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人心险恶

程秋华和张进波都做了一些安排后, 就把人招集在一起讨论。因为他们实在想不起有什么事情,而且他们也不可能惹到什么麻烦啊。

简书枚有些怀疑是那两台刚买回来的机器。

“不可能吧?我们干这一行时间也不短了,从来没惹到什么麻烦啊。人家老板直接卖给我们的啊。”张进波反驳道。

程秋华也说:“是啊。虽然说价格确实很不错, 我们转手就能赚一大笔, 但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再说了,他们那个工厂,还不止这两台机器值钱,只不过我们只要了这两台机器。”

主要是因为这两台机器格外新, 价格比其他的要贵, 他们就没有要其他的几台了。虽然说这个价格很低了, 但相对于其他更旧的机器来说,价格又是最贵的。

而且公司还有几台没卖出去, 他们也不想存太多的货,也就只要了这两台。

“那个工厂大吗?开了多久?”简书枚又问。

“开了多久真不知道, 没直接问过, 但看那个样子, 总该有三年以上。工厂就两条生产线, 但他们是两条很全的生产线, 按他们的那些区域分布, 办公室什么的来看,估计也得有百八十个员工,其实说也算不小的工厂了。”

“从这些当中看不出什么来的。我们俩见多了关门的工厂, 什么样的都有。”程秋华说。

“不管怎样,我们去打听一下这个厂吧。我再去赛格问一下那个老板, 你们去那个工厂附近转转,看看能不能问到什么消息。”简书枚说。

因为公司其他的事情,都很正常, 只有这一件事是最新发生的。

大家分头行事。

简书枚让朱星宇随便给她写了几颗难找的零件,直奔赛格市场。

那位老板还先招呼了她,并且与她八卦起来,“哎,你上次拿的那批货啊。那家工厂真的有问题呢。”

“怎么说?”简书枚连忙追问。

“我那天本来是随口说那个老板欠债跑路。结果居然是真的。你说这什么世道啊?”

“不会吧,你说的这么准?那你当时就没发现什么吗?”简书枚又问。

“没有

啊。我去的时候,工厂工人都已经遣散了,没见到几个人了。你也猜的到,这种时候,总会有人趁机搞点鬼的。我也借机收了些整件的料。不过,这都是常有的事情了。”老板感叹道。

他这一次得到的好处也很大。正常情况下,那些整件的料,工厂关门之前,都会先处理。毕竟有些电子料是非常贵的,打个折扣,同行们肯定会要。

“那你都知道他是欠债跑路的了,是不是他的债主到处在找他啊?”

“对啊。听说请了讨债公司的人呢。这些人很可怕的,现在正四处寻找与他有关系的人。”

“与他有关系的人,除了亲人之外,找其他人也没什么用吧?”简书枚说。

“我猜测他们肯定是知道这个老板把资产转移给一些人了,甚至是到另一个地方和这些人一起另起炉灶了。他们要找的是这些人。普通的亲戚朋友,他们不会找的。找到了也没有用啊。”

“哦。我搞不懂。”

“这些人都是黑的,真要给他们找到老板在其他的地方和别人合伙了,那个合伙人就倒霉了。”

“为什么?”简书枚是真的不懂。

平时公司有什么事情都是程秋华和张进波在处理。特别是这些上不台面的事情,她也知道一些,不过新三角公司向来很低调,大家也不是惹事生非的人,正正经经的做着自己的生意。

“人家把他当成同伙啊。讨债公司动不动就是几十打手的,你不怕啊。不给钱摆不平的。”

“那他不是坑合伙人吗?”

“你这样说也没错。而且他已经坑过合伙人了。”

与此同时,张进波和程秋华开了另一台车,带上了两个年青力壮的男同事,又来到了这家工厂。果然发现有不少人在这里徘徊。他们没敢走近,而是在远处就让两个同事下去打听情况。

“听说这家老板跑路了,欠了不少债呢。他提前把一些资产全部换成了钱,拿着钱跑路的。而且连合伙人都不知道。”

“他妈的。”张进波和程秋华都忍不住爆了粗口。

你这么大一个工厂,把资产全部清点一下

,正正经经的卖掉,也能换回来不少钱。而且他还连合伙人都坑,自己把钱全部卷走了,留下合伙人面对债主们。

“看来还是与那两台机器有关了。不过我们是买回来的,大不了按原价还给这个合伙人呗。”

讨债公司的人应当就是这个合伙人请的。他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

既然知道了原由,程秋华和张进波商量了一下,请了个道上混的人出来,坐等着别人上门来。

然后张进波让何文静准备了些现金,又让简书枚去买了一些好烟和各类水果零食饮料之类的回来。

过了两天,果然就有人上门了。

程秋华很直接的告诉那个合伙人,“我们只是买了你们厂的机器而已,以前根本就不知道你们这个厂,更不认识你们厂的谁。还是听别人介绍才过去买的。你要是觉得价格不合适,把钱还给我,把机器拉走也行。我们就当自己白辛苦了一趟。”

他把那个老板签的合同拿出来给这个人看,还说:“你请讨债公司的人来我们公司,就很搞笑了。一来我不欠你的债,走到哪里都有理,我们做的是正经生意,认识的人都知道。二嘛,我也一样有混道上的朋友。第三,你请他们来,就算讨到了钱,你自己能得到多少。一半都拿不到吧,最多能拿到三分之一吧?还有你把麻烦带到我们公司来,难不成以我们就是好捏的软柿子?”

