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白泽被成功的制造，决定了天华未来的路。陛下与九位天师也在那一日进行了密议，成功定下了龙脉，改变历史锚点的大计。”
吴用简短的讲述着，把改变历史的那一日娓娓道来。
“改变历史？这种事真的可能吗？”陆云生觉得这有些不可思议。
“不知。”吴用摇了摇头，“毕竟在那之后不久，三尸神就降临了。而在我还活着的时候，关于那的一切都是绝密的。”
“你呢？知道这些吗？”陆云生看向站在那边的麇羽。
此刻的麇羽还在将地上散落的蠕虫塞进自己的脑壳之中，含糊的应答着陆云生的问话。、
“当然不知，陛下留下的遗产直到三十年后的今天都没有被挖掘干净，天华京中时不时的还有着关于那个时代的绝密被挖掘而出。比如说制造血肉机关的万人坑和那些青铜大殿，比如说原始版本的天华鬼神谱系，以及‘白泽零零一号——镇国将军’的那把带着血肉机关原型技术的剑。”
那些技术与遗物像是上个时代的残渣，被断层掩埋，等待着被挖掘。
“天华谱系的原始版本？”陆云生想起了吴用说过的话，在他的描述中，三尸工程便是依靠谱系开始的，而当时的谱系甚至没有完善出阴阳的对照关系。guxu.org 时光小说网
“是，谱系是逐渐完善的，直到现在，天华京中的登仙塔中还存放着不同版本的谱系，每当有支级以上的天道或鬼神在三年间失去观测迹象，或者是死掉，那么便会由拜月楼提起申请，对下一版的谱系进行修改。”
“现在的谱系是什么样的？九虫被观测到了吗？”
被陆云生握在手中的吴用问他，“你也是老师的学生，你应该知道那代表着什么吧？”
“当然知道，那代表着可以知晓三尸神有没有毁灭整个天华的能力。虽然我们确实观测到了九虫，但可惜的是，九虫代表的却是‘事物进程’这种与‘路’相互违背的东西。”
麇羽说着，伸手从他刚刚愈合的头部摘下一条虫子。那条虫子蠕动着，却僵硬至极，就像是或者的机械一样。
“你看，这就是利用九虫制造的‘进程’也是我敢独自一人前来面对姜无圣而不惧怕三尸的原因。”
当陆云生还在思考麇羽话中的意思时，吴用却露出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不可能！你们在利用天道？那种东西怎么可能会被人握在手中？”吴用的头颅叫喊着，让陆云生感觉到了自己手中这个小小肉干的颤抖，像是害怕一样。“更何况在路的尽头还有着三尸，所有人都会在成功的前夕被收割的，没有人能到达终点。”
麇羽的嘴角不自觉的带起了微笑，像是习惯一样的嘲讽着，享受着。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那些神秘总会随着人们认知的加深而消退，那些不可能的事物总会随着前行而变为现实。还记得陛下说过的话吗？前进，不断的前进。”
麇羽开始张扬，恢复了那肆无忌惮的样子，像是忘记了陆云生踩的那一脚一样，又或者是那些进程被他暂停，让他短暂的换了一副模样。
“吴用，你还记得当年的谱系图吗？”他问。
“当然记得，一干七十二支。从土亼到戊珠，息胎到流墓。吴用回忆着当年背过的谱系。
“那你知晓现在的谱系是怎么样的吗？”
吴用摇了摇头，他已经脱离这个世界太长时间了，甚至要将天空的模样遗忘。
“四干十七支。”麇羽的嘴角带着微笑，说出了让吴用不敢去相信的数字。
“你们...你们在猎杀天道吗？为何谱系上的数量会如此之少。”吴用本就布满褶皱的面容扭曲着，露出难以置信的模样。
而麇羽摇了摇头。
“现在的天华京仅猎杀过一条支级的天道，虽然那条天道未曾阴阳结合。”
麇羽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是认知啊。”
“我们直面了众多天道，我们撕开了天空的一角。我们用着辩证的思想去将那些神秘揭露，我们将自身改造，让肉体可以直视那疯癫的诸仙。”
“于是我们看清了那些被我们敬畏之物的面貌，还点起了‘火把’将祂们驱赶。我们甚至建造了狭小的无神之地，可以保证其中不会受到天道的影响，甚至走完路的最后一程而不被三尸神发现。”
麇羽说了很多，而吴用却呆滞一般，不在说话。
“在三十年前，谱系还仅仅是让我们敬畏的存在，而现在是新时代了，我们会利用那些力量，让整个天华举国成仙...成仙...仙。”
他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地下断层，此刻的他走上仙路的人，他是即将成仙的天师，此刻他肆无忌惮。
“还有当年姜无圣举办三尸工程，却仅仅想着解放被天华京召来的人才，让他们去学无用的经济政法。甚至影兵那种只需献祭一人的超远距离传话，也被他用不成熟回绝掉其研究。”
“不是的，师傅他...”吴用像说什么，却被麇羽打断。
“命哪有那么值钱？可以批量生产的血肉傀儡可以抵得上数百精兵，用农仆血肉培养的种子可以生长到比那些农仆照顾的还好，让数百人主动遭受天道污染可以让各个部门加深人对天道的认知，献祭一个影兵传话甚至可以决定一场战争的大胜。”
“你看，当他们尸体产生价值大于他们本身时，他们的本身就已经不重要了。甚至他们的生活都变成了一种消耗，因为他们只是为活而活着，他们的价值会因为他们的老去而降低。”
麇羽笑着，诉说着如今的天华京，说着最后的答案。
“所以现在的人便成为了原料，成为了衡量价值的——货币。”
一旁的吴用从激动慢慢的变成了沉默，然后变为失望，直到绝望。
“否定了活着的价值，那么，谁来活着呢？”吴用问。
“肯定会有人活下来的，但至少不是你们。”麇羽微笑着，“那些无用的，廉价的，老朽的必然要被埋进尸堆，只有有价值的才能活下来，就像那些仙道天才，就像...我一样。”
吴用还想说什么，却被捂住了嘴，让他愣住了片刻。
“我不同意。”
陆云生摇了摇头。
“我不同意。”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