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蔺送走众人后，副主任柏桂影迎面告知老蔺，新任主任小蒋找柏工，让他退位给新调来青年小窦，屈居主管位置，说这是大势所趋，柏工却来问老蔺如何是好。
老蔺说：“往日你为副我为正，不过是领导欲令你我相互牵制，自相吞并，领导可以从中得利。
如今竞争需要，小蒋为一统号令，推广一言堂任人唯亲，好意让你退位，观其之意，不过是想拉自己的人上来。”
柏工问：“如果真是这样，如何答复？”
“若再来提起让位之事，你便装作悲伤，假意欲哭，到时我来帮你解围。”
两人商议已定，第二日，蒋主任果然又来问柏工：“您这么大年纪，在我们后面做顾问，我们敢不听你指挥，那些繁忙小事留给年轻人在前面去做，既得名声又得方便，一举两得，名利双收，如此双赢去哪里找？”
柏工听后感到很难过，几乎要下泪，小蒋惊谔说：“老师傅何故如此？”。
老蔺忽然从里间办公室出来：“我无意之中听你俩谈话，蒋主任知道柏工为何如此凄凉的缘故吗？”
“其实不知。”
“有何难理解？当初老处长找他，本不愿当副主任，姜处长说是按照老中青三结合，需要老员工传帮带年轻人，才不得已而为之，如今忽然变卦，又说年老体衰，让给年轻人干，仔细想来，临老了被要求让位，恐怕别人小看他，惹人嘲笑；
让出后又无处安身，不像别人可以到另外一个地方依然当官；若要占住不让，又怕别人说无德无耻，于姜处长面上不好看，到老了被年轻人像耍猴子那样，指挥来指挥去，实在是陷于进退两难困境，因此泪如泉涌。”
老蔺一番真诚言论，使柏工弄假成真，触动了不敢说出来的衷肠，不由得情不自禁真的放声大哭起来。
蒋主任见状十分尴尬，只得劝道：“老师傅不必烦恼，容我们从长计议。”
老蔺道：“有烦主任，回见姜处长，将此进退艰难，婉转回复，暂且忍耐一时。”
“倘若姜处不同意，我怎么向处长交代？”
“当下重用名牌文凭的年青人，大势所趋，情有可原，但适当考虑为稳定大局，暂时留用少量的老工程师，逐步实行全部年轻化，姜处不会不同意，望主任徐徐善言。”
小蒋立刻到处长办公室，见了姜处，如此这般说了一通。
姜处斥责道：“此必老蔺之计！当初委任老柏监督老蔺，不料反被其将计就计所用，这老蔺常有窥探处长位置之意，何况你一个小小主任，如何弄得过他。”
“这可怎么办？”
“小蒋你不必烦恼，我还有一办法，能使老蔺的诡计毁于一旦。”
“愿听处长教导。”
“回去假装若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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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事，安抚老柏说：你是正，他是副，理当亲如兄弟，共同做好工作；并且安慰老蔺，当初撤老蔺职务，并非是故意整他，有可能有更大的重任，交付于他。”
“让他挑重担，这不太可能吧。处长此招太假，老蔺绝不会相信。”
姜处笑道：“你真是老实人，信不信由他，这是必须的官场体面话，我只以此为名，给他们戴高帽，鼓励他们放手表演，放松警惕，到那时，只要他们稍露马脚，抓住机会乘机一战而胜，既雪我心头之恨，又可解决你的眼前麻烦。”
小蒋听后，不禁喜上眉梢：“处长神机妙算，智谋高强。不过，姜处，对付一个区区老家伙，哪会这么麻烦去费尽心机，一句话把他直接免掉就可以了。”
“你还年轻，官场之道不是那么简单的，以后自会明白。”
小蒋离开姜处后，左思右想觉得姜处的神机妙算很难兑现，倒有点像是敷衍，不如过两天直接向老柏摊牌，方显泼辣干练作风。
过了两天，找个借口约谈柏工，恰好老蔺也在场，蒋主任说：“近闻柏工工作遇到困难，是我们年轻一辈照顾不周。”
柏工表示感谢主任的关怀，大家都坐下开言畅谈，蒋主任说：
“新来研究生窦园信，多次要求当副主任，姜处也曾说让年青人多多锻炼，诸事让年轻人多跑跑，两位在后面指挥就行了。”
柏工慢条斯理说：“蒋主任喝杯茶，这事从长计议。”