张进波也说:“你现在最该找的是你的合伙人。你都和他是合伙人了,肯定很了解他的家庭关系吧,直接上他家去呀,他不至于独家寡人一个吧。你这样乱搞,有什么用?完全是给自己再添麻烦呢。”

合伙人被他俩说的满脸苍白,他是真被逼的没办法了。而程秋华和张进波正好又是突然出现的两个他完全陌生的人,他就认为他俩是合伙人的同伙。

张进波冷笑道:“我们出现的太不是时机?你真是搞笑,我们就是干这个的,行业内谁不认识我们啊。你自己出去问问。而且我们还是通过别人介绍去的。”

他随口说了几家工厂的名字,又问:“你知道这些厂吗?都与我

们有生意往来。你去打听一下,我们干了多久了?”

都是同行,在一个圈子里,很容易就能遇上认识的人。这家伙果然就知道其中的两个工厂,并且认识其中的某个厂的老板。

程秋华就说:“你现在就可以打电话问那个人,看看他们是不是很早就认识我们了?看看我是不是和你那个合伙人合起来坑你了?我们都是清清白白做生意的,经得起警察来调查的。”

都到这个地步了,这人自然也明白自己找错人了,眼泪都忍不住掉下来了。看他这个样子,都恨不得在这里寻死了。

张进波连忙递给他一瓶饮料,劝道:“来先喝点东西,我看你只怕也没吃过饭吧?”他把那一堆的零食水果也往这个人手边移,自己顺手也拿起了一根香蕉吃起来。

这人接过饮料连喝了几大口,又跟着吃了一根香蕉,再拆了一袋肉松面包吃了。他一边吃一边流泪,恨不得把这几天的心酸痛苦全部流出来。

而且他确实好长时间没有吃过饭了。一袋面包吃完了,他的情绪才慢慢平静了些。

张进波还劝他:“再吃点吧。”

他自己拆了一袋梅子吃着玩,递了一包烟给这个人,还说:“我们不太爱抽烟,你自己抽吧。”

这个人也不吃了,接过烟,狠狠的抽了一根,才说:“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程秋华见他人冷静下来了,就说:“你要是有钱,就把机器拉走。你要是没钱,机器你就别想了。我们也不是做慈善的,这么一大笔钱,也不是大水流来的。不过,我们可以给你一点时间,这台机器暂时给你留着。你要是凑够了钱,可以来拉。”

这人摇摇头,“我还哪来的钱啊。现在只有债务了,我怎么都没想到,我不过是回一趟老家,他就把工厂直接给卖了,还把钱全部卷走了。”要不是有人偷偷通知他,他连夜赶回来,工厂只怕什么也不剩下了。

“你们是合伙人啊。你就找不到他的任何消息了吗?”张进波很是不明白。

“找不到。他老婆孩子都不见了,房子也卖了。显然他早早就想好了后路的。是我识人不清

啊。多年的家底全部赔光了还不说,现在欠这么多债,别人全部找上我了。”

要不是两个大的债主都知道他是被合伙人坑了,也很了解他,而且工厂还有一些没来得及被卖掉的东西,还抵了一部分债,他就得被人砍死。

当然了,他还有一套住房,这几天也被债主子们占领了。老婆孩子只得去别的地方避祸了。车也被债主们开车了。

程秋华虽然同情他,却也不客气的说:“你合伙人搞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一天两天内完成的吧?”

“我父亲病重,今年我连续回了几趟老家,一呆就是好几天,基本没管过工厂。上周我父亲去世了,我回老家乡下奔丧,我哪里想到他会趁这个时间动手呢?”

