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故人归

“这样啊……”寒央很开心的笑道:“我也是刚来,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梨花林。”

寒央和空到了城西梨花林,一双眼眸皆是被一片白茫茫的梨花海惊震住了,那些梨花在阳光下纷纷扬扬,连那些透过梨花瓣间的光线都在梨花芬芳里显得清清凉凉。

阵阵微风徐来,拨弄着洁白无瑕的梨花,吹落几瓣在空中飞舞,带着梨花芳香,弥漫着整片梨花林。

寒央望着这片梨花林,佛如在繁花城的那片花海里,置身在望不到尽头的白色花海间,她甚至都生了一丝她和司青就是在繁花城的花海里的错觉。

那些她为之疯狂痛苦的过往,还有那三百年来的绝望无助,就似从未经历过。而她所痴恋的那个人,不曾离开,她也不曾等待。

她望着走在眼前的人,咧开嘴角笑的满心欢喜的跑去抱住他的手臂:“司青……”

空被寒央这突如其来的一抱,还有那一声满是欢喜的“司青”,叫的浑身一怔,甚至心底还有一丝酸酸的隐隐作痛,还有些恼怒。

他不知道自己是在为何而恼怒,总之就是听见寒央又把自己当做另一个人而心不甘,他压制着心中的恼怒,由着寒央抱着自己的手臂,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道:“寒央,贫僧不是司青。”xizu.org 柚子小说网

寒央不听,仍是抱着空的手臂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你就是司青,承诺护我一生周全,不受任何委屈,还要带我走的司青。”

空浑身一颤,心里锥心般灼痛,苍白着语气道:“寒央,你看清楚了,贫僧不是司青。”

寒央听出了空语气里的苍白,似想到了什么,终是清醒了许多,放开他后退了几步与他拉开距离道:“对不起……”

就在这时,一曲婉转凄凉的琴音自梨花林深处传来。

那琴音里道不尽孤寂,皆是伤然,述不完凄凉,全是酸楚。

寒央听出来了那琴音里的情丝,皆是述着等待的无望和毫无归期的伤痛。

空也听出了那琴音里的孤寂,为了打破吟寂,开口道:“想必弹此曲的人,必是经受了漫漫无期的煎熬。”

寒央突然望向空,眼眸伤然,心底述不完的感情太复杂。

空感觉到一股炽热的视线,便向那炽热的视线看去,只见寒央眼眸伤然的望着自己,顿了顿:“寒央……贫僧脸上可是有什么?”

寒央被唤回神,她望着他,笑的明媚道:“空和尚,你长得真好看,无论如何都看不厌烦。”这或许就是真的爱一个人到了极致,天天看都不会厌烦腻味吧,反是越看越好看越痴迷。

空顿时就羞红了脸,对着寒央恼怒道:“寒央,你若是再戏弄贫僧,就……”

寒央好笑的看着空:“就如何?”

“你……”空恼羞成怒的怒不可言,干脆不再和寒央说话,径直就走了。

“空和尚,你倒是说说就如何。”寒央好笑的跟上去,跟着空一路跟着琴音传来的地方走去,听着那琴音越来越近,就快走到琴音传来的地方时,那琴音突然消失了。

她讶异道:“怎么停了?”

空望着眼前的看不到尽头的梨花林,接话道:“许是被惊扰到了吧。”

寒央并不在意道:“也罢,那我们就去这梨花林里到处转转。”说着就拉着空的手往梨花林深处走去。

空被寒央拉着手,总感觉她现在是拉的很顺手了,他虽然不再如之前那般强烈抗拒,即使强烈抗拒也无用,但还是很苦恼她拉着自己的手,毕竟他是一个出家人,与她一个女孩子家拉拉扯扯的不成体统:“寒央,你到底有没有一个女孩子家的矜持?”

寒央脱口而出道:“没有,我又不是什么女孩子,我可是血噬蝶妖。”

空听着寒央的回答,心里总是隐隐作痛,有时痛的无法呼吸,总感觉自己真的欠了她很多,那是无论如何都弥补不了的亏欠,但又不知道到底欠她什么。

他看着没心没肺的寒央,不再说话,而是很苦恼的由着她拉着自己的手。

一路漫步在梨花林里,寒央和空各自心事重重,皆默不作声。

直到夕阳西下遗留在天边的残阳,映着梨花林的一片白茫茫,更是景色迷人,风过都是吹着寒央和空的衣袂飘扬。

寒央和空在梨花林里的一处,撞见了一座楼阁,就如横空出现在他们面前一样,他们互相望了一眼才信步走了去。

走到楼阁前,他们停下脚步站在原地打量着,楼阁一共有两楼,一楼挂着一个牌匾,上面写着三个苍穹有劲,无一不是透着苍凉的大字:其凉阁

其凉阁的一楼很简单,四周没有门窗和墙身,只有四根直径一米的大圆柱支撑着楼上的房间。

轻纱珠帘犹如门窗墙身把一楼包围成一个透风很强的空间,而一楼的布局也很简易,只有一张梨木茶几,和两扇山水梨花屏风,挡在梨木茶几的左右两边。

“看样子应该有人在这里住吧。”寒央迈开脚步走去。

空看着寒央向那楼阁里走去,还来不及拉住她,就见她已经跑了进去,于是也跟上去道:“寒央,未经主人同意不可擅自闯入。”

寒央对空的话充耳不听,自顾自的跑进楼里,对着左边的屏风一边欣赏道:“这幅画好精致,山和水就像活的有灵魂一般,还有这上面的这树梨花,也如有了灵气一样,清清凉凉的纷纷扬扬。”

这时,一袭白衣女子,长的亭亭玉立,犹如梨花一般清凉,从楼上缓缓走下来,看着在厅里左边盯着屏风上的山水梨花看的寒央,笑的温柔道:“姑娘可是喜欢这幅山水梨花画?”

