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正在深情地闻着火油桶子的旺财第一时间就感觉了漫天的杀气,机警的躲到云烨的身后,云烨不解的看看旺财,却从旺财大大的眼睛里看到了长孙和李二。
“好好地大才为什么不去朝堂施展身手?把精力全部放在拾掇这辆车上,不值啊。”李二发话了,这个时候的李二心态好像更加的平和,语气不再急促,多了两分闲散意。
云烨放下手里的消音器,躬身对李二说:“朝堂已经形成了新的平衡,微臣不适合,加入,其实现在的样子也很好,作为帝国的楚国公,国家的命运和微臣的命运息息相关,该微臣说的话,微臣一句都不会少说,只是少了一些形式上的东西而已。”
清洗过满是油渍的手,云烨将李二推到实验室的窗口,这里空气流通,也舒坦一些,四月的长安已经变得有些闷热。
结过云烨端来的茶壶,李二饶有兴趣的瞅着那辆花花绿绿的车子笑着说:“车子弄好了,朕也上去坐坐,不为别的,就是为了看看集合了大唐两个最聪明的人的智慧造出来的车子,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朕在来这里之前,先去了你们成立的火车制造作坊,很壮观啊,难道说你真的打算让这种铁疙瘩跑的满大唐都是?”
云烨笑道:“这是必然的,现在阻碍大唐发展的就是运输,铁路一旦修建完毕,不出二十年,它们就能为大唐社会的发展注入一种新的活力,您想想啊,长安到洛阳。四个时辰足够了,这还只是最初的速度,等到火车被进一步研发之后,他的速度就能达到更高的水准,到时候这个时间还会缩短。微臣认为,两个时辰跑一趟应该是一个合理的时间。
太子殿下也开始筹备从洛阳到晋阳的铁路,而后再从晋阳铺设到涿郡,按照这样的速度铺设下去,百十年后,铁路就会取代船运。成为大唐最主要的运货方式,天堑变通途之后,地方与地方的交流变得紧密,也会从人心里缩小大唐的版图,最终将所有的疆域牢牢地束缚在一起成为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这样的整体。应该是无敌的。”
“呵呵呵。”李二轻笑一声,示意云烨把他推过去,他想看看那辆车子,他的腿现在很不得劲,想起来走两步非常的麻烦。
整个上午,云烨都在给李二和长孙介绍这辆车子,等到他将消音器安装到排气筒上。这辆车子的初步改装已经完成了,现在就等着做最后的装饰。
李二现在终于有了大量的空闲时间,整日里不是出没于孙思邈的药庐,就是出现在书院的图书馆,有时候还会进入课堂听课,和年轻人讨论一下具体的朝政,只是对于朝堂上的事情从不过问,这是一个非常积极的态度,既然已经交出来的大权,不去经营。过问,这对谁都好。
十六卫的兵权李二也不可能掌握太久,单独的兵权就是无缘之木,没有可能持久的,十六卫的将军也有一个站队问题。现在形势明朗,李二就算手握兵权,对李承乾的威胁已经很小,云烨相信,等到李二交出兵权的那一刻,一定会是李二禅位之时。
终于等到云暮出嫁的那一天,云烨的车子也已经修整好了,这辆美丽的车子一问世,就引来无数人惊叹的目光,现在的车子早就不是李泰满世界开着丢人时候样子,整辆车壳就是白银和黄金堆砌起来的,虽说都是压榨的很薄的银版和金箔,重量却已经不轻了,不用上漆,只用抛光,整辆车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这就是云家嫁女儿的车子。
别人家嫁闺女闺女都会哭一鼻子,云暮不会,见到车子跑过来搂着父亲的脖子撒娇,希望父亲能把这辆车子送给她。
这可不成,一旦送给云暮,李泰会发疯,云暮在要求得不到满足之后,这才想起来哭泣,也不知道是在哭泣没拿到车子,还是在哭泣要嫁人了。
车子是云欢开到颜家的,在将姐姐送到颜家之后,他只短暂的停留了不长时间,然后就开着车子不知道去了那里,直到半夜才醉醺醺的回到家,至于车子,是被五匹马拉着拖回来的,送云欢回来的小子们见楚国公一脸怒容站在大门前,根本就没敢靠近,远远地施礼之后就跑了。
今年的槐花开的繁盛,云烨就坐在槐树下饮酒,单鹰回来了,知道他嫁了闺女心情不好,坐在对面默默地陪着他。
等到云烨的心情稍微好些,单鹰喝了一口酒说:“我看到李象出现在独孤谋家里了,不是一两次,很频繁,超越了一般人的关系。”
