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橘子

川地位于东阳王朝西南,一座东阳山横贯南北,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自古便有川地之路如同登天之路的称谓。这里曾是汉国的国土,也是唯一一个没有被褚萍的铁蹄踏平的王朝,并不是褚萍没有做到,而是汉国第四代皇帝汉灵帝直接开城献降了,没有和川地的藤甲兵大规模交战一番,也是褚萍的一桩憾事,虽然零零散散的交手过几次但是总事败兴而归。川地土地肥沃千里平原,又有东阳山包围开来,是一个天然的屏障。

东阳山过于庞大,许多余脉也延伸各处,川地多山而且难行,早已经被颠的屁股疼的褚天华还未等入川就弃轿而行。“窜天猴,怎么没有看到你买的虎头驹呢”褚天华汗流浃背的问道,还时不时的给自己扇了扇汗,东阳山再给川地人们保护的同时也带了一些麻烦比如说这里的气温终日较高,气候也较为潮湿。

“大哥,几百头虎头驹我已经派人牵回去了”雷天一边摇着扇子一边说道。

“这些马我倒是挺喜欢的,你小子出价太高,我都没舍得和你抢”褚天华突然冒出了一丝坏笑。

“我懂大哥,虎头驹全部送往冀州!”雷天嘿嘿一笑说道。

黄老听到这话不由得感叹殿下虽然年幼但是趁火打劫,见缝插针倒是一把好手,若是生长在贫困人家自幼学习经商之道,以后成为一方首富倒也是有可能。

褚天华一手那个扇子一手拿着酒壶跟上了队伍,昨天他边已经写信通知毛祥叫他安排人员过来接马,自己都出手了就绝不可能空手而归。队伍中新来的雷火门弟子看到褚天华的种种表现,觉得不可思议,少宗主在族中虽不说飞扬跋扈但也算是骄奢淫逸了,还有甚者想为雷天出头,但是想到双方的实力和地位值得悻悻而终,当褚天华提出来要几百匹虎头驹的时候,雷天一口同意。这一路上也算是平坦,毕竟是进了川中地界,雷天在这里就算是地头蛇了,大家在一个破庙吃了点烤野味,痛饮了几杯以后连黄老也不得不佩服,褚天华虽然是纨绔子弟出身,但是不知道在哪学的,琴棋诗画也懂,蛐蛐过笼也知,牌九色子也会。

一个满头大汗的扈从跑了进来。褚天华认得他,他是雷火的马弁,靠着一身横练在那场伏击中受伤较轻“禀少宗主,三龙峰的青袍子听说您来了,准备好了酒水在外面欢迎您呢。”雷火递过去了一个烤好的野兔,在战乱年代川地的人有很长时间以兔肉为主食,这里的兔子又肥又大,加上雷火门对火的控制,褚天华一连吃了两个撑得一面抹嘴一边在和几个弟子摇着色子。

雷天倒是见怪不怪“那有什么,叫他们过来接本少宗主,告诉他们完了就不用来了,洗干净脖子等着挨炸吧”一旦不面对着褚天华,雷天的少爷脾气也一下子硬了起来了,毕竟到了自己的地盘不能再大哥面前没了面子。褚天华也见怪不怪毕竟越是纨绔子弟越不想被人看成纨绔子弟。

不足半个时辰,一百多匹骑马而行的青袍子就来到了破庙,但是妆容却有些邋里邋遢,庸庸散散,若是在冀州边境这等队伍只需要十几重骑兵便可以一扫而光,但是褚天华没有挑明,因为他也知道青袍子说明了就是当地的土匪,因为川地多山多水,又是千里沃土,经受的战乱有相对来说较少所以很多年轻人养成了游手好闲的毛病,加上多年的战乱导致大批的难民南迁,没有土地的他们只能占山为王,因为他们同意身披青色长袍,也被称为青袍子,江湖之中多数称呼他们问袍哥,虽然算不上穷山恶水出刁民,但是褚天华走的地方都算是较为险恶的地方。按照他的话来说,走就要走那些一般人走不到的地方。

当三龙山上的青袍子听说雷火门的少宗主来了以后,吓得正在床上一龙双凤玩的正开心的大当家的提起了裤子就走,床上还在娇喘的美艳少妇一把拉住,娇羞的说再玩一会儿,平常都会被抱起来再床上折腾一番,只不过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大当家的竟然回首一个巴掌。然后大步流星的跑了出去,像是要大祸临头一般。

