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有因有革

十天前。

呯。

聂静怡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你胆子可真不小,想裁撤老掌柜,我看你是想毁了咱们韩家!”

“古往今来,天下之治,有因有革,期于趋时是治而已,国事如此,何况家事。”韩楚笑反驳道,“如今票号逐年亏损,已无往日朝气,而这些老掌柜以权谋私,从中不知贪污了多少银两,何不借此契机以振天丰!”

“这些年,今国连年征战,从咱们商号借了不少银子,不光咱们的票号如此,其他几个大票号也是如此,我们每年用于各类商铺的利息,也因同行挤压收入也越来越低,唉。”聂静怡叹了口气,“只要我们挺过这段时间,一定能重振天丰,为今之计我的策略就是守住根基,不让天丰的存银继续外流。”

“二娘,我懂你的意思,但只是龟缩固守,岂不等同于坐以待毙,给我半年的时间,我一定可以解决所有的事。”韩楚笑坚定的盯着聂静怡,他知道,这个时候需要的不是狡诈,而是真诚,对于聂静怡来说,她作为天丰的总掌柜,每一个决定都会改变天丰的命运。

“这些老掌柜,打我你爷爷执掌天丰那会就跟着他,后来你爷爷往生就跟着我,现在跟着静怡,也算是三朝元老,说裁就裁恐怕难免遭人非议,说我们韩家卸磨杀驴,不讲道义。”聂老太太也摇头认为此事不可行。

“如果我能让这些老掌柜满意呢?”韩楚笑问道。

“笑儿所说的问题,我何尝不知,早在十几年前我初任总掌柜时,就想裁撤这些老掌柜,但无奈,离了这些老掌柜,票号实在是举步维艰,难以经营,最后没办法,只得以更高的价格迎回这些老掌柜。”

聂静怡的话让韩楚笑心理有个底,这说明她也是非常想裁掉这些老掌柜的,那就好办了,只要聂老太太首肯,其他就是一致对外了。

“奶奶,您大可放心,这些老掌柜我是绝不会亏待他们的,我向您保证,绝不用蛮力逼迫老掌柜让贤。”韩楚笑双手抱拳跪在聂老太太面前,磕了个头,“也不会败坏了咱们韩家的名声。”

“唉,是时候把家业交给年轻人了,只要静怡同意,我就不在过问了。”聂老太太站起身,韩楚笑赶忙上去扶住,“岁数大了,管不了那么多事,剩下的交给你们年轻人了,我回去睡觉喽。”

聂老太太起身离开了聂静怡的院子。

“笑儿,这事得从长计议,不是一时能解决的。”聂静怡坐下来,“单说那天丰五大掌柜,裁撤他们,简直是天方夜谭。”

“既然他们不同意,那就从他们的子嗣身上下手。”韩楚笑微微一笑,似已有对策。

“另外,裁撤这些老掌柜,也就基本上动了咱们韩家的根基,后边儿谁顶上也是个事儿。”韩静怡眉头紧锁,明显能看出这件事的棘手之处。

“我也不是只当掌柜,这两年我培养了一批年轻的掌柜候选人,就是等今天。”韩楚笑胸有成竹,早已布局多年。

聂静怡死死的盯着韩楚笑道:“你还真是未雨绸缪,怕不是没十天半个月,总掌柜只为就成你囊中之物了,人不大野心不小。”

“嘿,二娘,您还真是不太了解我,一个小小的天丰票号,还真不是我的野心,我刚刚也说了,票号您永远都是总掌柜。”韩楚笑笑了一笑,也难怪,毕竟见识与知识韩楚笑远超聂静怡,像天丰票号这个体量公司韩楚笑早就经历过了,但这个事聂静怡当然不知。

“你记得一说到话就好,来吧看看我提的条件。”聂静怡示意仆人将一张纸拿了上来。

韩楚笑看完也是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自己的算盘早就被她看透。

“原来您早就发现了,还特地备了一张契约。”韩楚笑确实低估了聂静怡,现在想想也对,如果没些手段也不可能当上天丰的总掌柜。

“你以为你做的事我完全不知道,你那培养的几十个人里也有我的眼线,当然你就不要问是谁了,半年前我就察觉你不对劲,如果只是伙计,为什么月钱很高,且直接参与经营,我就派了一个亲信去跟你学习,那时我就知道你不可能甘心当个分号掌柜。”韩楚笑这时也想通了为何聂静怡答应的那么快,其实早就知道了韩楚笑的计划。

“二娘,您果然是老谋深算,我甘拜下风。”韩楚笑赶紧抱拳行礼。

就这样,一场震动天丰上下的变革马上就要发生了。

夜半。

韩楚笑没有回家,先去了自家票号,一个大约十七八岁模样俊朗,看起来非常机灵的的年轻少年正等在店内。

“少爷您回来啦。”少年见到韩楚笑忙迎上去。

“拎斧,做的不错。”韩楚笑高兴的拍了一下少年的肩膀,“你果然把我教你的话告诉了二娘。”

“少爷,您可不要害聂掌柜,我唐拎斧可不是背信弃义的人,当年要不是聂掌柜,我早就饿死了。”唐拎斧不安的说道。

“啧,你这是什么话,那可是我二娘,放心吧,就是让二娘高兴一下,走,请你喝酒,后边还有大事让你做。”韩楚笑高兴的搂着唐拎斧进了店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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