么?为什么错的人或者错的事,要用时间来证明?”

刘管家不明所以的看着那坐在软塌上的年轻男子,身影似乎在瞬间就犹如孤影一般,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只是相隔了一个多时辰,公子醒来后,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公子,任何事情都会用时间来证明对于错,属下举一个很简单的例子,犹如一对很相恋的男女,他们相爱时,做什么都是对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洗礼,男子留恋红尘,背弃了女子,这就是用时间来证明,对与错。”

“对于男子而言,他后悔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了整片森林。”

“对于女子而言,时间证明了她的一片痴心是错的,男子不配她的真心。”

“所以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对错,在公子这里或许是对的事情,但在别人那里或许就是错的。”

“这世间的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我们不能以我们的想法来证明对错,因为不能换位思考,每个人都是自私的存在,对或错,没有绝对的定论。”

刘管家看了看赵苏彧并没有动怒的迹象,他继续说下去:“对属下而言,公子做什么都是对的,就连对二姑娘的情,对于属下来说,二姑娘不接纳公子你的情,那叫不知好歹,因为属下也觉得,这世间只有公子你对二姑娘是真心的,除了公子你,谁都不会对二姑娘会有真心相待。”

“当然,反之,二姑娘身边的人,就觉得公子你对二姑娘的情已经超出了伦理道德,没人能接受,谁也不会接受,那就是错的,所以,这个对错,没有绝对的定论。”

“如果公子非要弄清楚对或错,属下觉得,公子可以,先抛去束缚在你与二姑娘身上的伦理道德,只要公子作为公子自己,而不再是某某身份,或许那个时候公子的对错,在二姑娘那里才有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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