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奇怪的命令

‘春’雨总是这样,随风潜入夜,留给白天的大多是晴朗。

雨过天晴,没有看见彩虹,只有淡淡的雾。

或许,它也贪睡,安眠在这‘春’日的凉风之中。

黑木崖,自雨夜的安眠之中醒来,随着人声的涌起,这里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

大殿,威势十足,铺着黑‘色’的地板,次殿被唤作“日月神殿”但是也只是被教众们这样称呼罢了。

大殿的‘门’前高高悬挂的牌子上刻写着“日月”二字,再没有其它。

现在,这里正在进行集会,气氛严肃。

教众们对着高处的座位行着礼,已经许久未曾现身的呼延吉今天难得坐在了那里。众人的动作干脆、自然,并没有因为呼延吉的许久未来而有丝毫的怠慢。

日月神教规矩严明,即便是呼延吉不在的时候教众们依旧会对着空‘荡’‘荡’的位子行礼。就好像他们拜的不是呼延吉这个教主,而是他座下的位置。

似乎,确实是这样的。

今天呼延吉的现身使得集会显得有些不同寻常,教众们的脸上多多少少地带上了莫名的神‘色’,似是幸灾乐祸,似是惶惶不安。

呼延吉轻轻地抬了抬手,他的手上满是皱纹,一条条的血管在手背只是像是老树的根。站在他身旁的东方白与夜雪清晰地观察到了这一点,这个老者,终于是到了风烛残年的时候,他的生命就如同手背之上的血管,将最后的结局完完全全的显‘露’了出来。

随着呼延吉的动作,下面拜倒的众人统一地立起,向两边分开。

夜雪与东方白自然是不必拜的,他们一直站在呼延吉的左右不远,他们的下面教众依次排开,从主要的堂主到最后的护卫,整整齐齐。

任我行并没有出现,他估计还躺在‘床’上,夜雪留给他的教训可没有那么轻松。

教众们开始依次汇报各自管辖的事物的情况,只是在例行公事而已,夜雪微微地眯上了眼,对于这些事情,他一向是最不上心的。呼延吉了解他的习‘性’,没有给他安排那些琐碎的事情,只有大战或者重要的关于江湖仇杀的事情,才会找到夜雪负责。

不知道为什么,呼延吉对于夜雪格外的客气,不用向他行礼的特权在教中也只有长老之流拥有。东方白不必行礼也是沾了夜雪的光,要知道,在呼延吉的面前,就是任我行也得跪着。

“停。”

呼延吉苍老的声音突然在大殿之中响起,似乎也是被教众们的流水账一般的汇报‘弄’得烦了,他挥了挥手打断了众人接连不断的声音。

呼延吉的眉头皱着,看起来有些不爽。

他许久未曾现身,一是因为身体状况每况日下,而自己的徒弟任我行与东方白又已经有了独当一面的能力,他也就可以休息了;二是因为,教众们每天这样毫无营养的报告让他早就厌烦了,年纪老了,从前的‘精’力早就衰退了。

现在的他,更喜欢安静,这样的热闹,让他心烦。

大殿之中的声音戛然而止,众人被呼延吉突兀的打断而‘弄’得‘精’神一紧,尤其是那个正在进行报告的家伙,他的周身不知不觉之中已经冒出了冷汗。

要发生什么了么?

呼延吉缓慢地从椅子之上坐正,之前的他是斜靠在椅子之上的,他现在的目光飘移着,并没有看着大殿之中的教众。

“我今天并不是来听你们说这些的。”呼延吉的声音带着‘阴’柔,掩盖不住的‘阴’柔,他的目光慢慢地游走过大殿之中的每一个角落,似是在*视着空气之中并无法捉‘摸’的存在。

“夜护法。”呼延吉看着大殿之中鸦雀无声的场面,似是有了几丝满意,他突然道。

“在。”夜雪早就睁开了眼睛,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似乎只是轻轻地被问候了一句。

夜雪知道,这次又有任务了。

这样的场面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每次只要呼延吉在集会之上叫到夜雪的名字,那么夜雪就会在接下来的几天之中消失。至于夜雪去做了什么,在日月神教之中只有四个人能够知道。

呼延吉给夜雪的一直是密令,密令上面大多是一些名字与名字主人的一些介绍,其中的意思,不用多说了。

杀!

只是这次,名单之上会是谁呢?

夜雪依稀记得上次接到的密令,上面写着嵩山的一位长老级别的人物,介绍上面则是说这个家伙杀了日月神教多少多少的弟子。这些,并不是夜雪关心的,如果要按照杀人偿命的法律办事,江湖中人个个都是死罪。

杀这些人,夜雪毫无心理压力。

呼延吉缓慢地站起,从夜雪的方向走下高台,他的步履之中是毫不掩饰的散漫。

台下的众人低着头,没有敢向上面望一眼。从开始到现在,他们都是这样的,似乎被定成了这样的姿势。

呼延吉在路过夜雪的身边的时候递给了他一个竹筒,竹筒是从他的袖中取出的,呼延吉显然是早有准备。

竹筒并不大,但是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沉重感,只是刚刚入手,就敏锐地向夜雪传达了自己的不同。

会有什么不同呢?

夜雪的手上动作细微,只是一翻竹筒就不见了,好像呼延吉根本没有把东西‘交’到他的手中一般。

他似乎是在避讳着什么,或许就是此刻与他面对面站着的东方白吧……

江湖,太肮脏。所以必要的时候要学会隐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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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集会结束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太阳不偏不倚地刚好照‘射’到大殿‘门’口的牌子上面。

“日月”二字虽然已经凋落原本的金漆,但是依旧被阳光照‘射’得发着金光。

只是,这样的情景显然没有人会在意,散去的众人走出了这里,带着莫名的轻松,似乎就是这样又能够‘混’一个月了。

下个月的事情,下个月再说。人总是会找各种各样的借口去‘混’日子。

夜雪走得最早,完全没有顾上东方白无奈的眼光,呼延吉离开之后他也就跟着离开了,他是有这样的权利的。

密令被他藏在身上,带回了自己的房间。

外面的天气晴朗,午间的太阳照‘射’不到房间之中的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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