空闻声向身后转去,只见一袭白衣女子从楼上缓缓走下来,便对着她歉意道:“打扰到了女施主,实在是抱歉。”

寒央望着突然出现的白衣女子,好奇道:“你是这里的主人?”

白衣女子微笑着点头道:“我叫未凉,不知两位如何称呼?”

空道了一声阿弥陀佛道:“贫僧法号空。”

“我叫寒央。”寒央又道:“你就是那个梨花其凉的未凉?”

未凉惊异道:“你知道我?”

空闻言也是皱眉不解的看向寒央问:“你不是刚到未灼其凉城吗,怎会知道她是谁?”

寒央笑的明媚道:“昨日在进城之前遇见了一位大娘,她告诉我的,不然我也不会知道这些。”她真的是梨花妖吗?感觉就像是一个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长的亭亭玉立,只是看着就觉得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未凉望着寒央的笑,那样明媚那样耀眼,忽想到了一个人,对着寒央道:“你笑的真好看,让我想到了一个人。”

寒央问:“谁?”

未凉笑的温柔道:“未灼,她的笑也如你的笑一样很耀眼。”

寒央的脑海里浮现出了未灼的笑,她那笑确实耀眼,就如桃花一般灼灼其华。

“二位,请坐。”未凉请寒央和空坐下招待他们喝茶。

寒央坐下后一边喝茶一边望四周道:“未凉,你这里的风景真好,我也好想像你这样在一片花海里修建一座楼阁,然后住在里面,感觉犹如人间仙境一样。”

未凉将寒央的欣喜看着眼里,微笑道:“寒央姑娘若是喜欢这里,可以常来。”

寒央欣喜道:“真的吗?”

空看着如此兴奋的寒央,想出言劝止一下,但想了想她本就是这般模样,何况这里的主人也同意,他也就由着她了。

未凉点头道:“当然,只要寒央姑娘不要嫌弃这里简陋才好。”

“怎会。”

后来,寒央和空在未凉的其凉阁住下,因其凉阁只有两间房间,所以空独自一个房间,而寒央则是和未凉一个房间。

夜晚将至,寒央趴在窗边望着远处发呆。

未凉回到房间瞧见寒央趴在窗户上,便微笑着走过去:“寒央,你怎么不休息?”

寒央依然盯着远处道:“睡不着。”

未凉走近寒央,将一脸心事的她看在眼里,很疑惑笑的那样明媚的她,为什么脸上会出现本不该有的落寞和孤寂,忍不住问了一句:“是有什么心事吗?”

寒央没有回她,而是仰头凝望着天上的一轮弦月:“未凉,你一个人待在这里不会觉得无聊吗?”

未凉顺着寒央的视线向天上的那轮弦月看去,似透过那轮弦月看着什么,笑的很幸福道:“不会。”心之所等,又怎会无聊呢。

寒央笑着:“要是换我,我……”或许也不会吧,就像当年在繁花城一样。

未凉将寒央的微变收在眼里,默了片刻,看着她:“寒央,你为什么会跟那个空大师在一起?”

寒央看向未凉,笑的明媚道:“怎么,你喜欢他了?”

未凉有些哭笑不得,真是不知道寒央的脑袋里到底装的些什么:“你想什么呢!”又看向寒央,神色复杂道:“寒央,他可是佛门弟子,你可知道跟他在一起,若是被他发现了你……”

寒央看着未凉,笑道:“看来你知道我是妖了。”

未凉不否认道:“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了。”又道:“寒央,你难道就不怕……”

“我是妖,他早就知道了。”寒央望着楼阁前面的梨花,白茫茫的在弦月下被夜风吹的一摇一晃的,犹如夜幕里的群星闪烁着极美的星光。

未凉讶异不已,半晌回不了神,心中更是困惑不已,为什么那个空大师知道了她是妖不但不收她,还让她留在身边。

她一时茫然了,不知道寒央和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一僧一妖本是殊途陌路,为何他们却……

寒央看了看天色,伸了一个懒腰,对着未凉笑的明媚道:“天色不早了,我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未凉看着这样的寒央,心中疑惑更甚,她原以为寒央是一个爱笑的姑娘,可是刚刚在她身上看到了落寞和孤寂后,她才发现她好像根本就看不懂寒央,总感觉在她身上有什么,那是谁都无法窥视的。

翌日,晨风清凉,带着晨露夹杂着梨花芬芳,拨弄梨花,在一片白茫茫中起舞。

其凉阁的一楼,寒央早早的就下楼坐在茶几前玩弄着茶具,静听外面的风声和那些开在枝头,在风里欢愉起舞的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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