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左手三指

正当午的太阳高挂在天空,庭院内却没有任何的暖意,甚至让在场的四人感到丝丝的寒意。

芭芭拉也蹲下来,凝望着地上裂开的倒五芒星阵,然后伸出手,用指甲在地上扣下一小块黑褐色的斑块,捏碎成粉末在指尖揉搓,放在鼻前轻嗅,顿时就有一股淡淡的怪腥味直冲脑门。

“我没闻错的话,地下的倒五芒星阵应该是用了掺杂人骨粉的公羊血画出来的!”芭芭拉柳眉轻蹙,却语气平淡的说道:“很常见的施法和布置仪式的材料,没什么稀奇之处。”

同时,哈特从怀中拿出一双褐色鹿皮手套带上,然后捡起地下的那几个乌木盒子,依次检查着里面的黑褐色残渣,很快就分辨出里面的东西,全部都是动物的内脏。

“盒子里是马肾、牛胆、羊肺、猪肝……以及鸡心!”

“用人骨粉和公羊血画的倒五芒星阵,畜生内脏作为祭品,前几天的晚上又是月圆之夜……哼哼~这可不是简单的幽灵召唤仪式!”芭芭拉站起来,满是英气的脸庞上变得无比的严肃,矫健的身躯在太阳光下的影子遮住地上的倒五芒星阵。

“蜡烛也有问题,是尸油蜡烛!”

这时,柯德从地上拿起一根尚未燃尽的白色蜡烛,提醒了一句。

“可是,这个的标记是什么情况?难道有【古摩达尔祭祀团】的邪恶祭祀来斯坦城了?”

紧接其后,他的脸上流露出疑惑的神情,凝望着倒五芒星阵中间的缺口圆环的标记,奇怪的道:“我记得这位邪神的信徒活动范围是在大陆北部,以莱恩斯尔帝国和西北部的罗亚王国为主才对,怎么会横跨整个大陆中部,跑到大陆南部来了?”

“谁知道呢!或者……”

哈特耸耸肩,冷静的猜测道:“真有【古摩达尔祭祀团】的邪恶祭祀来到斯坦城,又或许只是这些小家伙意外得到这种【告死之王】留下的邪灵召唤仪式!”

此刻,站在尸体旁边的安格斯面沉似水,看着脚下这具头发灰白色的尸体,突然开口道:“这具尸体我认识,卡尔·杰莫多,是我的同班同学!”

“呃~那真是……请节哀!”柯德咧咧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

柯德四人没有上过大学,可也知道,大学四年的同学关系,除非是死敌,否则就算平常关系不好,看到自己的同班同学死在面前,任谁也不会心情好受。

“可他原来不是这样!”

安格斯指着地上的同学尸体,认真的说道:“卡尔的头发是偏白的银白色,不是这种偏灰的灰白色,他的脸庞没有腐烂太多,还看出来苍老了一些,说明他的生命力流逝了很多!”

“而且,你们看他的左手,只有三根手指!”

原来,卡尔·杰莫多尸体的左手,只有三根手指,缺失了小指和无名指,却没有任何的伤口,仿佛他的左手天生就缺少两根手指。

“唉~是只有三根手指,看起来好像是天生的一样!”柯德看了一眼,惊讶的说道:“我见过天生有六根手指的人,还没见过只有三根手指的人!”

“也许你所见的同学只是别人假扮的呢?”芭芭拉随意的猜测道

“别胡乱猜测!”

哈特皱着眉,呵斥了一声,然后看了看地上的尸体,不由的半眯起双眼,神情凝重了几分,道:“安格斯,你继续说!”

“我认得出来,卡尔是真的,可奇怪的地方就是这里,我认识的卡尔没有这种缺陷,五指完好,可他现在的左手却缺少了两根手指,尤其是这少掉两根手指的位置居然没有伤痕,仿佛是天生只有三根手指,这才是最关键的一点!”安格斯没有理睬芭芭拉,英俊的脸庞满是冷冽之意,眼神凌厉的盯着尸体的左手。

“如果不是假扮的话,那么只有一种可能……献祭!”哈特抱着双臂,不紧不慢的沉声说道。

“献祭?!”

芭芭拉和柯德相互对视一眼,脸上的疑惑更重了。

“哈特先生,肢体献祭的话,无论是魔法还是仪式,都应该会留下刀砍、撕扯、火烧等类似的外伤伤口才对,怎么会是献祭呢?”芭芭拉不解的问道。

“如果只是献祭肢体的魔法,确实会有这几种伤口出现!”哈特沉声解释道:“但是,有一些稀少的献祭仪式,对一些极为强大的神灵或邪恶存在进行献祭,寻求某种知识或是天赋,就会造成这种仿佛天生就缺少肢体的情况,没有任何的外伤存在!”

