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建立起犯罪模型，程宇恒知道，现在这个模型几乎无懈可击，逻辑顺畅了。
现在的推断，很有可能就是真相！
真凶，是伏雷队的同伙，是他命令纸鹤暗杀了李一栗！
至于杀人动机，目前程宇恒还没有头绪。
也不清楚肖楚光在这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他就是那个隐藏同伙吗？
还是说，他只是帮凶？是被胁迫的，还是被利诱的？
程宇恒不得而知。
如今，证实这个犯罪模型，是不是反映真相的关键就在于......
寻找证据了。
问题是，纸鹤犯案的话，的确很难找证据啊......
放在以往来看，这种超能力杀人，完全可以成为千古疑案了......
程宇恒沉吟了几秒钟，还是拉过迟倩琳，悄悄在她的耳边，把自己的推断说了一遍。
“......就是这样，我猜，这就是真相了，我没什么办法证明这段推理，但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完成杀人的法则能力，本来就不多啊。
“恰好我们知道，鲁东市周围有伏雷队同伙、有纸鹤这些隐患存在，他们又有能力做到这样杀人，说是巧合，也太牵强了。
“你能想到什么手段，来寻找证据吗？有没有什么读心能力者、时间回溯能力者、占卜能力者可以来帮忙呀？”buhe.org 非凡小说网
术业有专攻，程宇恒还算比较聪明，但他毕竟不是专业的侦探——何况专业的侦探面对这种法则能力案件，也会抓瞎——就只能找外援了。
听了程宇恒的分析，迟倩琳兴奋起来，她小声回道：
“有你的啊，这真的很有可能就是真相了，我们运气真好，不小心就抓到大鱼了！”
然后她歪着脑袋想了想说：
“现在告诉你也无妨，占卜......嗯，预言能力者总部就有，但他应该过不来——他太重要了，对于国家来说无可替代，必须接受封闭式保护，以防国外势力暗杀。你知道的，总有隐匿类能力、诅咒类能力，可以悄无声息地干掉一个人，防不胜防！最好的保护方法，就是不让任何人知道他在哪、长什么样！
“时间能力者也有，在非常规防卫军那边，但她的能力代价太大，不能轻易动用。
“至于读心能力者......嗐！我倒是认识一个混蛋，他就是读心能力者，可是......Emmm，算了，反正早晚也得联系他了，我这就打电话让他过来吧！”
说到这里，迟倩琳抛下程宇恒，抓起背上背着的吸尘器，便漂浮起来，她似乎要到半空中没有人的地方，打电话给那个读心能力者了。
程宇恒留在原地，抱着小白抚摸着，心不在焉：
即便通过这类法则能力，强行找到了证据，这种人证，能算法律意义上的证据吗？
最近社会上对此颇有微词——
目击证人目击证人......如果不是“目击”到的，是靠什么法则能力察觉、感应、占卜、预知到的，那还应该作数吗？
仍未来得及修改的法律，认可这种“目击”证人作为法律上的判定依据，真的合适吗？
只能说，通天塔、法则能力的出现，太过突兀了，如今五年过去，地球人其实仍然没有完全适应它们，不仅仅是有关部门的体系框架没搭建好，就连法律法规，也没跟着完善好啊......
不一会儿，半空中的迟倩琳似乎跟人争吵起来了，她把电话放在嘴边，在吼着什么。
良久，她才挂断电话飞了回来。
带着一脸的怒意。
“那个该死的混蛋！又让他装到逼了！”
“怎么啦倩琳姐？”
“楚正钧那混蛋，听我说完状况，嘲讽了我半天妇人之仁，最后才告诉我，他根本用不着过来，让我们刑讯那个肖楚光就好，肖楚光只是普通人，只会比伏雷队先招供！”
“啊？”程宇恒愣住了：“直接刑讯？这不太好吧？”
他跟肖楚光有过节，但是更加希望能够光明正大地戳穿对方的阴谋，还没有证据就刑讯逼供，这就有点......
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非常时期行非常事......
程宇恒甩了甩脑袋，把冒出来的念头压了回去。
“我拒绝了那混蛋，他又嘲讽了我半天智商低，最后才告诉我，其实不刑讯也可以，以现在的信息，已经真相大白了，你们控制住肖楚光，就肯定能找到那个同伙了，因为那个同伙应该动不了......——可恶！明明有那么明显的细节，为什么我们都没注意到，又让楚大校装到逼了......”
