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成长与改变

长大后的罗平,参加工作后的罗平,结婚生子后的罗平,成功得意时的罗平,穷困潦倒时的罗平……总喜欢回忆起自己走过的路,觉得自己性格成长改变的重要时间段就是读高中时。那是他第一次离开家,离开父母,住校,第一次以半独立的形式参与到这个社会,有脱离父母管束的自由,有独自面对陌生环境的兴奋和迷茫……更多的是第一次面对了社会上的人和事,那是书本上没有,那是家人未曾教过的。

经历过忙碌喧闹的开学初期后,罗平逐渐适应了高中简单而又紧张的高一学习,也喜欢上了住校的生活,也和班上的同学也熟悉起来,毕竟少年人都是活泼的。罗平在二中感受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对自己这个名字的不满,“罗平”这个名字太普通太平凡了,以前读小学初中也没觉得什么不好,因为他的同学大都叫“军”“刚”“力”“帆”“静”“晶”“霞”

“丽”之类,自己这个“平”字也没什么新意,也不觉得土气。

到了二中,第一节课是语文课,老师是一位估计刚从师范学院毕业没几年的美女,长发飘飘,用一口标准的普通话介绍了自己的名字“余温夏”,因为余老师的父亲姓余,妈妈姓温,自己是夏天出生的,所以就叫了“余温夏”这个名字。这一下子惊艳到了罗平,他当时下意识的想到,按照用父母的姓氏来取名字,自己叫“罗刘”?“罗刘平”?都显得那么没品位。接下来,余老师打开点名册用抑扬顿挫的声音来点名时,更是惊倒了罗平。“胡宁寒”“孙与行”“杨天”“龙冰”……这些名字都让罗平羡慕,幸亏班上还有一部分“建国”“建军”“亮”“成”的名字,才让罗平心里平衡了一点。特别是当余老师用优美轻柔的声音念到一个名字“汤莎莎”时,罗平还以为是一个娇小可爱的女同学,结果猛然眼前一黑,在他的前排站起来一个虎背熊腰的女生,用豪迈的声音回答“到!”全班绝倒,瞬间的安静过后就是一片窃窃私语声。余老师也是愣了一瞬,但是很快就接着往下点名。

“罗平!”“到!”白体恤,牛仔裤,短发,皮肤白皙,眉眼清晰,棱角分明,干净帅气的少年。这是罗平给老师和同学们的第一印象。后来大家熟悉起来,见识了罗平踢球的技术,就有人羡慕罗平,经常在太阳下踢球却怎么都晒不黑,包括那位虎背熊腰身高接近一米八的女同学唐莎莎,她就说过愿意和罗平换一身皮囊。

学校的时光总是那么千篇一律而又那么多姿多彩。罗平还是按照以前的习惯,每天早晚锻炼,沿着操场跑个三千米,然后练习一下足球的盘带射门。在课堂上也是认真听讲,从不开小差。唯一让罗平不满意的就是食堂的饭菜了,中餐和晚餐都是两块五一顿,米饭,一荤一素,免费汤。所谓的荤菜就是几根肉丝,让罗平总觉得吃不饱,每天晚上睡觉前都要吃面包饼干方便面。幸好学校单周日下午放假,双周日周五下午周六周日放假两天半,罗平就打包一星期的脏衣服脏袜子去二哥家,二嫂会帮他洗干净脏衣服,再把干净衣服给他装好带学校去。二嫂给罗平买了七件体恤七条内裤七双袜子,让他在学校每天洗澡后换,脏衣服就一星期带回来一次换洗。每周日去二哥家,吃二嫂岳玥做的大鱼大肉,就是罗平的期盼,只有在那天,他才觉得肚子是吃饱了。

一晃就到了冬天,一学期也快结束了,下学期就要分文理科了,文科高考考语文、数学、英语、政治、历史五科,理科考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化学五科。这就意味着许多同学要分开了,不在一个班了。于是班长胡宁寒就组织同学们在元旦聚餐,每人收费30块。结果就有同学说元旦放假要回家,不参加聚餐了。在1997年,30块钱差不多是部分同学一周的饭钱了,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或者能够承受的。到最后报名的有大约二十五六个同学,差不多三桌。元旦那天晚上,罗平和这二十多个同学一起聚餐,在金马镇的美食一条街上的一个小餐馆里,平生第一次喝酒了,虽然只有两杯,大概半斤白酒。十多个男同学都喝了酒,年轻的激情随着酒精在体内燃烧,带着对未来的希望与期盼,唱起了郑智化的《水手》,唱起了任贤齐的《心太软》……餐馆老板是个胖胖的厨师,服务员是自己老婆,这是一个夫妻店,看着今天的三桌学生客,满桌的菜,老板很高兴,拿了两包红塔山进去,先每个男生递了一支烟,然后又把另一包烟和打火机放桌上。男生们都在酒精的刺激下,点起了香烟,好几个都和罗平一样也抽了平生第一支烟,顿时咳嗽声四起,歌声也被打断了。

老板娘突然跑进来叫到:“快点,你们一起的有几个女生在河堤上被人拦住了,怕是擂肥的!”“擂肥”是方言,等同于后来的拦路抢劫。金马镇有许多初中毕业就没有读书的年轻小伙,又不愿意打工,家里大人也管不住,香港“古惑仔”电影看多了,也学起了那一套,就有一些人专门找二中的学生敲诈勒索钱财。派出所打击过一批,大多数都是十六七岁的未成年,加上“擂肥”的钱又不多,每次几块几十块,一次超过一百的都少;警察通常都是拘留几天,批评教育,让家里大人缴纳罚款领回去管教。可是家里又管不住,那些家伙每到晚上就出来游荡。小餐馆背后就是汉水河的河堤,一般餐馆又没有卫生间,一些有三急的客人不愿意跑远路去公共厕所,通常就跑到河堤背后解决。这河堤也是那些浪荡家伙“擂肥”的好地方。

罗平的几个女同学龙冰、沈菲、潘甜甜等人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七八个“擂肥”是社会青年拦住了。这几个女同学吓的不敢动,一个人高马大的社会青年,估计是这伙人的带头大哥,他看几个女生长的都挺秀气,特别是龙冰,眉目如画,身材高挑,一下子来了精神,开始动手动脚,龙冰大声尖叫起来,在夜色的河畔很是刺耳。老板娘在后门听到了,就赶紧过来报信。罗平这边的男同学正是酒精膨胀豪气干云的时候,手一挥,全部上了河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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