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说实话,我没能参与木兔光太郎的童年。

我搬到外祖母家的时候,已经10岁,已经稍微懂得一点人情世故。

搬到外祖母家的第二天,她带我去木兔家拜访,在客厅喝茶吃点心的时候,推门走进来一个和我同龄的男孩。

他穿着条纹背心和短裤,短短的灰银色头发支棱着,他的额头有点圆,大眼睛,有着从侧面看像是生气时故意翘起的鼻尖。

大概是看到我这个陌生人,他歪了下头,眼睛忽闪了几下,露出懵懵懂懂的表情。

“光太郎,这是我家的清枝,以后要麻烦你多关照她了。”

外祖母风见阳子介绍完,我还想着怎么样礼貌的打招呼时候。他就已经三步并作两步到了我的面前,自来熟的把脸凑到我的跟前——那么近,就差一点就要碰到一起。

“你就是清枝啊,听阳子婆婆念叨很久了……”他露出开朗的笑:“我早就想见你啦。”

木兔的家人让他带我去玩,他就带我去了他的房间。

普通的四年级男生的房间,打扫的蛮干净。

看得出,光太郎在努力的和我搞好关系。

他问我看不看漫画,我说不看。

他问我要不要一起搭瓶中船,我说没兴趣。

他烦恼的抓着短短的头发:“那要不我教你打排球?”

说着,他拿起排球朝我轻轻抛过来,然后正正好好的落在我的脸上。

我捂着脸,要走,他拦住在门前,不停地道歉“啊我不是故意的,我们重来,不要告诉婆婆……”

见我还是要往外走,就干脆的抱住了我。

我抬头:“……”

他低头:“……”

我跌坐在地上,生气的快要哭了,他眨着眼,愣了几秒,掀起自己的上衣,直接包住了我的头。

“你这样哭,别让人听见。”

我的脸几乎贴在了他的身体上,能看到他呼吸时身体的起伏

啊刚才发生了什么?漫画情节吗?我是谁?我在哪儿?这家伙是故意的吗?笨蛋吗?!他是笨蛋吗?!

10岁的我陷入了无限混乱的宇宙中。

这就是我与木兔光太郎的混乱的初见。

那天之后,木兔光太郎就被我贴上‘奇怪’的标签,所以我一直都不怎么理他。

他倒是每天都来找我玩。

拿着暑假作业来写,拿着漫画书来看,拿着小零食来吃,拿着排球在我房间垫球……

还要各种聊天。

清枝你的裙子真好看——这是学校的制服笨蛋。

清枝你这蜜蜂的发卡也好看——那是蝴蝶!笨蛋。

清枝,你的字写的也真好看啊——

我有点烦,丢下笔,带着生气的语气问他:“木兔光太郎,你没有其他朋友吗?怎么天天跑到我家里来?”

“我有啊,我朋友超多——”他把排球在手中转了一圈,露出个大大的笑容:“可是清枝你不是没有嘛……”

该怎么说呢,这烦人的家伙居然让我产生了一丝丝的感动。

我低下头去:“那我写完作业,就和你玩。”

就这样,我开启了中途相遇的、半吊子的青梅竹马的人生。

一起上下学,一起玩耍,轮流在彼此的家中吃饭,光太郎把自己的书桌搬到了窗户前,说一抬头就能看到,就像是一直在一起写作业一样。

我得了流感,一周不能去上学,为了怕传染,也不让他来找我玩。

半夜里我戴着口罩躺在床上,听到有人敲窗子。

拉开窗子,另一边的光太郎抬手做了个‘嘘’的手势,他让我离开窗边,然后从他的房间窗口‘咻——’的一步跳了过来。

一米多宽的距离,居然这么轻易就跳过来了。

“干嘛?”我戴着口罩退后,怕传染给他。

“我想见你啊。”光太郎露出了没心没肺的笑。

“如果被传染怎么办?”我问。

“那就传染好了,正好可以不上学。”他开朗的朝我比了个耶。

“那行吧,想玩什么?”我想来都来了,不如就一起玩一会。

“飞行棋吧。”

“光太郎你能记住游戏规则吗?”

