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旭把这一套逻辑推演完，才敢放心交给王若曦去自由发挥。
如果你在基础逻辑上错了，给你几千几万年，你都找不出个毛线道。
天下何其广袤，法则何其多元，只要你有了对上这个世界的基础逻辑，一般你不放弃，不走火入魔，不失去自我都可以找到那一条有可能有些牵强，也有可能有些破绽，却依然存在的道。
起码找到了道。
多少修行者死在了这一个关卡，如今已经不知道了，但是欧阳旭估计，全宇宙起码有百亿。
如果连这个数字都没有的话，哪里得来的所有长辈都要细心叮嘱孩童的教训？
至少百亿修行者因此烟消云散。
怎么能不谨慎？
当然，自个儿是个bug，除外。
王若曦双眼半闭半开，似乎在观察着阴曹地府的芸芸众生。
不要急，不要急，慢慢等待那个最合适的时机到来。
寻道这种东西，耐心最不能少了。
静待天时地利人和，这一等，又是一天。
王若曦决定不等了。
这东西太费时间了，待会儿预算的时间都要花完了。
也就还一天逛商业街的时间。
反正，找不到也没关系，随缘嘛，至少自己有了这个方向。
就在王若曦决定不等了的时候，突然看到远方阴曹地府科技部的方向有一个巨大的幻影出现了。
这个幻影抠细节抠得特别真实，真实的人身体上的每一个特征都完美显现出来，真实的人身上的每一个美德都表现了出来，让所有人都怀疑，这是不是某个大佬的天地法相。
但是，下面的一台大型投影仪告诉他们，这就是真实的。
欧阳旭和王若曦是真的赶了个巧。
这一天，刚好是VR技术从阳间引入阴曹地府的十周年，是电影技术从阳间引入阴曹地府的一百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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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就有了这个大型投影。
王若曦脑海中顿时灵光乍现，才刚刚站起就又盘腿坐下了。
这一次，她关闭了六感。
天地在她眼中第一次如此不真实，万物似乎都是海市蜃楼。
欧阳旭微微点了点头，投影这东西能够启发塑造成的道他已经有了一些思考，反正肯定牛皮就对了。
至于他为什么不往下想，还不是因为要给王若曦留个坑。
成道是什么？那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发现和掌握，那才叫成道。
如果能够倚仗别人给出的东西成道，那么圣人门下都是圣人了。
如果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追随者，那你永远成不了道。
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
这里面的“吾”，可只有求道者一个人。
占了坑，别人就永远不可能占了。
只有追随者。
自个儿已经有两个坑了，也不必要跟王若曦去抢这么一个坑位。
而且，王若曦这样的实力提升上来的是质的提升，而自个儿就算占了这个坑只是量。
总之，自个儿就算占了这个坑，也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
不过，这种涉及自我的成道方式还是挺危险的，毕竟道本身就要要求一个对于把控自我的最优解。
这种东西，很容易走火入魔。
“存在是什么？”
“在是什么？”
“存在是一种什么形态？”
王若曦也不多想什么，直奔主题，就找到了自己成道要解决的问题。
世界上最怕的事就是你连问题都没有找到就被ko了，王若曦现在终于摆脱了那种面前一片混沌的那种感觉，终于有了几个完整的问题。
有问题总比没有问题瞎摸好。
没有这几个问题，相当于你在有无穷多个元素和无穷多条法则的宇宙中自个儿摸索。
如果你达到了这种境界，那么恭喜你，你成道的概率是曾经在数学界中叱咤风云，制造了一场数学危机，险些让之前所有数学家构建的数学大厦坍塌的数字。
无穷小数，零点零，零循环。
“过眼之处，皆为虚妄。”
王若曦突然气质变得佛系了许多。
欧阳旭怀疑这次成道之后王若曦有削发为尼的风险。
不过哈，不论佛教，就论佛学，还是很牛皮的，至少引领了一代存在主义思潮的兴起。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就当王若曦说出这句话想要占坑的时候，他喵的突然受到了无形之中的力量的阻挡，抱歉，这里已经有人了。
这个人，欧阳旭之前还特别喜欢，叫做萨特。
存在即是虚无。
这个人特喵的根本不修炼，却通过思考占据了一座高地塔。
简单来说，就是20世纪版的欧阳旭，占着茅坑不拉屎的那种。
好吧，即然要向前探索，王若曦干脆就一顿猛冲，到了“自己一切感知到的东西不过是自己生物系统让自己感知到的”这个地步。
但是！这tnd又一个占着茅坑不拉屎的！
www.youxs.org，自私的基因。
心态要多炸裂有多炸裂。
?！
“所谓存在，不过价值判断。”
“虚无相对于虚无，自然就是存在。”
“存在，是由另一个相信自己存在的混沌体所承认的。”
“存在与虚无，是一体两面。”
“一个物体，时时处于存在与虚无的叠加态中。”
“所谓虚无，不过是存在的另一种方式。”
“而所谓存在呢？不过又是虚无的另一种体现方式。”
“虚无是存在的抽象表现。”
“存在是虚无的实体化。”
王若曦把这几句话脱口而出，豁然开朗。
存在是什么？存在没有一个客观的标准。
当你认为一个东西存在的时候，它就是存在的。
不是人观察到了客观事实，而是人塑造了客观事实。
“人”，是观察者，也是定义者。
存在与否，不过是人自己给自己设计的游戏，一切都由自己编程。
虚无与否，不过是人自己给自己拍的恐怖片，一切的剧情都由自己设计。
如果真要论客观世界的话，一切都是一片混沌，没有标准，没有定义，一切，只有由“人”这个观察者来定义。
所以说为什么人因思想而伟大，因为创世的不是上帝，而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