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自动人偶

月光下的钢铁手臂反射出暗红色的光芒,将我的谎言和矛盾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诶……?骗人……是吧……?”

我的身体里出现了一个不像人的东西,我怀疑自己的眼睛。我越是冷静地思考,越是觉得我是怪物,我的根本就扭曲了。

谜一样的怪力,用不完的体力,和父母的记忆,回想起来有很多奇怪的地方。我是想装作没看见,不去想,这样的话,所有的逻辑都是合理的,不,应该说是正确的吧。

“……这样的东西!这样的东西!这样的、这样的……”

虽然多次用拳头击向地面,但损坏的是地面。在被染成红色的地面上也没有被破坏的手臂毁坏了我的心。

过去的回忆、我的性格、我的身体,全都是编造的谎言。

和莉娜姐姐的回忆也是假的吗?

难道我的心也是骗人的吗?

我,我——

“我到底是什么……喂,谁来告诉我啊……”

没有人来帮忙。虽然我知道这一点,但如果不依靠别人,我就无法继续做我自己。因为我觉得自己的心也会变成怪物。所以,我求你了,有谁在么

——谁,谁说我是人。

心里像念咒一样念着,但人没有来,来的是一只小鸟。好像有很大的声音飞过来。aosu.org 流星小说网

然后,它开始发出声音,仿佛在安慰崩溃的我。就像森林在一起哭泣一样,叫声不断扩散,给我带来了一点点平静。

鸟和马克手里的东西很像,知道是以此为基础制作的东西。

“这是什么道理啊。魔术道具完全没有反应。”

“将魔力转化为动力,远程——”

“魔法师想要创造人类。”

“人类……拥有和人类一样的感情和意志的机器。”

“自动……人偶……”

心情稍微平静下来之后,脑海中的疑问开始连成线。如果自动人偶能像马里奥特那样把魔力变成动力的话,就能明白当时威尔对我的表情是多么的为难了。大概,人类或大或小地保持着魔力。没有一个人例外。

那时威尔仔细检查魔杖,也是为了知道本来应该能看见的魔力完全没有是不是我的错。最后,威尔欲言又止地改变了话题。要隐瞒我不是人的事实。

不过,用马克的话来说,自动人偶是做不出来的东西。我甚至无法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是自动人偶。就算我是自动人偶,也不知道制作者是谁。自己家里还剩下什么吗?

“是姐姐……对吧……?”

听到突然传来的声音,回头一看,远处有个小孩警惕地盯着自己。是连环画戏时的孩子,也是这个城市的孩子。

“这么晚怎么了?”

我想保护孩子,但孩子的眼睛却害怕得向我后退一步。我伸手想追上去,却发现了原因。

手被染得通红。虽然人的皮已经开始愈合了,但还是随处可见钝光。这是足以让他恐惧的理由。

“啊,这不是。不用害怕。”

“姐姐是人吧?”

明明很害怕,却拿树作为挡箭牌问出的问题。我也不知道答案,沉默了一会儿。

“姐姐,你是人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蹲下身子靠近,以免吓到对方,可一旦产生的恐惧还是无法消除。

“不会骗人吧?”

“我没骗你。如果姐姐是怪物,你早就被袭击了。”

“姐姐,你想袭击我吗?”

我弄错了选项。在恐惧心理还没有消除的情况下,如果问出奇怪的问题,会引起更多的猜测,变得更加麻烦。

“我不会袭击你!”

“啊!不要!不要来!”

一旦失去冷静,就会引发更严重的后果。我本来不打算强硬地说出来,也不打算站起来,但被指出不是人,让我无法冷静下来。

(本章未完,请翻页)

孩子已经因为恐惧而逃走了。这样追查下去只会让我更加害怕,在我的身体还没有痊愈的情况下,误会进一步加深。这是不行的。

我一个人从另一条路想办法回到自己的家。皮不断再生,现在已经变回了满身是血的人。

衣服上的血无可救药,但如果想极力不让人看见,不动的话,在这种状态下遇到人可就麻烦了。

不知是运气好还是不好,谁也没遇到就回家了。因为走了别的路,所以没能见到在公馆等着的莉娜姐姐们。如果不早点露面的话,听到那个轰鸣声会担心的吧。在此之前——

“这里……应该有搬家前的行李……”

那是来这里之前有记忆的地方。也许这些都是假的,但如果不看,一切都不会改变。

搬家后,和莉娜姐姐们见面,做了很多事情,还有一部分行李没有打开。虽然对里面的内容进行了简单的确认,但并没有一眼就看得很详细。

我一件一件打开看,都是些无关痛痒的东西,连照片都找不到。

“为什么!”

在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事情之后,不稳定的情绪会在不知不觉中强烈地表现出来,就会砸到墙壁上。而且,也有自觉是怪物的缘故,用一般情况下不可能有的怪力破坏了墙壁。到现在为止还挂着一种“我是人”的枷锁,但现在知道了我不是人的事实,枷锁也就消失了。与其说现在没有疼痛,不如说原本就没有疼痛。不是因为有了伤口才会觉得痛,而是看到血就会觉得痛吗?

事实上,过去受到魔物袭击的伤口出血到足以让魔物闻到臭味。这不能称为擦伤。

“怎么了,铃声?好大的声音——啊啊啊啊啊啊!”

房子的管理员大叫着跑了出去。在集中精力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误解就会加深。真难看,明明不想被人讨厌。

我拼命追赶管理员,试图消除误会,但他打在墙上,满是血的手将皮肤卷起,否认我不是人。

“不要来……不要来……”

“不是的!这里面有原因——”

“不要来!不要杀我……”

管理员一边逃跑一边拼命拒绝我。我想追上去阻止他,但他还是跑了出去,周围的人都看向我。

“是怪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个看热闹的人大叫了一声,周围的人都围了过来。各自带着憎恶和愤怒的感情。

“那血肉模糊的手臂……杀人凶手?”

