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可有良策

三日后。陈锦柏所在的剿匪军,却是前了苍南县城外,两千祁王府军组成的剿匪军,分成了四片紧邻驻扎,除了陈锦柏的所属军容整饬,另三个营军则是乱的一塌糊涂,士气很是低迷,而这一路的剿匪军主帅,却是带着衣甲高档的羽林勋卫,住进了苍南县城。

近午,陈锦柏简陋的营中开饭了,将士们有序的排队领饭,香喷喷的肉菜引人口水,陈锦柏的营中伙食一直很好,代价却是九成的亏空祁贴,王崇身为了主帅,却是只给了营军一半的食银,军饷一分也没有下拨。

没得到军饷,吃食又被克扣,军备又差的比县城的官军还不如,主帅又明显的贱视行为,士气又怎么能够不低迷,只有陈锦柏的营军士气尚可,但那是陈锦柏自掏腰包的结果,就是军饷,陈锦柏也是私钱支出了。

陈锦柏身在营外,伫立的望着苍南县城,苍南县归属润郡下辖,虽然邻近江宁府,但在行政上,却是比京县的江宁县和三元县低了一级。

苍南县是有名的鱼米之乡,但近几年却是天灾人祸不断,本来养育了一方人的赤山湖,却因雨水太多而造成了洪涝灾害,再加上地方官的贪婪无能,以及赤山湖啸聚的水匪,还有在天山很久就有的山匪,使得鱼米之乡的苍南县,变成了人口流失过半的穷困之地了。

陈锦柏的眉头有些皱着,这一次的剿匪出征,他的心态是想获得了带兵的资历,可是出征之后,他才知道想的简单了,他本以为大军一至,匪人应该会望风而避,那样就能够获得了所谓的剿匪成果。

可是到了苍南县,他才知道了不妙,靖山的匪人,竟然是久负盛名的顽匪,匪众竟然有四千人,匪首号称是道德真君的使者,以昌盛道教为名,号大道天王。

让陈锦柏忧心的是,因为靖皇兴佛抑道,加上天山匪距离京城不算远,靖皇曾经发出京军剿匪靖山,六千的京军在天山剿匪一月,结果匪没有剿灭,京军却是折损了两千多,最后不得不放弃了剿匪。

六千京军剿匪不得,陈锦柏可以想象的到,就这些军备简陋的王府军,怎么可能吓的天山匪望风而避,而剿匪军若是不去天山走一遭,那根本不能走过的去下一个剿匪县域,这已然成了剿匪的一道天大难关。

陈锦柏是真的愁了,剿匪若是不能够有了所谓的成功,那就是失败的罪过,而且这么的耗下去,对他而言也是鸭梨山大,只有出账,没有进项的日子,一旦久了,他就会赔了银子,折了名声,会让人耻笑的说成愚蠢。

“陈大人,将军大人有令,召营军将官议事,请陈大人带三位属将入城。”陈锦柏伫望时,忽来了一名明光甲的传令官,他拱礼应令,之后回营唤人入城,营中交给了廖叔伯代理。

与其他三营的将官会合后,一起随了传令官骑马去了苍南县城,苍南县城的规模与邑康县相近,县城里的人气还算兴旺,据说天山匪很少会来县城劫掠,通常是以绑架富户和劫商为主导。

沿大街里行了三里多,最后到了一座规模很大的府第,下马走入府门,陈锦柏随意的打量着,看规模和建筑,这应该是一座品阶不低的官宅,应该与王氏有关系。

一行人被直接引入了正厅,入门就看见了坐在主位的王崇,王崇一身的锦袍,根本不像出征在外的将官,其身为主帅,竟然将所属扔在城外一夜,他却是在城里悠哉游哉。

“我等拜见大人。”一众将官恭敬拜见。

“都坐吧。”王崇随意的说道,众将分左右入座。

王崇有意无意的看了陈锦柏一眼,移目淡然道:“请诸位来,一是喝一杯,二是商量一下剿匪之事。”

众将做恭听状,王崇继续道:“靖山匪的事情,诸位应该是知道的,可有什么良策,都说说吧。”

众将互相看看,良策?那个能够有良策,六千京军都剿灭不了的天山匪,如今凭了两千弱军,那里能够去剿灭,一片默然。

沉默了一会儿,王崇也没有恼,忽看向了陈锦柏,浅笑道:“陈都尉可有良策剿匪?”