“呃，什么细节？”程宇恒虚心请教。
“唉！”迟倩琳叹息道：“楚正钧说：‘仔细想想看吧，你们的推理，有一个地方无法解释，甚至鲁东防卫军和觉醒者管理部的调查组，也灯下黑，忽略了这个问题：有着【聊天栏】的伏雷队，为什么还要让隐藏着的......呵呵，同伙，使用【万纸鹤】的纸鹤来传讯？纸鹤去送信不嫌慢吗？纸鹤难道就不会被捕获吗？他们为什么......不直接用【聊天栏】呢？’”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直接冲进程宇恒脑海！
对啊？我怎么忽略这么明显的细节了！
【聊天栏】就在伏雷队当中啊！
明明有更方便的【聊天栏】，为什么还要用【万纸鹤】来传讯？
【聊天栏】：你可以加三百米范围内的任何人为好友，建立任意数量的交流群，与他们进行文字交流，交流时用意识打字，文字内容出现在视线之中，可调节聊天栏大小。
这几天在山上执行复活方案的时候，由于处于叠加态的几人不能随便开口说话，所以，一直都是靠着小白复制过来的【聊天栏】，让大家保持通讯的。
程宇恒对【聊天栏】有了比较深刻的认识。
这是一个看起来被QQ微信等通讯软件，爆得一无是处的法则能力，实际上用起来却很不错——
首先，通天塔内无网络，它仍然能用；
其次，意念打字很方便，战斗时都可以用来保持团队交流，完全不影响战斗；
再次，它跟【无相】一样，附赠了一定范围内的感知能力，范围内的人都会被能力拥有者察觉，让能力拥有者很难被偷袭；
最后，加完好友之后，无论隔多远，甚至隔着通天塔，都可以在群里保持交流！
这是个相当实用的辅助能力。
确实比【万纸鹤】方便多了啊，也更加隐蔽、安全，为什么不用它来联系隐藏同伙呢？
程宇恒心思电转，迅速想到了两个可能。
第一个可能：伏雷队不能接近这个隐藏同伙！
他们无法靠近到三百米范围内，所以根本没法加这个隐藏同伙为好友、建立聊天。
这个隐藏同伙可能是觉醒者管理部当中关键岗位的职员，因为职业保密性，一直受国家监控，所以只能用纸鹤悄悄保持来往。
但是这个可能性，不是很高。
因为程宇恒无意中得知，纸鹤算是智慧生命的根本原因，是因为它被赋予灵魂了。
这是山上的斗篷人老鹰跟他闲聊、顺带帮他补充一些关于能量值的基础知识时，提到灵魂、提到小白偷渡地球被灵魂检测仪查出来的时候，特意举的例子。
当时老鹰说：“听说当初伏雷队出酆都通天塔的时候，灵魂检测仪就曾经报警过，查到了他们携带的大量纸鹤，那些纸鹤有灵魂，只不过我们当时只在意异兽的灵魂是否偷渡出来，不在意法则能力创造的临时灵魂，检查一遍之后就放过他们了，没想到他们出来就搞事，那些纸鹤居然还派上大用场了，早知道就应该全扣押下来。”
虽然纸鹤存活时长有限（持续时间受到了纸张硬度的限制），但它的确是有灵魂的，能被灵魂检测仪检测到。
而觉醒者管理部，毕竟是总部啊，当中的保密岗位，也都跟通天塔出入口一样，设有灵魂检测仪，纸鹤根本不能悄悄潜入！
所以，觉醒者管理部这边，伏雷队进不去，纸鹤也进不去。
如果换成觉醒者管理局——那个隐藏同伙，是地方的觉醒者管理局里的人——倒是有可能让纸鹤混进去：在地方的管理局里面，对于关键岗位也有监控，却没那么严了，至少没有配备灵魂检测仪，纸鹤可以混进去。
但是吧，混进地方局的间谍，没能力在第一时间得知小白出世的消息才对。
所以，这第一个可能是真相的概率不高：要让这个可能成真，还得需要特殊的法则能力配合，才能瞒过灵魂检测仪。
第二个可能的概率更大。
第二个可能：那个“同伙”，根本就......不是人！
它很可能是一种异兽！或者一种能力体现！
区别于人的智慧生命！
让我们再回忆一下，【聊天栏】这个法则能力，是怎么描述的——
【聊天栏】：你可以加三百米范围内的任何人为好友......
任何“人”！
前文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法则能力的描述，是要咬文嚼字的。
【聊天栏】说“人”，那么，对方就必须是人，才能成为你加好友的目标！
不是人，就不能进群。
就是这么严苛！
有人或许会问：诶？不对啊？小白是异兽，也不是人，它当初怎么就在群里了呢？
因为，小白是那个【聊天栏】的主人，它是发动者，是【聊天栏】法则能力描述当中的“你”！
“你”可以加三百米范围内的任何“人”......
