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螳螂扑蝉

波澜平时与女同事戴樱,常到各社区、企业工作,关系良好,无话不谈,小戴年青貌端,工作生活严肃,所以两人关系虽密切,但又保持一定距离。

波澜自认为行端坐正,即便是公众场合也如此,不曾想却招来众人的杂七杂八非议,小江此时才觉得虽心无邪念,也要注意检点生活细节,有必要及时刹车,但苦无良策。

这日两人在社区办完事,办公室里稍事休息,小江想起近期屡受莫名其妙的攻击,不免怨言溢于言表。

小戴却微笑说:“‘古闻秋蝉鸣于高树,趋风长鸣,自谓得意,不知螳螂、黄雀、太子友依次在其后,太子又不曾料有空坎陷阱失足,以致败北。’古人亦明白此典故为:只贪前利,不顾后患,天下之愚,莫甚于此。

今观老祁虽与你同起同坐,然而,你可知老祁背后有谁?你背后的黄雀又是谁?‘夫未战而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多算胜少算。’吾以此观之,胜负见矣。

江哥,恕我直言,倘若你贸然进取,必败无疑;前途堪忧。”

小江闻言而大受启发,故佯怒道:“我把你当作知己,才诉衷肠,不料却招来一番侮辱诅咒,你是何居心?”

小戴不由得悚然离去,小江却暗暗苦笑:“我岂不闻良言苦口,但只有如此,才能将她从身边赶走,达到消除众人对我好色的议论,此乃兵法中所谓下下策,实在是万不得已而为之,只好祈求天佑陷于困境之人。”

回去后,小江与好友庞暾会于餐厅,几杯酒下肚,醉意朦胧,不由悲上心来,开始酒后之言道:“屡次受人诬陷,狄主席对我成见颇深,如伏大姐所言,如若不主动消除矛盾,误会将越来越深,矛盾不会自己消除,我却不知如何是好,又不甘心坐以待毙;

那老祁我亲眼几次所见,经常与企业单位密谋,不知作什么交易,且家庭财产支出大大超出收入,明显不对称,无意之中几次在市里、县城、市郊,看见他与女青年出入度假中心、豪华山庄、高档酒店,平日里飞扬跋扈、欺下瞒上,我几次欲上告市里反贪局,但始终犹豫不决,你为我权衡利弊,此行可否。”

“那祁副主席因你设计逐人杰,怒而报复,你只需要登门卑辞致谢,其怨必解,不可大动干戈。”

“如兄之言,正气之风何以树立,腐败恶劣现象怎么能任其泛滥,总得有人站出来为民呼吁。”

“此乃小巫大巫之辩,见多不怪,此现象来由已久,从古到今源源不断,多少帝王圣人,高瞻远瞩,洞察未来,铁腕欲尽除,意在江山万年长,最终还是遗憾千古;

难道就凭你,想以一己之力,螳臂挡车,行吗?且背后又没有靠山撑腰,工作时间没有人家长,基础不牢固,若妄起争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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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必会站在另外一边反对你,我不知你的必胜信念究竟在哪里?”

“虽然他背后有强大靠山,又有众人的拥护支持,可我身后也有亿万老百姓;老祁的力量强大无比,却缺乏理想的支撑,我虽弱小,但有强大的精神力量;历史上很多以弱胜强的先例,都是民心所向所致,正义必胜腐朽,我坚信,最终的胜利必属于人民。”

一席话说得老庞无言以对,只好顺着他意欲说:“你见过阿q精神打败了对方么?自我安慰而已。老江若必欲和不良风气搏斗,宜悄悄行动找有关组织,趁对手不防备时,突然袭击,能事半功倍。隐道阳取,一者避免对手报复,二者让对方猝不及防,取胜之道,随机应变方能取胜。”

波澜不屑一顾说:“你去翻看有关理论著作,讲的都是光明正大,行事端正磊落,我们堂堂正正之人,哪有搞阴谋诡计,突然袭击之理,此言不可行。”

好友庞暾不由得暗暗替他叫苦。

都说没有不透风的墙,没有不能上吊的梁,小江还未有举动,已将己谋泄于他人,如何能取胜?不知怎么此话传到老祁耳朵,老祁哈哈大笑:“小江书呆子,腐儒之论,不足为虑,随他怎么折腾,不理他。”

老庞闻言急忙找到波澜说:“老祁虽已有防备,可趁其轻敌麻痹大意之时,假意四处张扬,说是去找市委反贪局,他们必慌张大乱,自露马脚,等他们来找你时,趁机套出其话以取证据,可获全胜,兄弟如不积极主动出击,难道直等天雷击杀不良之人乎?”

