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后,朱厚照在宫女的服侍下,穿上朝服。
三天一次的朝会即将召开。
朱厚照告诫自己,一定要把这一规矩坚持下去,勤勉治国。
东方既白。
满朝文武大臣穿过午门,走过太和桥,经过太和广场。
啪!
啪!
啪!
三声响亮的净鞭声在太和广场响起。
群臣列队进入宣政殿。
正德皇帝高坐龙椅宝座,脸色肃穆。
“臣等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等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众臣行礼。
“众爱卿平身。”
“谢陛下。”
朱厚照身边的太监出列,叫道:“有本早奏!无本退朝!”
吏部尚书刘玉出列,道:“启禀陛下!司礼监三品大臣刘瑾罪责查清,共贪污九十两白银,黄金千两,字画数十幅,田亩数千亩,共十三房姨太太。刘瑾在任年,共参与迫害忠良十五件。”
朱厚照脸色铁青。
他知道刘瑾贪污不少,只是没想到竟然数目这么巨大。
“朕要看奏折!”
近侍太监走下金銮台,从刘玉手中取过奏折,返回交给皇帝。
朱厚照翻看奏折,越看越触目惊心。
这相当于国库收入的四分之一。
大明国库的四百万两白银,除去官员俸禄,赈灾,建设之外,存的也就十万两。
而刘瑾一人就贪污了国库收入。
这些银两足够支持大明与鞑靼军打一场灭国之战!
“现在银两都在何处?”朱厚照沉声问道。
“启禀陛下,均已封存在刘瑾府中,着卫军看管!”
“好好好!朕今天就让你们开开眼界,这九十万两白银究竟是多么庞大!”
朱厚照一拍龙案,杀气凛然。
“传旨,将这九十万两白银都搬到这金銮殿,都开开眼,看看大明臣子的能耐!”
侍卫领命而去。
朱厚照在这个间隙,坐在龙座上,批改昨日未完成的奏折。
众臣屏气凝神,不发一语,唯恐触到皇帝的霉头。
整个金銮殿内安安静静,落针可闻。
内阁首辅刘健、内阁次辅李东阳对视一眼,脸上浮现一抹微笑。
今天揭露刘瑾的罪状,就是他两联合吏部尚书一起安排的。
在他们看来,从诛杀刘瑾一事上,相比弘治皇帝,正德皇帝更加果敢,杀伐果断,惩处内监毫不手软。
内阁与阉党速来不和。
想来,通过这次审查刘瑾,阉党覆灭不远了。
东厂,曹正淳听到金銮殿上发生的事情,呵呵冷笑。
“一个个文武大臣,只以为皇帝惩处内监,却不知道陛下的格局更加深远。”
要是你们这些王公大臣,知道自己的家产远远超过刘瑾,看不知道到时候还笑得笑不出来。
现在你们看见惩治刘瑾,一个个心中高兴。
希望到时候,将铁证摆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也能秉公执法。
你们不要高兴的太早,皇帝的怒火才刚刚开始!
金水桥。
身穿金隅服、腰挎绣春刀的大批锦衣卫押送着十六辆马车经过。
每辆马车上装载着两个大箱子。
锦衣卫奉命从刑部府库将这些白银拉到宣政殿。
马车在宣政殿外停下。
刑部尚书刘锦进宫面圣:“启禀陛下,臣奉命将刘瑾所贪墨银两提出,现已运至殿外。”
“拉进来,在这大殿中摆好!”
“遵旨!”
刑部尚书刘锦让锦衣卫将箱子拉到大殿,将白银摆好。
这些抄没的白银包括五十两的官银,二十两的足银,十两的角银。
白银被足足摆成六个大堆。
每堆有一米五长,一米五宽,一米高。
朱厚照从龙椅上走了下来,看着面前的六大堆白银,脸色铁青:
“都看一看,这就是百万两白银。”
“一个小小的掌印太监,竟然贪墨如此之多,丧心病狂至极!”
群臣义愤填膺,纷纷要求彻查刘瑾同党,荡浊鍚清。
朱厚照返回龙椅,一拍龙案,喝道:
“传雨化田进宫!”
一炷香后,雨化田进入宣正殿,朝皇帝拱手行礼。
“雨化田,朕命西厂捉拿刘瑾同党,文质,刘成达,及时关押,彻查贪腐金额。”
“贪墨一千两,腰斩;贪墨一万两,凌迟处死!贪墨十万两,满门抄斩!贪墨百万两,一灭三组!”
“刘瑾贪腐数额极其巨大,夷灭三族!”
雨化田躬身:“遵旨!”
朝堂众臣吓得战战兢兢。
虽然处罚没有涉及到他们,但是如此的刑罚,还是令他们大吃一惊。
贪墨一千两,腰斩;贪墨一万两,凌迟处死!贪墨十万两,满门抄斩!贪墨百万两,夷灭三族!
这样的手段下来,牵涉的人数恐怕要达到数万人。
天子之怒,令人胆寒。
朱厚照居高临下,环视下面群臣。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君威不容触碰!
如果天子软弱,就会被人欺凌,没有威严。
只有让群臣畏惧,君威才能至高无上!
乾清宫。
朱厚照单独召见雨化田。
雨化田静静等着皇帝的问话。
朱厚照从龙案上拿起天子剑,擦拭剑身,同时随意的问道:
“雨化田,你进入西厂多少年了?”
“启禀陛下,已经年了。”
“西厂权力巨大,你告诉朕,这些年,你贪墨了多少银两?”
朱厚照一边说话,一边将宝剑从剑鞘内取出。
雨化田脸色一变,开口道:“臣一心忠于陛下,尽忠职守,身家清白,对于银财的事情不感兴趣。”
朱厚照拿手摩挲着剑锋,语气平淡:
“刚刚收到慈宁宫的折子,上面记载曹正淳送给太后白银三十五万两,青花瓷三件,各种玉器数百件。”
他将奏折扔给雨化田。
雨化田额头上沁满了冷汗。
朱厚照拿起宝剑,在空中挥舞,开口道:
“这人啊,要是尽职尽责完成任务,那就可以留着。要是偷奸耍滑,那就斩了!”
“今天,这是朕第一次问你,也是最后一次问你,希望你做一个有用的人!”
雨化田下跪叩头:“臣愿肝脑涂地,为陛下尽忠!”
“好!好好使用朕的太子剑,还回来的时候,记得擦干净!”朱厚照拿起天子剑,递给雨化田。
雨化田双手高高举起,小心翼翼的接过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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