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乱战,又至

禹天来、吕布、王越三人之间的形势颇为微妙,三人的位置恰好形成一个等边的三角形状,彼此之间又都属敌对立场,每个人便都要同时应对两个敌人。

“协弟果然要杀我......“后面躲在马车中向外张望的刘辩看到王越出现,登时认出了这位只听从弟弟刘协命令的绝代剑手,又见没有否认禹天来的问话,显示默认了此次确是针对自己而来,一颗心登时变得冰寒无比。

他自问对刘协不薄,虽然对方的母亲王美人是被自己的母亲谋害,但自己从来都尽心尽力地呵护着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尤其在父皇归天,连董太后也被母后和舅舅逼死,刘协失去了所有靠山的情形下,自己几乎是将两兄弟的性命栓在一起,这才硬生生保下刘协的性命。到如今自己这好弟弟却是处心积虑地要谋取自己的性命。

看到儿子终于认清残酷的现实后,脸上浮现出深重的悲凉与痛苦神色,何氏不仅自己没有上前劝慰,还使眼色阻止了正要温言抚慰的唐氏。在她的心中,这一番心灵上的洗炼虽然痛苦,却也是促使儿子成长的最佳良药。

随着场中三人鼎足峙立的时间愈来愈长,虽然他们都将自身的力量与气势收敛起来,以免被对手感应到破绽乘隙而攻,却仍有一丝玄妙气机稍稍泄漏出来,在三人之间彼此交织而化成一片无形的力场,又汇聚成一束无形烽烟直冲云霄。

蓦然间,有一只离群孤雁从天际飞来,恰好飞过三人上方。

便在这只孤雁飞到三人之间正中心一点的正上方时,忽地毫无征兆地张口发出一声悲鸣,双翅一敛竟如陨石坠地般从百丈高空落了下来,尚未落地时便已经气绝,却是被三人隐含杀意的气机一冲,骇得心胆俱碎而亡。

随着这只倒霉孤雁的坠落,禹天来等三人不约而同一起动手,双剑一戟各自一招双发,同时攻向两名对手。

三人都已到了从心所欲而不拘于形的境界,剑戟演化的一招一式尽都应眼前这种特殊情况随机而创,攻守之间始终兼顾两名对手毫无疏漏。

如此交手至百招开外后,王越在心中暗自叹息一句:“后生可畏!”

他看望去不过三十余岁年纪,却是因练气有成所致,真实年龄也已在六旬开外,能够随机应变临阵创招,靠的是多年的战斗经验与武道积累。而如今这两名年纪轻轻的对手竟然能够跟得上自己的节奏,百余招丝毫不显颓势,靠的却是属于“天才”的得天独厚的武道才情与战斗本能。

当然只有禹天来清楚,自己历经数世、底蕴之深难以估量,十足是一只面孔稚嫩内心沧桑的老怪物,三人之中只有吕布算是“后生晚辈”与名副其实的“天才”。

虽说这个世界的天地灵气极为浓郁,更有利于武者的成长,但吕布能以未满三旬的年龄与王越和自己鼎足而峙,本身也确是武道上不世出的天才人物。

眼前的战况看似胶着,但禹天来心中仍有致胜的把握。若换个场合,最稳妥的方法无疑是用持久战生生耗死两个对手。

虽说外景天人的修为渊深若海,却终究不是无穷无尽,尤其是与相同级数的敌人交手,一招一式看似平淡,却都蕴含着足以威胁外景天人性命的可怕力量,因而对自身的消耗也是极大的。

而禹天来身负“九转明玉功”这门拥有作弊能力的功法,可以随时随地吞噬吸纳天地间游离的灵气以及和敌人交手时散逸的气劲,而后转化成最本源的能量反哺自身,从而使自身的功力永远处在巅峰状态。尤其是他如今已将“九转明玉功”修习至大成之境,在运转吞噬能力时无形无相,绝不会被对手发觉,因此便成了一张与同级高手交锋时最为稳妥的底牌。

只是禹天来除了要考虑两个对手,还要考虑更多的因素,如今他们这些人还在人家的地盘上,董卓等不到吕布回去报捷,必然要派出更多的高手甚至干脆发动大军前来围剿,届时除了自己可保全身而退,身后的这些人却必然要都陷落在此处。

想到应该速战速决之时,禹天来便决定动用另一张底牌。他一手舞剑御敌,另一只手则轻轻按在了身后斜背黑木匣的底部。

便在他即将发动之时,心中忽地生出感应,收招急向后方退却。王越和吕布亦做了同样的动作。

三人停战收手后,一起沿着官道向洛阳的方向望去,不多时便看到一辆马车不急不缓地驶来。车上没有御者,只有一个双鬓已斑、怀中抱一对竹节铜鞭的布衣老者安坐与车盖之下。那拉车的一匹老马也不用人驾驭驱使,安安稳稳地沿着官道前行。行到众人近处,也不等车上的老者收缰便主动停了下来。

“卢子干,你也来凑这热闹吗?”王越一眼便认出来人,正是与自己同辈的卢植,修为同样是外景境界,只觉今日情形愈发的复杂,当即神色凝重的按剑问道。

卢植在车中向众人拱手道:“老夫此来非为与三位争锋,乃是为三位解争而来。”

禹天来初来此世时便曾与卢植交手,自然也认得他,当时含笑回了一礼问道:“却不知子干先生欲如何解争?”

卢植正色道:“弘农王乃先皇嫡子,老夫坐视他被迫退位已是愧对先皇,如今绝不许任何人加害于他!但弘农王毕竟已逊位于当今天子,已不适合再留居京师。既然禹掌教有迎奉之意,便请将他迎往交州好生事奉罢!”

吕布闻言变色暴喝道:“卢植,你好大的胆子!”

卢植却不转头回应,仍对禹天来道:“时候不早,请禹掌教赶快携了弘农王上路。若有人横加阻拦,老夫当于掌教共击之!”

吕布与王越心中都是一沉,知道今日之事难有作为。卢植修的是儒家至诚之道,既然说出会与禹天来联手对敌便会毫无保留的出手。而他们两人之间本为敌对立场,彼此猜忌极深,纵使联手也会相互提防。高手相争只在一线,此消彼长之下,胜负不言自明。

这时禹天来后方那辆马车的车门忽地打开,何氏、刘辩与唐氏一起向着卢植遥遥拜谢,齐称:“拜谢子干先生大恩!”

卢植急忙在车上还礼,黯然道:“老夫惭愧,有负先皇厚恩,如今只是拼着这副残躯,聊赎前愆罢了。万万当不得太后、大王与王妃如此大礼。”

“嘿!”吕布冷笑一声,举手招来赤兔马,一言不发地飞身而上绝尘而去。

王越也轻叹一声,转身似缓实疾地步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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