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梅老夫人高兴,瑞嬷嬷等众人都十分高兴,见了苏锦秦朗二人,都和气客气的不得了。
苏锦为梅老夫人诊脉之后,开了一个调理的食疗方子,再让梅老夫人每日服用一粒香砂六齐丸,连续服用一个月巩固巩固。
再之后便不需要再服用药物了,只需要在饮食上多注意注意,好好的调理保养身子即可。
梅老夫人连声答应,瑞嬷嬷、连嬷嬷也仔仔细细的记在心中。
梅老夫人对苏锦显然印象极好,心情也愉悦,跟苏锦有说有笑的。
秦朗只在乎苏锦的安全,别的都不甚在意,只进来给梅老夫人见礼请安之后,便很识趣的告辞,避到东厢房的小花厅中去了。
梅九陵见状也只得老老实实的在小花厅陪客,没法儿在祖母跟前偷偷的多看苏锦几眼了,心情别提多郁闷。
偏面上还不能表现出来,还得对秦朗笑脸相对。
秦朗如何感觉不到他情绪低落?略想一想便明白了原因何在?心里那叫一个幸灾乐祸加痛快,觉得这一趟来的还挺值得的。
这边两个男人相互看不顺眼、那边老夫人与苏大夫说说笑笑聊得相投之际,怒气冲冲的承恩侯带着郑氏、以及九岁的小公子也跟在母亲身边,闯进来了。
承恩侯冷冰冰盯了苏锦一眼,恭恭敬敬向母亲请了安便迫不及待道:“母亲,那个孽子呢?是不是心虚躲起来了?”
说毕冷笑,一副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的冷厉样。
即便是第一次见面、即便自己对于这位承恩侯没有过任何了解,苏锦也能感觉到,他对梅九陵的那种厌恶简直是发自内心的。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当父亲的如此厌憎着自己的儿子?
苏锦不禁有些同情梅九陵。
真是令人心寒。
梅老夫人十分不悦蹙眉道:“九陵这几日一直好好的,连门都没出,你又听谁嚼舌根了、又要给他扣什么罪名?当着客人面也一点儿不知收敛,几十年真是白活了。”
郑氏心里微微一动,忽然有种错觉,就仿佛梅老夫人这话是针对她的似的。
忽然想到前几日梅九陵与卢家三小姐的那亲事,郑氏心里更多了几分不安。
她也有点委屈,那件事是侯爷在老夫人面前提及的不是吗?虽然是她背后撺掇的结果,但老夫人应该是绝不会知道的,老夫人只知道是侯爷提出的,既然如此,为什么这账也要算在她的身上?果然儿子就是比儿媳妇更亲嘛
承恩侯怒气冲冲想要梅九陵算账,自己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对,此刻被母亲这么一反驳,顿时才想到苏大夫这位外人,顿时就尴尬了。
“他如何不胡闹?等会儿子再跟母亲说吧。”承恩侯含糊起来,出身大家的教养,令他哪怕心里对这位姓苏的女大夫很不屑,也做不出来当着她的面喝斥她的事来。
但那敌意却是显而易见的。
苏锦暗暗翻了个白眼,简直无语。
她跟这位侯爷似乎没有仇没有怨吧?如此看她不顺眼?
她很识趣,当即便含笑起身欲告辞。
郑氏忽然笑道:“这位,想必就是苏大夫吧?听说大公子请了苏大夫为我们老夫人诊治?不知苏大夫可诊出了什么?”
苏锦微笑道:“老夫人没什么大症候,就是气虚浊痰而已,服了五日药如今症状已经消失了,再好好的调理调理便可。”
“你说什么?”承恩侯大惊:“你、你开了药给老夫人服用!”
苏锦简直莫名,点点头:“对啊。”
梅老夫人服用她开的药方子都服用了五天了,难道这位侯爷竟然不知道?
“这——简直胡闹!”郑氏一脸大惊惶急加心痛,急忙命身边人去请大夫,十分不满的瞅了苏锦一眼,蹙眉道:“这位苏大夫,恕我直言,你才多大年纪?便是从娘胎里开始学医只怕也还不满二十年吧?我们老夫人身体何等矜贵,岂能随随便便用外头的药?这要是有个什么——请问苏大夫,你能担负得起责任吗?”
承恩侯又恨声数落:“都是那个逆子惹出来的,老夫饶不了他!”
苏锦顿时了然,所以这位承恩侯爷怒气冲冲冲着梅九陵而来,其实是恼怒梅九陵带着自己给梅老夫人看病了?
“住口!”梅老夫人忿怒,冷冷道:“当着苏大夫,我不想说出叫她笑话的家丑来,外头的大夫不可靠,咱们府中的便很可靠吗?我服用了苏大夫的方子,这几日倒是舒坦了许多,饭也吃得下了,头也不晕了,感觉精神也好多了,怎么?你们倒一个个的跑来我面前胡言乱语,口口声声还指责我的孙子冲动乱来?我孙子还能害我不成?”
郑氏不敢再言语,承恩侯小声分辨:“可那逆子您也是知道的,整日不务正业在外游荡,他那个样能结识什么真正有本事的人?儿子也是担心您老啊!”
“我孙子可不傻,至少,没你这个当老子的糊涂!”梅老夫人愈发来气,不耐烦挥手:“好了,是非黑白我活了一辈子的人能分得清楚,用不着你这个糊涂虫在我面前啰嗦,去吧,别在这讨我嫌!”
“母亲母亲息怒。”承恩侯颇为尴尬,但要他这么离去,显然他是不肯的。
反正,他越看苏锦越觉得像是个江湖骗子。
偏母亲老糊涂了,也不知被那逆子与这江湖骗子联手说了什么竟是一门心思的信了他们,真正要急死他这个当儿子的。
他一肚子的疑问,偏当着母亲的话却不敢再问,生怕母亲生气。
苏锦笑道:“老夫人,不如去请几位有名望的老大夫来吧,正好大家可以一起商量商量,看看有没有什么更好的调理老夫人身体的法子。”
承恩侯心里一松,连忙点头:“对对,母亲,儿子这就叫人去请。”
郑氏一笑,正欲开口,梅老夫人已经吩咐:“瑞嬷嬷、连嬷嬷,你们两个亲自差人去请。”
郑氏讪讪,只得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