“孩子被掳走的事,一定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吧!”

“你根本不是人!”

“杀人怪物!快消失!”

起哄的人越来越多,石头飞来。看了看周围,也有熟悉的面孔,趁着周围扔石头。露出愤怒的表情。

就因为这么一件事,就这么招人讨厌吗?

一直以来关系很好的房客,如果知道他其实是怪物的话,会被讨厌吗?现在讨厌我,是理所当然的吧。

不过,我也曾天真地认为,也许他会在心里接受我。而我也只能依靠这些,被我那颗快要崩溃的心追着打,这也是事实。

“……对不起。”

留下这句话,就向外走去。这样的怪物,谁都不会接受,难道是因为我不接受吗?我自己也受了伤。

“……接下来,怎么办呢……”

一个人走到城外,一个人在一无所有的天空下,在黑暗中继续前进。就像无可奈何地盯着虚空,漫无目的地逃离那个地方一样。

“小姑娘……夜路上一个人太危险了吧?”

他离开林间小路,跳进森林里,一脸笑容的男人拿着刀,向他走来,一副要袭击他的样子。

“我现在心情不好,待会儿再说吧。”

“如果把头发弄得很难看——”

好像完全没听他说话。我一点都不觉得害怕,完全是外行的动作和粗重的鼻息,只剩下纯粹的恶心,就连被这样的家伙纠缠都让我感到强烈的焦躁。

(本章未完,请翻页)

“啊……真麻烦。”

朝一脸笑容的男人挥了一拳,不出所料,整个人都飞了出去。因为比想象的还要强,男人没能站起来,只是踌躇着。

“不要来!不要来!”

她恳求道。明明只是一场被出卖的争吵,却把快要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穷追不舍。以不让除我以外的受害者出现的名义,掩盖我无可奈何的愤怒的真心。

“老实点!”

“上帝,救救我!我会被这个女人吃掉的。”

“怎么可能吃呢?”

“骗人的!你这个怪物!正因为你是怪物,纳西萨斯才变得破破烂烂的!是你诓骗了那个领主!”

虽然这只是毫无根据的传闻,但“纳西萨斯”正在一点点衰退却是事实,因此,无可奈何的愤怒随着我的登场全都涌向了我。实际上只是工作量进一步增加,无暇顾及基层而已。

“当然不是啦!”

“骗人的。我还以为是你故意用那个笨蛋杀了你,没想到你竟然是怪物,都是你的错!”

那个笨蛋……士兵的自杀性爆炸是由于自杀的缘故吗?把孩子掳走,把我赶出城市,都是我的错吗?难道是被这种外行搞坏的吗?

就在脑子里理解的瞬间,我听到支撑到最后一刻的内心有什么东西崩溃的声音。

“你全部——”

“住嘴!”

将对方的刀连同手腕一起取下,瞄准脖子一击而出。形象是那个士兵的拔刀术,已经抛弃了不杀人的天真。取下的首级消失在森林中,剩下的身体冒着血跌倒在地。

——啊,人很容易就会死啊。

我拼命地把最糟糕的感想从脑海中抹去。如果过于靠近杀人,就会堕入真正的怪物。那样的话就和魔物没有区别了,那样的话就再也没有脸见莉娜姐姐们了。

但是,这个人是掳走别人想杀我的坏人。虽然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坏人,但如果就这样活着的话,莉娜姐姐会受到伤害的。这是绝对不能原谅的,所以由我来杀,由我来背负……我这么决定了。

卸下装备的一部分,作为我的防具。赤手空拳是不可能旅行的。如果以后马上重新买的话,在那之前先装上这个。要夺取杀人的人的防具,已经是穷追不舍的行为了,但背后和腹部是无法改变的。

然后,在我换完衣服后,把刀滑到我的头发上。

这是对过去的诀别,即使现在见到莉娜姐姐,也只会背上多余的东西,所以我一个人去见制作人。正因为有这样的想法,所以如果没有夸张的理由,我绝对不会原谅。把它放进剪下来的头发里,让风吹散。他的样子无论到哪里都是自由的,我觉得他和我相差甚远。

重新调整因动摇而破碎的心情,确定目标。

离制作人最近的可疑人物是我的父亲。如果是真的,如果能见到马克就好了,但已经无法踏入“纳西萨斯”了。而且,我想连自动人偶都没有注意到,但我注意到父亲对我采取了不让我想起任何记忆的措施。在此基础上,什么都不说的理由,要么是属于不能说的范围,要么是个人的什么原因,总之,白跑一趟的可能性很高。那么——

“去首都‘海德兰西亚’吗?”

无论做什么都躲不开的情报,寻找的首选应该是人最多的首都吧。我定下目标,回到林间小路上,一辆马车从我身边驶过,看着我停下了脚步。

“你是《冒险者》吗?”

是不是突然被问到的冒险者?但是我还没有注册冒险者。但从这里步行到首都需要两周以上。那索性说谎吧。

“嗯,这辆马车要去哪里?”

“首都海德兰兹亚。我雇不到看守行李的人,报酬给你。你要坐吗?”

开往目的地的马车。没有不上当的办法。

“知道了,上车吧。”

“不这样不行啊!客人!”

马车载着我前往首都“海德兰西亚”。现在是月亮落下,世界开始恢复明亮的时候。我想要知道我被创造的理由和我的故事。

(本章完)

.

上一章目录+书架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