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这就是青春

咯噔!

杜宽看着眼前黄晓蕾带着疑惑的俏脸,细长的睫毛微微抖动,心里一跳。

自己的变化,瞒过了母亲,瞒过了小燕姐。

没想到居然没瞒过她。

“我也发现了,今早起来照镜子,都被自己帅醒了。”杜宽调侃了一句,狂跳的心又变得平静下来。

这个世界没有人会知道自己的秘密。

哪怕自己亲口说出来,估计也没有人会相信,当然,杜宽也不会那么傻。

“呸,没有二两肉还抖起来了。”黄晓蕾啐了一口,这才发现自己离杜宽有点过于近了,细长的脖颈染上几道红,又缩了回去。

杜宽下意识地视线下移,在黄晓蕾微微凸起的胸口扫了一眼。

确实,没有二两肉,还真抖不起来。

黄晓蕾察觉到杜宽视线的变化,脖子上的红爬到脸颊。

嘭!

黄晓蕾一拳砸在了杜宽的胸膛,咬牙切齿道:“你眼睛往哪看呢,杜宽,没想到才几天不见,你胆子长了不小。”

杜宽吃痛地捂着胸口,这娘们儿的力道真大。

真不知道自己高中时是怎么受得了的。

“哈哈哈,晓蕾这是又在打情骂俏了?”

“俗话说的好,打是亲,骂是爱,我看你俩是又亲又爱。”

进去的女生又折返出来,看到这一幕顿时哄笑了起来。

“有本事你们让晓蕾亲一下试试,看看你们谁能经受得起。”

杜宽的话让女生都捂嘴笑了起来,原本带着嫉妒看来的男同学也打消了心思,怜悯地看着杜宽。

“去你的。”黄晓蕾白了杜宽一眼,和哄笑的女生打闹了起来。

“杜宽来了?”

班主任顶着几根倔强的头发,拍了拍杜宽的肩膀,“这次考得不错。”

“都是您栽培的好。”

杜宽和班主任闲扯了几句,又和同学们聊了聊各自的学校。

本来大家吆喝着要请班主任吃饭,算是一个谢师宴。

不过被班主任委婉地拒绝了,他知道在场有些同学的家境并不好。

这钱与其吃饭,倒不如留着上大学用。

最后杜宽拿着发下的毕业证,和黄晓蕾结伴离开。

两人并不避讳其他人暧昧的眼神,并肩走在路上。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南徐?”黄晓蕾看向杜宽。

“可能过几天就要去,先去适应一下吧。”杜宽挠了挠头,他有自己的计划,但是不好跟黄晓蕾说。

对杜宽来说,黄晓蕾只是一个偶尔出现在回忆当中的人。

如今突兀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反而不知道该聊什么。

黄晓蕾不知道是发现了杜宽的生疏,亦或者是或远或近的距离,也沉默了下来。

“听说大学里,漂亮女孩特别多,你到时候别再被迷花了眼,不过就你这直愣愣的性子,怕是找到女朋友也把人气跑了。”黄晓蕾想起杜宽有时候的直男行为,嗤嗤地笑出声来。

“还说我呢,你这脾气跟性格,哪个男生受得了你,大学四年守活寡,别哭鼻子才好。”杜宽回了一句嘴,让黄晓蕾气得直追着杜宽打。

一层隔阂在无形中消失,杜宽也难得享受了一番自己失去的青春。

不过,杜宽心里清楚,自己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这个时代变革得太快,只要稍一跟不上脚步,就会被彻底抛弃。

“呼哧呼哧”黄晓蕾喘着粗气,双颊热腾腾的,“杜宽,我待会儿就要跟着我爸去长安城了。”说到这,杜宽的脚步缓了下来。

黄晓蕾的父亲在长安城安了家,本来早就想把黄晓蕾带到长安城去上高中,毕竟长安的教育水平肯定要比县一高要好。

只不过黄晓蕾一直不愿意转校,闹得跟她爸关系还挺僵。

以前的杜宽不明白是为什么,可现在的他心里清楚。

“嗯,去长安城也好,听说那是十三朝古都,正好陶冶一下你情操,省得别人说你脑子里都是肌肉。”杜宽匀了下呼吸,附和道。

黄晓蕾看向杜宽的眼神很复杂,复杂到朝出了他们这个年纪。

但这种复杂的情感,又让大人们无法理解。

那不是所谓的爱情,更不是欲望,也和友情不同,在这个情窦初开的年纪,开出了一朵这个季节独有的花。

“晓蕾,该走了。”

校园口,一个中年人望着这边,看到黄晓蕾和杜宽站在一起,眉头皱了下。

“知道了爸,我马上过去。”黄晓蕾回了一声,又转过头看着杜宽,犹豫了一下,“杜宽,我走了啊,以后谁欺负你,你别怂,该动手时就动手,打不过就用牙咬。”

“别人怕了你,就不会轻易欺负你,知道吗?”

这些叮嘱从一个女孩嘴里说出来,有些啼笑皆非,可黄晓蕾的神色很严肃。

不知道为什么,杜宽突然想起前世父亲临走时的遗言。

他握着自己的手,念叨着自己对不起杜小燕,对不起妈,也对不起自己和这个家。

杜宽早就被岁月磨炼得千疮百孔的心抽了一下。

“嗯,你……注意保养皮肤,等老了皮肤不好,有你头疼的时候,训练的时候小心点。”杜宽笑了笑,又接着说道,“祝你早日找到男朋友,免得到老没人要。”

对于杜宽来说,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才符合自己原来的心境。

他就是朵奇葩,花是鲜的,蕊是枯萎的。

黄晓蕾眼睛暗了一瞬,又露出一张大笑脸,手劲很足地锤了一下杜宽的胸口,然后转过身朝杜宽摆了摆手,示意要走了。

门口的中年男人忍住抽根烟的心思,接着闺女向车上去。

旁边的家长好奇地打量着。

这年头能开车的家庭可不一般。

中年男人一直在长安发展,和女儿一起的时间并不久,说话都带着小心翼翼。

黄晓蕾则是偶尔回答两句,语气中透露着不耐烦和躁乱。

“到了长安,爸带你去看看兵马俑,可壮观了,那烂怂大雁塔就算了,纯是糊弄外地人,你妈还给你做了一桌你爱吃的菜……”中年男人絮絮叨叨地说着,带着女儿坐上了桑塔纳。

这是他公司的公车,只不过被他借来一天回乡,也算是壮壮面子。

黄晓蕾坐在副驾驶,目视着正前方,耳边传来父亲的话语,却不敢侧过头一下。

嗡!

车子打起火。

噔噔!

车窗敲响,中年男子错愕地扭过头,愣了一下,手肘推了推闺女。

黄晓蕾惊疑地看向车窗,噗嗤地笑出了声来,连忙转动摇把将车窗摇了下来。

“晓蕾,有件事忘了。”杜宽一手叉腰,一手放在车顶喘着粗气,“你还没跟我说怎么联系你呢。”

1992年的7月26,杜宽做出了第二次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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