大当家的本是在江南为非作歹的大盗,被官府悬赏,还打伤了两名军曹,不得已亡命到此,名唤阮雄,此人从小练习软骨可以将自己的骨头打弯,练习暗器百米之内指哪打哪。一路小跑的阮雄摸了摸自己本就没有多少肉的大腿,感觉到下面嗖嗖的冒风,原来是没有穿着裤子。因为褚天华怕被北离呼楚部族的探子发现,然后开始转型让道入川,所以这一路上才是较为艰难。原来没有见过三龙山的青袍子,所以提前通知了一下。阮雄侧身上马,别看对面只有十几人,但是各个都是他惹不起的,曾经有过几个小毛贼惹到了雷火门在川地差点连山头都被炸没了。

“阮老哥辛苦了,喝点水压压惊,吃点肉解解馋。”雷天面漏微笑的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

只不过对面的这个人如坐针毡一般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搪塞道“少宗主你说小子,都怪这个小子通知咱们的有写慢了,要不然我早就在这里备好了好久好菜招待各位贵呢,这样咱们起步三龙山,叫麾下给少宗主准备一些特殊的”

“叨扰阮老哥了,我们还要赶着回宗门,不过老哥的一片心意我们是心领了。我们在这里歇歇脚,给马匹喝点水。请老哥莫要责怪啊”

阮雄看着没有责备的神情题了半天的心终于落了下来说道“少宗主,不要气,随便喝随便喝,把咱们的马都牵走,叫雷火门的贵先喝”阮雄急忙吆喝周围的喽啰。

两拨人的马匹一对比,就看了出来了,雷火门的马匹健硕高大,而三龙山的马匹瘦小,有的竟然还是皮包骨头。但是阮雄的马匹确实昂首嘶鸣,威武不凡。

“阮当家的,不像是川地人吧”角落里一个声音悠悠的穿出,陪随着声音的还有色子不断摇晃的声音。

“麾下本是江南人士,只不过因为战乱一路躲避到这里”阮雄隐藏多年,这套说辞早已经烂熟于心,谎话说够了一百遍就是真话。

“阮雄本是江南人事,曾盗取军中战马三匹后因被军曹发现,杀掉军曹两人,逃窜至今”每一个字都像是闷雷敲击在了阮雄的心头,在这里多年,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能说出过去的事情了。这个人是什么人,不能直接动人,一定要等落单除掉这个人。还没有等到想着下一句出口,看到了寒光一

道。阮雄没有想到自己逃了这么多年竟然是这种结局。

“阮雄杀了我冀州军营的军曹,死罪”褚天华擦了擦自己短刀上的血。看着黝黑的短刀上竟然没有一丝血痕。

门口看到大哥人头落地的喽啰们当场四散而去,树倒猢狲散,只剩下一两个心腹当看到雷火门的人的时候,保护自己的姓名比给大当家的报仇要重要的多。

褚天华看到了人头落地的尸首并没做多理会,走到了那匹战马面前,粮草兵马是考验一个王朝的根本,粮食,草料,兵器盔甲,还有战马,每一个精骑的花销足以抵得上三个步卒的花销,一个重骑更抵得上三个精骑的花销,而一个步卒需要三个农民的供养,而战马是不可以进行耕地劳作的,每一匹战马都是由王朝直属的飞龙司统一记录,而冀州的二十万战马每日所需要的草料数目庞大的无法估算,这就是东阳王朝和北离王朝共同忌惮的地方,对于马匹的律法军机更是繁琐之多,年幼的褚天华曾经自己偷偷的骑着一匹战马去游玩,没有记录在册的战马官,找遍了整个营房也没有发现,那是第一次褚萍对褚天华说战马的重要性“不要小看了它们,这个天下一半都是它们踩下来的。”

久在江湖的雷天一想到威震天下的铁蹄轻而易举的踏平了雷火门的时候就不禁的肝都在颤抖,自古是光棍不斗势力,更何况是上不如流的光棍和权势滔天的势力。褚天华走了那匹枣红色的战马面前轻轻的抚摸着马脸,好马配英雄,你这么多年陪着这个家伙受苦了。随后一跃而上,枣红马竟有灵性一般,一口长吁仿佛要吐尽这几年的委屈和煎熬。

“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看你全身通红就叫你小红吧”褚天华坐在马鞍上,轻轻地抚摸着马头。雷天也跟着笑起来,他才不管褚天华是不是那个随意杀人放火的纨绔子弟,还有打算游览天下的世家公子,他只见到了像多年前一样率真直行的大哥。

他说过要成为一个有志气、有豪气的纨绔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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