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波澜正要出去办事，不想在区大门口，见原来公司的工会干事房徽和两三个人自外而进，高兴得赶紧上前握手，忙不迭地说：
“你好小房！好久不见了，何事到这里，走，咱俩去小店说说话，我请客。”
“小江副主席，他现在是我们区里新来的房副书记。”旁边一陪同的小伙子答。
“啊！”波澜十分惊讶得半天说不出话，在波澜眼中，房徽只是一个在潘溪钓鱼的无聊小伙，却不知何时钓得王侯归。
“怎么？奇怪呀，现在我很忙，改天我找你。”
……
不多日，波澜应约来到江南大酒店，自然是房副书记请客，在座很多人，一眼看去就知道大多是上流社会人物，一番寒暄后，酒菜上来，于是觚觥交错，作乐饮酒，房副书记属于高升，众人轮番向书记敬酒，房书记海量，一点醉意也无，酒桌上很多官员，波澜大部分不认识，只好和身边一个闲人海聊起来。
那人自称叫辛老大，他说在市安南山公关公司任总经理，三教九流无不熟悉结纳，专为人介绍职位、职务、工作，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辛老大的谈吐、豪爽让小江佩服不已，这人真厉害。
餐桌上，辛老大凑近悄声道：“看得出，你是职场中人，现屈居工会副职，严格说来，那不算官，不想做真正的馆吗？”
“啊，馆可以想得来的吗？”波澜不禁愕然。
“这回知道见识少吧，看你就知道不是关系场中人？”辛老大狡黠的笑道：“想做冠不难，只要花钱就可以办到。”
小江吃了一惊：“冠也是可以用钱迈得到的？”
“没听说过吧，像你老兄这样一本正经，全凭才华一步一步慢慢往上爬，不知何年何月才是尽头，现在开放年代，什么都是市场化，有的人当冠靠的是后台、关系网，极少数人运气好靠的是才能，如果什么本事都没有，那就拿钱去买，有钱能使鬼推磨；
当代世界，哪有你想象的那么正经，这说明你老兄只读死书、脱离社会，不识时务而已，现在有钱什么事都可以办成。”
房书记不知什么时候过来坐在小江旁，笑着插话说：“事是可以办成的，已经办成的又不止你一个，只是这件事，我不主张老兄去做。”
“这是为何？”
“我见人多了，看人一般不会错，你这人为人诚实，性格正直，但仅凭德才、又无靠山是做不了馆的；
而今为馆，也不见得像人们所想象的那么容易，要想坐得稳，又要不断做大做强，必得有靠山，亲朋好友满朝，党羽四布，送钱越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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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越广，包你永坐江山，随你行贿受贿，贪污腐败，没有人去揭发；如果只是自己肆意贪污，攫为己有，供自己或家里人、或供情人享受，注定不长久；
现在明白了么？谭罐为什么要贪，因为要往上爬，要搞好四周关系，最低要求要坐稳位置，这一切都要用钱，仅凭微薄工资无论如何是做不下去的，所以，高明人士大声疾呼：必须大幅提高公仆们的工资，此举赢得了公仆们大力支持和衷心拥护。”
老兄看你这光景，即便是买得一馆来做，四壁无依靠，如何坐得稳，爬得上去；
哪怕是侥幸上去了，也不长久，如若有一天东窗事发，下场结局比你现在普通平民还要惨，真个是钱财两空。”
小江说：“恐怕并非你说的那么可怕，那为何别人做馆那么容易，只是表面象征性到基层锻炼一下，只要时机成熟，也就水到渠成，一步登天。我看好多人当得很轻松，什么钱都不花，照样越做越大。”
“老兄，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可知其是什么来历？知其背后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房书记力劝。
“人家都说，‘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我不想错过耀祖光宗的路，也不愿意枉过一生。”小江激动的补充。
“兄弟若执意要做，回去准备钱来，我当效力。”辛老大积极支持。
“不过，拿钱买东西，我还是头一次听说，真的行得通？”
“拿钱铺路，如何打通关节送钱，必会各有各的生财之道、方法，这些路数我们很熟，你以为真的像做买卖那样，一手交钱，一手给罐，摆在台面上来操作，那是犯法的，如果此路行得通，还要纪委干什么？放心吧，不用你出面，自然给你办的非常自然得体，不露一丝痕迹；
至于如何操作，此是秘密不可泄漏，你也不必多问，只要你能交出这笔费用，剩下的全包在我身上，要不然我们为何叫公关公司呢。”辛老大神秘的笑着答道。
“你让我考虑考虑。”俩人相互留下了电话、地址。
席散后，波澜不由得暗笑：他们也不想想，我不过是工会里一个普通文化管事，哪里会有那么多的钱财来麦罐，此举不过是了解一下馆场之道的套路，和他们玩玩而已。
后来，小江好奇心强，按照辛老大名片查了一下，纯属一人自办皮包公司，根本无任何公司地址，奇怪，辛老大何时成了房书记的座上宾，难道这里面也会有什么秘密。
那房徽副书记得意了一两年，却不知谁人告发，东窗事发，据说与迈冠有关系，总之后来被降级又换了一地方，依然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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馆去了，这是后话。
翌日，市委来了一检查组，检查区里各项工作指标完成情况，检查完后在接待室开会，波澜列席参加，市委秘书长忽然走来，坐在小江旁边，看了许久问道：“你是江波阑，对不对？”
“是的，您是……？”
“我是你的堂叔，不记得了，也难怪，几十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以前我还抱过你，你妈还好吗。”
小江依稀恍然记得，听妈妈说，是有一个在市委工作的堂叔叫江桐影，不过，很少来往，父亲去世后，更加不往来，所以就没有印象了。
“喔，原来是阿叔，你好。”
“原来你在这上班，现任何职。”
“工会办事员。”
“唔，这样--？马上散会了，我还有事，不能久留，有事去市委找我，别客气。”
“好的，再见叔叔。”秘书长和小江握手后就去了。
散会后，送别市里一行领导到门口，一位老领导与波澜前后同行，波澜看这位老领导似乎有点眼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那位老领导也回头看了他一下，这回波澜可看清了，立即认出，就是上次艺术座谈会的总工会荣老主席，可能荣主席没认出他，波澜于是主动紧赶上前说：“荣主席，还认得我吗？”
荣主席立刻反应过来：“喔，你是那个……善辩、能干的艺术家……。”
“江波澜。”
“知道了，你是小江，在多家杂志、报刊发表作品，早就听说你的大名了，一直想见你，却在这里找到你，无意之中，得来全不费功夫。”
“领导那么忙，哪会有时间见我们晚辈。”
“知道我想见你的原因么？我现在不在市工会了，在市文联暂时担任主席，我们美术摄影协会缺人管理，如果你有兴趣，欢迎随时来找我。”
“老主席这是真的吗，过几天我当真去找你。”
“一言为定，我们等着你的到来。”
……
检查组走后，老祁关心的问及小江为何和秘书长那么亲热，小江说是以前在某地偶遇的一个朋友，见过一面，故此聊了几句，说完就罢了。
此后，时常有人说，市委有人打电话找过他几次，他不当回事，也没去找过叔叔，再后来，听说叔叔又升官了，小江也不闻不问。
知情人，时常为他咨嗟叹息不已。真个是：“人生东南西北路，荣华富贵朝复暮，费尽心思万事空，总把年华早晚误。尘土功名东流去，江月沉醉知何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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