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后来

“‘在他反应过来时,一切都已化作云烟。’这就是后来的结局。”一间酒馆中,一个身穿布衣的白发老者缓缓地说道。

“什么……”伴随着老人话语的结束,台下却是炸开了锅,谁也没有想到故事的结局就是这样,她死了,而古独就只来得及后悔。

“是啊!古独就只来得及后悔。”老人带着叹息却又以淡淡的口吻说出了这句。

“那老人家你呢?不会就是那界尊古独吧!”有人看着老者兴奋地发问道。然而却被身旁的人白了一眼。

“你傻呀!界尊古独一直陪在人家道侣身旁,眼前的老丈又如何会是界尊古独呢?”旁边的人接过刚才的话说道。

这话倒是让之前发问的人脸上一阵羞红。

“哈哈哈……”

看着满面通红的那人,周围的人反倒是哄堂大笑起来。

“小伙子修了几年道呀!怎么连这点常识都没有。”一旁的人调侃的说道。

周围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倒是搞得那人脸越来越红,到最后,那人直接是落荒而逃了。

“哈哈哈……”

周围的人又是一阵大笑,在这个宇宙边缘的小酒馆,游走在生与死的边界的人们难得有了几分欢乐。

“那老丈,你又是何许人也,为什么会对界尊的事如此的清楚。”一旁一负剑男子又发问了。buhe.org 非凡小说网

老者笑了笑,指着店前所挂的那最终一战的画卷,道:“我便是当年那画上的人。”

老这话一出,场面一时有些寂静。

酒馆中的人都停下了他们手上的动作,众人心中尽管也有猜测,但却不及老者直接回答来的真切。

这酒馆开了不知多少万年,却依旧能完好无损,酒馆老板没有一点身份和本领能行吗?但任人如何想,却也是想不到酒馆老板,一个看起来和善的老者竟有这么大的身份。

“您一定是当年封王封思北,与界尊同起微末,于蓝星崛起,在最终一战中斩数名混元无极大罗金仙。只是后来受伤颇重,战后讨要了一块封地,再久不见踪影。”一作道士打扮者沉吟片刻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古独看着他,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笑了笑不言语。

“天哪!封王……”

人群再一次沸腾了,封王在为他们讲故事,这是可以说出去吹嘘一辈子的故事。

“封王……”

有人正欲发问,却见老者做出一个嘘声的动作,那人立刻心领神会。他知道,封王要的是隐居,要的是平淡,若贪慕名利,岂不早就公开身份。

“还是叫我老丈吧!”老者轻轻一笑,语气平和的对众人说道。

“请问老丈,你还可以再讲讲界尊后来的故事吗?”另外有人鼓起勇气,走上前,大胆的询问老者。

老者没有回答,只是继续用他那一如既往平缓的语气开始了他的讲述。

再后来,古独带着一滴血回到了蓝星。

没有人敢去阻拦古独,因为每个人都知道古独那貌似平静的面孔下隐藏着何等疯狂的灵魂。

回来的人向留守的人讲述了最后的结局。

很多人看向古独的眼神都发生了变化,但眼神中更多的是怜悯与同情。

古独不在乎那些,旁人的情绪在他修道之始便无法对他产生影响,更何况是现在。

至于现在,她已经不在了,古独再没了弱点。混元无极大罗金仙,任谁也要掂量掂量惹怒他的后果。

看着眼前的那一滴血,古独眼中有的是无尽的悲伤。

“灭神雷,神魂俱灭……”古独闭上眼睛,口中只是不住地喃喃自语道。他不敢再去睁眼,因为眼前的一切都留有她的一点一滴,他怕再次睁眼之后,他会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就这样,就这样待在这间房子里,不言语,只是闭着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古独心中思绪疯狂转动,他脑海中藏有所有的修行典籍,旁门左道、煌煌大道、正道术法、魔门邪功,但现在不论是什么,他只想一件事,就是复活她,无论什么法门,什么代价,他愿意一力承担。

整整百年,古独翻遍了所有的能找到的典籍,但他们所称献给古独的答案就只有一个,无能为力。

一百年,古独比起百年前身形枯瘦了,几乎是皮包骨头,枯黄的发拖在地上乱糟糟的,但更让人心惊的是他那双黯淡无神的眼,那里面是死寂一片。

“老身拜见古尊!”远远地从房门外传来一道神念,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传入古独耳中。

古独没有回应,依旧只是枯坐在地上,守着眼前的一滴血。

“老身或有法解‘灭神雷’之困。”看里面久久未有人回应,外面的一个拄着拐杖的女老者叹了口气,随即又是再一次传念入屋。

只是这一次,也不见房门打开,古独忽的就出现在了老者面前,神色之中带着焦急。

“你应该知道欺骗我的下场……”看着老者,古独的话语中带着冷漠与威胁,还有一丝激动。因为言语上的冷漠并不能掩盖他带着颤抖的身躯。

看着为情所困,形容枯槁的古独,老者心中又是一声叹息。

“灭神雷,并非摧毁,事实上,它只是将承受者的魂魄化作了无数细小的部分,散落在诸天万界中。”老者犹豫了一阵,在古独充满期望的眼神中缓缓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与研究。

“那寻回便可……”古独话语中有着掩饰不住激动,枯坐百年,百年里的日日夜夜的思索,过程中的焦灼,痛苦,烦恼,而今终于是有了希望。

“谈何容易……”老者轻摇着头说道。

“大自在身化万千法”

老者神情一顿,接着便是吼道,“你疯了吗?”

“没有,只是……”古独说了半句便不再言语。

他正欲转身离去,忽然又想起什么,问道“你的名字叫做什么?”

“刘凡”

老者沉默片刻后回答道。

“谢谢……”

在刘凡转身后,她听到了古独的这句话。压抑许久的泪水便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流下。

韶华易逝,红颜枯骨,岁月流逝,带走了太多太多,包括曾经的那些人,早已垂暮衰老,朱颜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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