“既然稀少的话,那么安格斯的同学怎么会得到这种稀少的献祭仪式呢?”芭芭拉扫视了一圈凶案现场,奇怪的说道:“现场的五个人都死了,显然是召唤邪灵的仪式出了问题,被召唤的邪灵失控,将在场的五个人都杀死,这其中又有什么关联你?”

“难不成说,这位卡尔·杰莫多通过献祭仪式,将左手两指和一部分生命力作为祭品,向【告死之王】献祭,因此得到了这个召唤邪灵的仪式知识?”柯德有些好笑,随意的说道。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哈特沉声说道:“你是新人,对这方面的知识还没有学习到,追求超凡力量的普通人缺乏神秘侧知识,如果与恶魔、邪神一类的存在进行交易,吃亏和死亡的往往都是普通人。”

“哪怕是签订了契约,契约中也必定隐藏陷阱,更何况只是单方面祈求的肢体献祭仪式!”

“哈特先生,具体如何,没有足够的证据,我们也只是猜测,但是现场应该不止五个人,而是六个人,有一个人逃掉了!”安格斯凝望着地上的尸体和倒五芒星阵,突然发现尸体所处的位置有些不对之处。

“五个人?”

哈特、芭芭拉和柯德三人有些惊讶。

“怎么说?”

哈特开口问道。

“这五人在死前都是面朝中间,死的时候身体向后倒下,其中有四个人的脚都在倒五芒星阵的各个角内,足以说明他们生前所站立的位置,唯独最下角的位置空缺。”

安格斯踱着步子,围绕凶案现场转了一圈,一边仔细观察,一边认真分析的道:“而卡尔死在倒五芒星阵外,尸体%位置在最下角的对面,所以他身前的位置不可能是在最下角,加上他身上种种的异象,说明他可能是站在中间的主阵人,只是这场仪式开始后,他因为某种原因从倒五芒星阵的中间退了出来!”

说到这里,安格斯的神情有几分沉重,停顿了两秒后,语气凝重的继续道:“从现场的尸体%位置来看,这个被召唤而来的邪灵很强,应该只用了一击,就杀死了五个人,只有一个人侥幸活了下来。”

“可同样也因为这个邪灵的力量太过于强大,以至于用普通祭品运转的倒五芒星阵承受不了对方的力量,从而崩裂,以至于召唤阵失效,将邪灵拉回原位,所以那个侥幸活下来的人,才被逃出了此地,没有被邪灵杀死!”

根据现场的痕迹,安格斯的推测让同伴们感到惊讶,甚至有些不敢相信。

“如果按照现场的情况来看,你的推测确实很有道理,可是……”

芭芭拉柳眉紧蹙,有些迟疑的说道:“一击杀死五个人,力量让召唤它的魔法阵都承受不了而崩裂……这个邪灵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吗?别说是普通的幽灵,就算是强大的怨灵都不一定能够做得到啊!”

“没错,总不能是恶灵吧?!”

柯德脸色发白,连忙赞同芭芭拉的话。

听到柯德提及到‘恶灵’这个词,一旁的哈特和芭芭拉脸色一变,都不禁屏住了呼吸。

如果遇到‘恶灵’这种恐怖的灵体,就算是斯坦城的【异常事件调查处理部】的所有调查员全部出动,最好的情况也是要付出极大的伤亡,才可能将其消灭。

空气中的气氛有些凝重,众人一时安静了下来。

很快,哈特冷静下来,思索了片刻,沉声道:“这次的案件有古怪,无论是涉及到稀少的肢体献祭仪式,还是出现【告死之王】的标记,亦或是安格斯推测的那个力量足以崩裂魔法阵的强大邪灵,都已经不是我这个副组长能够做主的了!”

“这起案件要保密,让警察局对外公布就说是普通的凶杀案,剩下的等希普斯主管从总部回来后再处理!”

“不过我们也不要放轻松,先查查最近有没有外来的超凡者进入斯坦城。”

“另外就是马肾、牛胆、羊肺、猪肝和鸡心这些内脏,都容易弄到,但人骨粉和尸油蜡烛,除非自己杀人制造,否则只有去黑市才能买到。”

“最后就是卡尔·杰莫多最近的人际关系,查查他近两个月内都接触什么人,去了哪些地方,这些都是突破口,我们去查,说不定可以得到第六个人的线索!”

从案发现场的种种痕迹推测,这起案件的复杂程度远超他们的想象,他们的种种猜测没有虽然足够的证据,可案件本身却令他们这些调查员都感觉到诡异。

哈特没有擅自做主,却也没有不管不问,还是做出了一些吩咐和布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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