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节

到了下午,放学之后,痞子还像往常一样在校门外的那棵歪脖子树下等周娟。才一会儿,那小胡子们来了。老远就打起了招呼,称兄道弟的,好不热情。

痞子拥有大格局,叫哥几个为哥,自称小弟。

小胡子自然也不愿意掉份,所以也很爽快地答应着。等到了跟前,互相说了些不关紧要的屁话,然后各自往嘴里塞一根烟,叨着,点着了火。

痞子问小胡子,道:“胡子哥今天有什么事情吗?还是到这来玩?”

小胡子呵呵笑着,“没什么事,就是想来找你玩玩。不想进去学校,知道你会来这棵歪脖子树下等女朋友,所以就直接到这儿来找你来了。”

“胡子哥莫开玩笑了,我哪里有女朋友。”痞子也叨着烟,还点着火,说这话时眼睛还不忘记盯着学校大门。

小胡子这会儿不笑了,也跟着转头去望了一眼学校大门,然后认真地问痞子,道:“兄弟,听说有人找你麻烦?”

痞子说:“没有的事,没有的事。谁敢找我的麻烦,那里边都是学生,大家都是同学。”

“你可别说假话了,我们还是不是兄弟?兄弟有难,你说,我们做哥们儿的要不要出头?”小胡子说着,仿佛很有道理。那帮兄弟们也跟着附和,看起来个个都很讲义气。

痞子大概知道小胡子们说的是哪一件事了,但他不愿意学校里和同学之间的事情要由他们来插手。所以很认真地对小胡子说:“胡子哥,我当然知道我们是兄弟。所以才不想让你们来出面。再说了,这事情学校里已经处理好了。你们来插手,这算什么事?”

和小胡子来的刀哥觉得小胡子说得有道理,所以愤愤自责,说道:“痞子兄,小霸王(小胡子)说的对。我们是兄弟,所谓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人家敢找你麻烦就是找我们的麻烦,人家动你就是看不起我们,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道理我懂,但是我真不希望也不需要你们来插手我学校里的事,这是我的私事。反正一句话,这件事情,不要你们来插手。”痞子很认真很严肃地说着。

小胡子不再说话,只是在那里抽闷烟。刀哥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各自嘴里碎言碎语。一会儿,只见那周娟从学校门口出来了,痞子轻声嘱咐小胡子们先回去,等有空再一起玩。

小胡子们说:“行,就先这么样,到时候再看。”说着各自冲着周娟笑了一笑,走了。

痞子嘴里还叨着那根烟,歪站在树下,冲周娟笑。周娟有些生气,走到跟前,没好气地质问痞子,“怎么抽起烟来了?”

痞子这才想起来嘴里还叨着根烟,飞快地把它仍到地上,然后用脚去踩了几脚。“没有抽,我只是含在嘴里玩一玩。”

“你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痞子问。

“昨天为什么打架?”

痞子看着周娟生气的样子,心里很是慌张,所以不知道要如何是好,只好吞吞吐吐换话题来说。但周娟始终不肯撇开这件事,只是一再问痞子是怎么回事。痞子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把昨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和她讲了。

周娟很是生气:”你凭什么说我是你女朋友?我什么时候答应当你女朋友了?”

痞子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第一次感觉无地自容。但他心里头绝对相信周娟是喜欢他的,而且是深深的喜欢,只是现在她不肯承认。

“从今天开始,你别再来烦我,我也不会再理你。”

“为什么?那赵四还说你是她女朋友呢?那他凭什么这么说?你说?”

“我不想解释,也没有必要和你解释。这个也和你没有关系,我爱和谁来往是我的事。你最好从今往后别再来烦我,我真是讨厌你这种自以为是的人。再见!不,再也不见!”说着转身就走。

痞子气极了,但他又能如何,只能远远跟在她后面,各不说话,各不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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