他老婆孩子也跟着一起回去奔丧了,甚至在工厂的几名亲戚朋友也跟着回去了。等于他的人全部跟着走了,合伙人留下来主持大局,趁这个机会发难了。

“这也太不是人了。”张进波和程秋华都骂道。趁人家回家处理父亲的丧事,卷了人家的全部产业,这真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情啊。

“是啊。谁能想得到呢?”这人说了一大堆,人也稍微精神了些。

就是因为知道他回去处理父亲的丧事了,有几个债主才没有直接发难的。

程秋华趁机说:“我劝你,别再找外面那些人了。你带的两面包车人,我们早就知道了。这么多人跟着你,你想打发都不容易。我这里有点钱,还有这些东西,你拿去打发了他们,再去想办法应付债主子们去吧。”

这些人不止是讨债的,也相当于在保护他。

张进波也说:“就是,你那个合伙人,既然早有准备,肯定计划了好久,你再好好想想,他可能去哪里?他有留下过什么线索,你自己找不到,还是先报警吧。你现在是跑不脱的,不报警也不行的。”

这人知道自己找错了人,也知道人家也不是好惹的,在那位混道上的大哥的带领下,拿着程秋华他们早就准备好的钱和东西,来打发了那两车的人。

然后,他自己直奔公安局去了。

看到他走了,看到那两面包车

的打手走了。简书枚何文静和管艳萍三个女人才敢露面。这一回可真把她们吓坏了。她们都是第一回见到。其实有些事情,都是程

秋华和张进波去处理了,她们没经历过。

“太可怕了。要是这些人真冲进厂来该怎么办喽?”管艳萍说。

“怎么可能啊,我们不会报警啊。附近就有治安队的人呢。”何文静强装镇定的说。

简书枚抚着自己一直提着的心,叹道:“我们真是差点儿就见到了火拼现场。”

“你们这话说的真是好笑。想的太多。”程秋华和张进波都忙着开导她们。

“真没事了吗?”简书枚还是很担心。

“没事了。与我们其实也没多大的关系啊。你们女人啊,就是胆小。”程秋华笑道。

张进波也说:“我们经历过比这可怕多的事情呢。有时候出点小钱能摆平的事,都不算事儿。”

比如今天就损失了一笔钱。不过这都小钱。

何文静管艳萍和简书枚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为什么张进波让准备这些现金了,还准备了一堆吃喝的,还有几条好烟。原来都是拿去招呼那两面包车的打手的。

“原来你们以前也这样搞过啊?难怪这么熟门熟路的。”何文静说。

程秋华和张进波笑道:“没多大事。人家不是说阎王好打交道,小鬼难缠吗?这些事情,在哪里都免不了的。你们不用担心。”

这件事算是解决了。程秋华,张进波,简书枚等人都很无语,心情很复杂。

朱星宇说:“我第一次听说还有这样的人,丧尽天良啊。”

“就是,坑合伙人的人常有,但做到这个地步的真是第一次见到。”程秋华也说。

张进波说:“他妈的,我要给我认识的人都说一下这个的事迹,让每个人都小心他。”

“是的,发动群众的力量,说不定哪天就能把他找出来呢。这种人就该人人喊打。”简书枚也说。

“其实早该报警了,让警察去找他,我不相信找不到,这种人肯定不会躲到深山老林去,总还有大城市里生活,而且他还有老婆孩子

,孩子不上学的吗?不可能永远躲着的。”何文静说。

“就是,他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报警啊?”简书枚也不太明白。

“你以为他没想过报警啊。估计是他自己也有些不能放到台面上来说的事,怕引火烧身。再者,你们别以为我们公司清清白白,就所有的公司都这样。税务就是一大难关呢。”程秋华说。

那人在发现后,肯定也做过很多处理,想过很多办法。不然,他还能这么好好的活着啊。

“也对。税务方面真是很多公司都经不起查的。不过他现在不报警也不行了吧。再不报,他自己人身都不安全了,搞不好还得连累亲戚朋友,老婆孩子就更惨了。”张进波也说。

“哎,你们说那个跑路的人,他会不会直接和老婆离婚,把钱财全给老婆,老婆和孩子就与他无关了呢。现在就算找到他老婆和家人也没用吧?”管艳萍说。

“有可能。但这是警察要干的活了。”

“他要是这样,也还算对老婆孩子不错。怕就怕,他还把老婆孩子推出去挡刀的,自己卷了全部钱财跑路了呢。”

“那他老婆孩子也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何文静说。

真的有那种渣男,自己卷了钱和别的女人跑路,把债务全扔给老婆孩子的,不管他们死活了的。

工厂附近就一个开了家小作坊的男人,老婆在店里天天累死活的做事,他自己挣了点钱就在外面吃喝嫖赌,最后还带着小三卷了钱财跑路了。剩下他老婆带着两个孩子,最后也只能关了小作坊,回老家乡下去了。

幸好他这个小作坊欠的外债不多,店里和他家里还有些家当可以抵债,不然他老婆只怕还得被打,甚至和孩子一起被……

但所有东西抵债后,他老婆就完全是身无分文了,还带着几岁大的孩子,也是惨的很呢。

“不管是哪一种,反正这样的人就该不得好死,要让他受尽折磨,慢慢死掉,真是太没人性了。”管艳萍骂道。

“是的。这种人就该被千刀万刮。这都不是人。”众人都骂道。

这件事很快成了圈子里人人都知道的事情。那个卷了钱的老板也成了所有人鄙视的对像,每个人都说要是看到他,马上就报警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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