蒋主任闻言，立即拉下脸来，面露微愠。
老蔺在一旁变了脸：“蒋主任枉你读了那么多书，这点道理都不懂，如今你们之所以那么风光，只不过是赶上了好时代，不错，比年青、文凭，论精英思想、赶时代潮流、特色竞争，柏工远不如你；但柏工身上的优点、特长，传统优良思想作风，为人民服务的精神，对事业、工作的敬业、贡献精神，非你辈可比。
如果只是讲究如何泡在上面弄报表、整天开会研究整人，不去现场解决实际问题，照搬人家死板的管理方法，长此以往，做事的人越来越少，当官做管理夸夸其谈的人越来越多，如果说钻营拍马屁拼命往上升，只做表面功夫迎合领导，大家一门心思想着如何挣钱、如何当官，这叫现代管理，那么这方面柏工远不如你们。
这也难怪，当了官就有了高薪，汽车、房子、地位滚滚而来，这也叫现代管理？”
小蒋听了老蔺一席话，不由得沉默下来，呆了半响，才说道：“您说了这么多，表面上看起来是有道理；实际上，站在当今时代，您这些言辞恐怕不一定正确，不一定符合当代潮流的趋势，一句话，与时代格格不入。
人云：在什么山头唱什么歌；你的观点，在那个年代你认为是对的，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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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姜处的立场看起来，则是无法接受，姜处认为老柏必须退居做顾问，世道不相信眼泪和同情；你们得替我想想，我今后的工作怎么做，我怎么向处长交代。”
“如果你害怕向姜处长交不了差，您不如和柏工签一份协议或者保证书：允许柏工暂时代理副主任一段时间，以后等找着一个合适的位置，立即将副主任一职退出来。您觉得怎么样？”
蒋主任说：“那老柏想去哪里发展，什么时候可以退出副主任一职。”
“暂时应该还没有落脚之处，必须是和接收单位商量好了，才能定下来，时间上也不好现在就定。但说话算数，一定不负前言，到时一定把位置让出来。柏工，你说是不是？”
“对，就是这个意思，我文化低，没有老蔺表达得这么完美。”
蒋主任见他二人，一唱一合，又不好当场驳回，只得顺从他意。于是，小蒋和老柏马上立了一纸文书，然后两人共同签了字。
蒋主任拿了签字文书，想想似有不妥，然后，转身到了姜处长办公室。
姜处问道：“你们商量得如何？”
“处长，已经妥了，我们签了一张保证文书。”
姜处拿来看后，不由得勃然大怒：“小蒋你太年轻，才会发生保证书这样荒唐的事，你中了老蔺的诡计，表面上是保证以后归还，实际上是耍无赖，他说是找到立足之地就退出，谁知道他什么时候才找到；
如十年找不到，十年就占这位置，这样的保证书，要他有什么用？你还要和他签字做保，别人知道了，会讥笑你办事不力。”
蒋主任呆了半响说：“恐怕柏老师傅不会说谎，传统的职业道德约束他们的行为。”
“唉，你是老实人，经验不足，恐怕你斗不过他们两人。”
“姜处，现已走到这步，怎么办，请处长明示。”
“小蒋，你是我提拔的主任，我怎会不帮你呢，放心吧，我自有办法，让他们输得一败涂地。
待会你回去和老柏说：总装车间反映车身凹陷问题，已经存在好几个月无法解决，本来应该是让他们老师傅去解决，但考虑到他们年纪大了，如果不成功，恐怕影响一世英名，所以就不劳他们出马，这次，让主任你们几个年青人出马，替他们代劳。”
“处长，此办法用意何在？”
“这招叫瞒天过海，多时未解决的问题，不到几天年青人很快就解决了，老师傅却无能为力，他还有什么理由不退，更待何时？”
“据我所知，该问题不那么容易解决，此办法恐怕不妥。”
姜处笑道：“老弟真老实，这有何难，到时和车间说一声，称问题已经解决，等收拾那两个老家伙以后，过了一段时间，称问题又复发，不就可以了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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