“蠢,你以为人家那么笨,会往你的圈套钻,此乃只顾贪图一时胜利的诡计,毁掉一生的堂堂名声,我只需坚持真理,正直无私,无私无畏,坐得正,行得端,老天自会助我成功。”

老庞只得叹息而去,事后,老庞密与另一好友陆松润说:现代世界,竞争在职场中,尔虞我诈,明争暗斗,必欲置对方于死地而后快;

竞争的灵魂是你死我活,在生死存亡面前,却大谈精神力量,我不知小江的精神意义何在?天要人灭亡,必欲先让其疯狂,老实说,小江的未来前途非常危险渺茫。我们在两虎相斗中,必当慎戒其事,不可卷入。

小陆不知怎么,又将此好意透露给波澜,波澜待小陆离去后,不禁暗笑:我岂不知,在这场混斗中,我哪会稳操胜券,不过是假借真理、正义来掩饰,以挡住好友善意的劝说。

不多久,领导之间有矛盾消息不胫而走,一般员工都同情波澜,因为小江对待普通职工,为人随和,喜欢助人,那时候照相还用的是胶卷,很多人私下照相,都叫他帮忙处理相片,节日里也叫他写对联书法,画几幅画,所以深得人心。

区里各级领导大小领导,看他是年轻人,动不动大呼小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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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使呼唤他做事,如同招呼佣人一般,闹的小江不知哪个领导得罪不起,终日里不得安宁,总怕得罪他们。最后小江实在不耐烦了,一时兴起,就画了一头猪贴在办公室,又题几句诗在上,含有讽刺意思。

事后小江才知道惹了大麻烦,从此口舌多了起来,正在烦恼之时。

那日上午,管宣传文化尹副市长,来城区检查文化宣传工作,波澜代表工会参加会议,不一会,副市长在热烈的掌声中步入会场,波澜定睛看去,不由得大吃一惊,正是展览厅遇见的尹副市长,这时候他却不敢退出。

会议上尹副市长表扬了中洲城区文化方面工作突出,使用报刊,电视录像、举办摄影展、画展、文章书法各种形式宣传组织、政策,搞得生动活泼,群众反响很大,很受教育,在城市各区中工作最优秀云云。

区长介绍了各方面经验后,尤其介绍了工会主管文化宣传能人、小江在其中的作用。

会议结束后,副市长说要见见小江,区长把他叫来,两人一见面,尹副市长忽然认出他来:“原来是你呀,小伙子有点架子,不容易请到。”

“市长大人宰相肚里能撑船,不计小人过。”

“哪里,能见到能人高兴还来不及。”

接着很有兴趣单独和小江聊起来,由于说的无非不过是山水、国画之类的爱好,所以无话不谈。

小江想:这位市长大人,平易近人,胸怀宽阔,早知如此,就应该主动去找他,而不是躲起来不见,真是悔不当初;

随后,聊天就开始天南地北起来,信口道:其实做领导也不难,除了按照上面精神贯彻落实之后,首先要坚持为人民服务,关心群众疾苦,提高百姓生活的福利;二是改革机关办事工作效率,改革不利于群众的各项措施;老百姓生活好了,自然就会拥护领导。

尹副市长惊讶地看着小江:这年轻人居心叵测。

尹副市长临走前,好奇的向区长打听他的背景:原来是在农机厂做一名普通设计工程师,多次参加过画展,听说有一幅‘苗山春晓’被一位领导看重,他也不愿给,不知是真是假。

这可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尹副市长忽然不知为什么,半晌没有说话。

时值老祁正好在旁,对尹副市长说:“刚才小江和市长说了这么多,不知他在哪里读了很多理论书,平时也常大发议论,头头是道,市长不必介意,只当是街头巷尾闲言俗语罢了。”

尹副市长上车之前,忽然对送行的区长说道:此人随意妄议,胡言乱语,腐儒之论,不足为奇,不可大用就是了。

尹副市长一行走后,波澜总感觉若有所失,仔细反复回想谈话,小江才忽有所悟:高谈阔论,口舌害人,不可不慎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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