陈锦柏一惊,扭头愕然看了王崇,陈都尉?怎么会以都尉称呼了自己。

别的将官立刻都看了陈锦柏,神情有的古怪,有的平静,这些靖过来,陈锦柏是驸马都尉的事情,已然悄悄传开了,事实上,其他三营的将官,暗里对陈锦柏非常的不满,就是因为陈锦柏的优待属下,让他们的处境很是尴尬。

“大人,属下在剿匪军,职事是旅帅。”陈锦柏愕然后,忙拱礼辩解。

“在别的剿匪军中,陈大人应该是旅帅,可是在王府军中,陈大人就是都尉,陈大人是祁王殿下的女婿呀。”王崇淡笑说道。

陈锦柏立刻变了颜色,起身正色道:“将军大人,驸马都尉只是虚官,可当不得军中都尉,请大人慎言。”

“陈都尉此言差矣,驸马都尉可不是散官阶,而是陛下封任的职官。”王崇淡然反驳。

陈锦柏一皱眉,心知王崇此举绝非好意,但王崇是主帅,他争驳下去只能越来越被动,干脆直言问道:“大人说了都尉是陛下所封,属下不敢反驳,不知大人称属下为都尉,是何用意?”

王崇淡笑看他,忽扭头道:“诸位身为祁王府将官,自该承认陈都尉的尊崇,请诸位拜见都尉大人吧。”

将官们惊愕互视,不明白主帅为什么要承认了陈锦柏的都尉地位,迟疑中,却是看见王崇沉了脸,眼神迸发了威慑的阴冷盯视,将官们只好一一起身,最后只有程焱坐在陈锦柏身旁没有动。

“拜见都尉大人。”将官们被迫无奈的拜见了陈锦柏。

陈锦柏不言,只是皱眉看着王崇,王崇淡然道:“都坐吧。”

将官们坐下后,王崇也不看陈锦柏,淡然又道:“诸位都是祁王府所属,祁王府让了诸位出征剿匪,是为国分忧。分忧吗,却是应该付出了给养,今日起,各营的用度,应该向了陈都尉申领,陈都尉应该向了祁王府上请拨付。”

将官们明白了,眼睛一齐看向了陈锦柏,王崇这一手可够阴毒的,借着陈锦柏是祁王女婿的身份,强词夺理的做文章为难,都知道陈锦柏不可能自祁王府得到了给养。

陈锦柏自然心头暗恼,王崇这么明目张胆的为难,他估计不会是全为了善待营军的缘故,善待营军毕竟是他自己掏的腰包,王崇没有必要小心眼的多事。

有可能是与以前的吴捕官有关系,吴捕官死前说过,他是荣氏在京城的重要人物,靖皇可以不在意了吴捕官是谁杀的,切身利益的荣氏却是会记恨的。

“将军大人,祁王府军出征剿匪,将士们用命已然是在为国分忧,而剿匪的军需给养,户部应该是给了的。”陈锦柏不客气的驳回道。

“户部是拨了银子,可是缺口很大,在本军这里,都是不足用的,陈都尉身为祁王府的驸马爷,总不能看着祁王府军吃不饱吧。”王崇淡然回应,一副就赖上了你的姿态。

陈锦柏心里暗骂,面上却是尴尬的犹豫神情,过了数秒才拱礼道:“大人,属下能力有限,只能是本部营军吃什么,别的营军也吃什么。”

王崇淡笑点头,道:“那就好,陈都尉坐吧。”

陈锦柏默然坐下,神情却是沉容木然,实则心思灵转后,已然明白了得失利弊,不由得心下暗自冷笑,王崇此举对于他而言,却是流于了失策,王崇迫他出血,表面上即阴了他,又买好了将士军心,却不知身为主帅承认陈锦柏是都尉的地位,那就有了授权的含义。

接下来王崇摆宴喝酒,压根就不提什么剿匪大计了,众将吃喝完毕,一个个心满肚足的告辞离开,王崇难为陈锦柏的事情,多数将官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甚至是幸灾乐祸。

一行人出城回了军营,一入简陋的中军围帳,赵寒就开口担忧道:“大人,两千多人的上好伙食,可不少呀,日子长了,定是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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