“不奇怪,独孤谋想抢个先手,争取李象了,希望能掌握承乾之后局面,他准备的很早啊,可惜弄错人了,在陛下将扶上马送一程这一行为规定成祖训之后,承乾就绝对不会将年长得子孙立为皇储的,只会从三个年纪幼小的孩子中间选择,独孤谋不知道陛下将要立祖训的事情,所以才会将希望放在李象的身上。
长孙冲估计是知道的,皇后娘娘可能提醒过他,现在我们就坐下来看独孤谋的好戏吧,等到承乾真正的成为皇帝之后,就会宣布立储,到时候,不知道独孤谋会不会和李象一起造反,这些年李象活动的非常的频繁,确实拉拢了一批人,盯着看就是了,翻不起大浪的。”
单鹰现在非常的喜欢出花生,尤其是炒熟之后的带壳花生,将桌子上的花生全部归拢到袖子里之后,就去找无舌了,他不喜欢听云烨讲述朝堂上的事情,只要听到就会想方设法的离开。
云烨抓抓头发,单鹰不许孩子入仕的家规很混账啊,大丫很希望有一个孩子能够进入玉山书院读书,然后正大光明的出仕,但是单鹰在这一点上顽固的厉害,别的事情对大丫几乎是百依百顺,唯独这件事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大丫跟自己这个当兄长的已经抱怨过无数次了。而单鹰的立场从未改变过,只要提起,他就会说:“响马的子孙去当官,这是笑话!”
说起来很怪,云烨前世的时候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虽说来到大唐被磨练的差不多了,他还是发现无论高高在上的勋贵,还是底下的百姓,想法其实都差不多,酒色财气同样会影响到他们,他们的智慧也不见得比别人高出多少,唯一比百姓开阔的就是眼界。
眼界这东西是后天形成的,不是天生的,云烨就想不明白,已经被培养了这么久的李象,怎么不论如何改变,如何学习,到了现在依旧还是一个看不清前途的蠢货。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两样他都干了,除了培养出他更多的野心之外,好像没有多少的进步,或许是他太在乎那个皇位了。
李治事件结束之后,宗人府对于皇族监管,可谓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不管是远在吴地的李恪,还是蜀中的李黯,亦或齐州的李佑,哪一个不是把尾巴夹得紧紧的做人,他们或许可以奢靡,可以荒淫,但是绝对不会主动去威胁皇权,安分守己,无所作为才是藩王最大的本分。
他凭什么认为都水监和宗人府就会漏掉他,云家都有皇帝的探子存在,这一点云烨很早以前就知道了,但是他从来没有去追查过,因为不知道会是谁,查出来才是大麻烦,有时候难得糊涂也是一种活人的道理。
从来没有听说过有那个勋贵之家查出皇帝密探的事情,云烨在皇城活了这么久,一件都没有听说过,在这个事情上,不管是长孙无忌,还是云烨,亦或是别的勋贵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闭嘴。
九百天孝期早就过了,云烨固执的把时间延长到三年,一下子就招来满世界的赞叹,一丝杂音都没有,孝道在任何时候都是正确无比的,不过云烨也不像以前那样一步不出家门,而是开始去书院教书,书院能教高等数学的先生实在是少的可怜。
抱着书本从教室里走出来的云烨充满了凌虐别人之后的快感,那些傻蛋学生,自以为学会了一些简单的数学,以及简单的几何学,就能笑傲天下了,云先生讲的科目,他们发现自己一个字都听不懂。
要了解什么是函数首先要理解函数是发生在非空数集之间的一种对应关系。然后,要理解发生在a、b之间的函数关系不止一个。最后,要重点理解函数的三要素。
不要说学生们在犯迷糊,云烨的水准也只是能勉强理解,而不是精通,现在接触的还是最简单的那一部分,至于高深的部分完全需要他们自己去探索,反正云烨只打算提出这个概念,而不是告诉学生们到底如何的理解。
黑板上留下了无数的十字线,以及许多弯曲的线段,这些东西应该能扑灭这些家伙的求学心思吧?云烨听到背后教室里传来的哀鸣声,心情更加的愉快。
这会黜落掉好多不适合学习高深数学的学生,但是有一些变态总会从中找到开启大门的钥匙,比如张公谨的遗腹子就是其中的一个,看到这个钻研数学已经钻研的快要傻掉的小子,云烨知道,这家伙是真的傻掉了,快二十岁的人瘦弱的就像豆芽,两只眼睛也已经高度近视了,看什么都色眯眯的,不过老天对这样的人向来优待,想到僧一行就是这家伙的子孙,云烨看他怎么看都顺眼。
ps:第一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