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臂内侧还有胸口传来阵阵痛意。
疼得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丝丝冷汗从苏瑶的额角溢出，脸上露出抗拒的神情。
足见他使的劲有多大。
“璟渊，你…先放开我。”苏瑶本能地想要推开他。
可越是挣扎，他反而抱得更用力，深怕苏瑶会离他更远。
“我不会放开的。”顾璟渊情绪一时失控，没有了往常般冷静沉稳。
只想着牢牢抓住什么，为自己去争取些什么。
顾璟渊双手捧着苏瑶的小脸，让她直视自己，“瑶瑶，你好好看看，我是顾璟渊，是你的老公。”
四目相对时，苏瑶定定地看着他，从他的眼神中读懂了他的心思。
“璟渊，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只是你弄疼我了。”苏瑶目光透着几分坚定，随后目光落在了自己的手腕处。
刚刚被顾璟渊扣住的地方很明显有道红红的印子。
顾璟渊循着她的目光看去，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失态。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顾璟渊放缓了力道，嘴上说着抱歉的话。
刚刚苏瑶主动投入他的怀抱时，除了他内心的不安和惶恐外，竟感受不到一点喜悦。
看着顾璟渊发愣的模样，苏瑶轻唤着，“璟渊，璟渊你…”
熟悉的声音唤醒了顾璟渊的意识，他转眸看向苏瑶，眸光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璟渊，其实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苏瑶知道他的情绪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是她让顾璟渊误会了，误以为她选择了顾璟渊第二人格而放弃了他。
才导致他现在这般纠结和挣扎。
闻言，顾璟渊一怔。
他静静地等待着苏瑶，想听着她继续说下去。
“璟渊，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那件事情和乔礼无关，你要怪就怪我。是我当初没有让他给你喂药的。”
苏瑶低着头，小声地陈述着。
听完她的话后，顾璟渊没有想象中那样大发雷霆。
反而情绪极其平静地问出
一句，“为什么？”
苏瑶心头一紧，双手紧紧攥着衣角，咬住下唇，思忖了片刻，然后回答说:“璟渊，你能先答应我不会迁怒于乔礼，可以吗？”
一想到乔礼临走前的表情，她心里免不了满是对他的愧疚。
这一切都是她的错，是她让乔礼和顾璟渊两兄弟反目成仇。
如果顾璟渊要对乔礼做出什么惩罚性的事情来，那她永远都要背负着沉重的罪恶感了。
“他可没说这是你的意思。”顾璟渊眯起双眸，促狭的眸子冷眼看向她。
苏瑶，“……”
果然，如她所料，哪怕顾璟渊将这事全怪在了乔礼身上，也没见他在顾璟渊面前提及她半句。
“璟渊，乔礼没说，不代表我就愿意让他背这个黑锅。”
苏瑶斩钉截铁地看着他，主动承认了这件事。
顾璟渊目光幽幽地看着她，似乎在等她一个解释。
苏瑶想了想，开口说:“璟渊，如果你问我有没有后悔做出这个决定，我的答案是没有后悔过。”
顾璟渊身体蓦然一僵，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将她脸上的神情尽收眼底，他的心莫名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戳了一下又一下，只觉得心口在流淌着温热的鲜血。
“璟渊，他是你的一部分，只有你和他彻底和解了，你才能够完全被治愈好。而不是……”
苏瑶小声地解释说，奈何还没说完，就被顾璟渊狠厉地打断了，“够了！”
她心猛地一惊，身子不自主地哆嗦了几下，往后缩了几步。
顾璟渊蹭地一下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朝着苏瑶的方向步步逼近，抬手扣住苏瑶的下巴，挺拔的身影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目光俯瞰着苏瑶，眼神中充满着浓浓的戾气和暴怒，“你为什么要替我做出这样的决定？”
“你知不知道，你让他醒来的那一刻，这意味着什么？”
“你一手击垮了我所有的信念！”
“想让我们和解？哼？你真是这样想的吗？”
顾璟渊看着苏
瑶眸底闪过一抹心虚，毫不客气地拆穿了她的心事。
“对不起，对不起…”
苏瑶垂下了眸子，一遍又一遍地低喃着。
当时的她确实没有来得及细想这些，“那时的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我这样做会让你陷入那样的境地，对不起璟渊，是我的错，对不起…”
苏瑶紧紧抱住顾璟渊，就算他要责怪自己，她也不会有任何的怨言。
一时间，她懊恼地痛哭了起来，抱着顾璟渊不松手。
她口中一遍又一遍地说着:“我爱你，璟渊。”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你。”
“……”
无数示好的话从她微颤的嘴里说了出来。
但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被她这样抱着的男人，脸色霎时一变，五官棱角分明的俊脸上，一点一点覆上冰寒。
尤其是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瞬间猩红一片。
他久久没有说话，任凭苏瑶死死抱着他，一边悔恨一边哭诉着，试图想要他的原谅。
苏瑶内心的不安愈发加剧，怕是主人格的顾璟渊这回彻底生她的气了，竟连一点回应都不愿意给她。
蓦地苏瑶停止了抽泣，从他的怀中抬起头来看他，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他，“璟渊，你想骂我凶我都可以，只要你能消消气。”
片刻，顾璟渊也垂下了眼帘，看向这个口口声声说爱他的女人。
不对，准确来说，是另外一个他。
含着氤氲水汽的双眼，和他记忆中一样，依旧那么明亮清澈，只是这双好看的眼睛在看向他这张脸时，已不再是他。
男人被染满猩红的眸子，微微眯起，释放出危险的气息，让苏瑶心头不自觉感到了害怕。
顾璟渊伸手握住心爱女人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拽了出去，狠狠地摔在了办公座椅上，嘴角勾起一抹狂肆的笑意，“消消气？你明明亲手毁掉了他，却又为何口口声声说爱的人是他，那我对你来说，又算什么？”
凉薄的唇角溢出的寒意和冷嘲，让人脊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