这个法则，对“你”没有限定，只限定了被你加为好友的是“人”！
所以，作为群主的小白，是不是人，完全没关系，但被小白加进群里面的，必须是人！
什么叫咬文嚼字？这就叫咬文嚼字啊。
我们甚至可以引申一下，回顾一下小白复制能力时，使用的精灵龙天赋法则能力——【无相】。
【无相】：身为精灵龙的你，可以复制你感知到的任何生物所拥有的法则能力（需要靠近对方），但复制得来的法则能力只能存续三天。
这【无相】就比【聊天栏】好多啦：它可以复制“任何生物”的法则能力，并不限定目标非得是“人”。
只不过，目标也必须是生物才行，小白就复制不了奇物自带的法则：奇物只是死物，不是生物。
我们还可以继续引申一下：
【无相】还有什么局限性吗？
有！一个很大的局限性！
当小白用【无相】复制法则能力过来的时候，它其实......不一定真的能发动那个能力！
因为，很多法则的描述，会跟【无相】的“身为精灵龙的你”一样，带着一个关键的定语——
“身为XXX的你”！
这看似只是主语上面加了个定语，形成一个偏正结构的短语，作为新的主语，丰富一下对能力者本身特点的形容描述，没什么实质影响？
恰恰相反！
定语很关键！
它限定了能力拥有者的条件！
小白复制过来以后，不满足条件？那就不能启动能力了！
举个例子——
假如，赵颖在这里，小白用【无相】复制了赵颖的【女人是水分子做的】。
那它根本不能变成水人！
因为，【女人是水分子做的】，限定了能力拥有者是......“女人”！
【女人是水分子做的】：身为女人的你，可以化为水元素人，全身由水分子构成，该水分子具有凝聚能力，会让你自动保持水人形态。水人形态下可通过喝水来吸收其他水分，化为自己的身体。
小白不是“人”！就称不上是“女人”！
它还没化形，它还只是“它”而不是“她”，那它就不符合【女人是水分子做的】这个法则的条件了，它根本启动不了这个能力。
这就是【无相】最大的局限性了，能复制，不代表一定能使用。
想到这里，程宇恒回想起一件事。
曾经，小白因为干等着复活方案实在是太无聊，便跟魔女迟倩琳借来了那个大吸尘器，复制【魔女】，要上天飞着玩。
那时候，如果小白要用大吸尘器飞走的话，全场恐怕没人抓得到它了，不过当时，斗篷人已经放松对小白的管控了，很信任它——前文提到过，他们从总部的预言能力者那儿，得知小白会成为盟友了，此事以后再详述——所以，迟倩琳痛快地借出了自己的大吸尘器，权当向小白示好。
但是迟倩琳仍然很不理解小白想干什么，她问小白：
“飞行而已......你自己天生就有翅膀，没什么新鲜感了吧？至于高速飞行，你之前也用【桃白白飞行术】体验过了呀？为什么要用【魔女】飞着玩？”
小白冷哼一声：
“闲着也是闲着，而且我有事情想测试一下。”
它没有详细解释自己要测试什么。
等小白骑着大吸尘器，在天上大呼小叫好半天之后，它才落了下来，兴奋地对程宇恒说道：
“哈哈哈！太好了，看来我只要将纯粹的能量，转化一部分为魔力，就能够被判定成‘魔女’啦，也就是说‘女’这个条件，我其实已经满足了，也就‘人’还不满足，要是我能早点化形就好了......”
当时程宇恒正在忙着跟老鹰学习灵魂和能量方面的基础知识，没细想小白的话。
现在想来，小白当时复制【魔女】，实际上就是在测试，自己能不能算作是“魔女”啊！
【魔女】：身为魔女的你，可以使用打扫工具飞行。
身为“魔女”的你！
小白是在测试，自己算不算“魔女”，实测之后发现，只要体内能量有魔力的性质，就可以算了。
小白对自己通过了“女”字的判定很高兴。
——崇山通天塔里面，各种异兽的法则能力，大概只会提到“母”、“雌”等字眼，比如“身为母龙的你”之类的，不会出现“女”这字眼，所以小白需要实际测试一下，才知道自己算不算“女”......
小白只差化形，就能够被判定为“女人”了，到那时候，“她”就可以使用【女人是水分子做的】了。
总之，就是这样，【无相】有一个很大的局限性：复制过来法则能力以后，小白不一定能满足其中提到的那句“身为XXX的你”，有可能不能使用该能力。
而同样跟复制法则相关的，暗影队副队长曲无痕所拥有的【看我七十二变】，就没有这方面顾虑了——
【看我七十二变】：你可以变成任何生物，并拥有该生物的一切能力（包括法则能力在内），但只在被看到的情况下才可以发动变身。
撇开【看我七十二变】在变身时有“被看到”这一限定条件的局限性不谈，单纯讨论之后，尝试发动所复制的能力这一方面，它没有【无相】那样的限制。
因为它是先变成对方的呀！
已经变成对方了，那就肯定能满足“身为XXX的你”啊！
【看我七十二变】只要搞定变身了，那就不在乎有没有“身为XXX的你”了！
【无相】与【看我七十二变】，在复制并使用法则能力方面，各有优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