“别把我当笨蛋行吗?”他不满的鼓起了脸颊。

我戴着口罩,但是无法抑制口罩下的唇角在逐渐的上扬。

为了不惊动大人,我们只开了一盏台灯,小声的说话,捂着嘴巴不敢大声的笑,因为灯光昏暗,我们不得不靠的特别近,几乎头抵着头,光太郎短短的头发时不时扎到我的脸上,痒痒的。

也不知那晚我们玩了多少局,反正最后累的两个人都趴在矮桌上,脸对着脸聊天。

“光太郎,我们要一直做朋友哦。”

“当然了。”

“万一有一天我搬家怎么办?”

“那你要搬家到外星球去吗?”

“……?”

“只要不是外星球就没关系。”光太郎伸手一下一下的拍着我的后背,像是在哄睡。

“只要你还在地球,如果想见你,不管白天晚上,我都会马上跑去见你的……”

——果然还是要和清枝一起回家才行……因为我的话,如果想见你,从小时候开始,不管白天晚上,都会马上跑去,我都已经习惯了这样。

又是没经脑子的发言,看他一副我说的好吧,快表扬我吧的模样就知道。

“光太郎……”我调整下口罩,用着还是沙哑的声音叫他名字。

这位稍微有些脱线的我的青梅竹马,正一脸高兴的等着我接下来的话。

以我对他的了解,这家伙可能觉得自己刚才的发言很帅,心里正在得意。

我决定打压一下他的气焰:“光太郎,这种不分昼夜跑去别人家的行为……叫做跟踪狂哦。”

“诶……”木兔光太郎的双眼变成了圆圆的豆豆眼,一只可爱的猫头鹰此时失去了梦想。

“……”赤苇君的表情也十分丰富,露出‘原来还能这样’的复杂表情。

不然呢,以为还能怎样?要我感动的哭出来吗?又不是少女漫画。

我可不是第一天认识木兔光太郎。

他可是隔三差五的就要发表点惊世骇俗的言论,因为语文水平太差,还经常词不达意。

对于他不经大脑思考脱口而出的那些话,就当做棒球比赛掷过来的球,就‘嗨’的用力击打回去就好了。

越是纠结越是解释,他越会混乱,然后周围人被他拖着一起混乱循环。

“接下来和哪里打?”我转移开话题问道。

赤苇报了个不怎么出名的球队名字。

看样子不是种子队。

大赛第二天,各区的种子队才开始参战,他们可以比普通队伍少打一场比赛。

枭谷的正常状态下,能够保持全国前八的实力,不过签运不太好,也或者是因为同为东京球队的原因,每一次都会和井闼山分在一区。

枭谷想进决赛,除了打败地方上来的强队之外,最后还要和井闼山争夺决赛权。

所以这些年,枭谷也就只能在八强边缘徘徊,运气好战到最后,然后对上井闼山争决赛权,运气不好,八进四就遇上了,干脆的被淘汰掉。

井闼山真是枭谷跨越不过去的阴影。

“我要不要干脆的去给井闼山下个毒什么的……”

赤苇:“……,风见学姐,你的心情我很理解,但是直接这么说出来没关系吗?”

“既然这样的话……”我的手轻轻的拍在赤苇和光太郎的后背上,往前推着他们。

“你们给我加油打败井闼山!”

“好的学姐。”赤苇君回答。

“光太郎,你也来个嘿嘿嘿啊。”

“嘿嘿嘿果然我是最强。”

“嗯,一如既往傻的可爱。”

“居然能这么轻易调动木兔桑的情绪……风见学姐,如果可以的话,请务必来排球部做经理……”

枭谷接下来打的很顺,第二轮、第三轮都是大比分赢了下来。

然后八强赛,他们遇上了白鸟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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