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那番话，段碧芊哭哭啼啼的跑了。
沈知循在隔壁的卡座坐了很久很久才离开。
他在那里坐着，苏南星和莫然在这边坐着。
莫然不动，苏南星也不动。
他知道莫然现在的心情很混乱，应该早就已经一团糟，所以他不给她添堵。
但是他现在有点堵得慌，感觉莫然就差一点就要被自己说动，来做他的秘书了。
沈知循现在使出这一招，莫然岂不是又要回天马？
端起桌上的红酒，苏南星摇摇头：可惜，真的太可惜了。
“走吧。”
沈知循走了好一会儿，莫然才从座位上起身。
“我突然想起来，我好像有点事情要做。”
苏南星没有要走的意思，莫然也明白他在想什么。
无非就是猜到自己不可能去鎏金，所以干脆甩手不管她了。
有钱人其实挺现实的。
莫然从钱包里拿出几张百元钞票，放在桌上。
“这是这顿饭的钱，感谢苏先生送我过来。”
她不喜欢占别人便宜，也不会让自己吃亏。
既然苏南星都已经表现的这么明显了，那这顿饭理应AA。
看着她放在桌上的钱，苏南星眯起眸子，“这顿我请，要是传出去，和我苏南星吃饭还要女人掏钱，我一世英名都毁了。”
“随便你。”
他都这么说了，莫然不强求，拿着钱就要走。
苏南星又舍不得了，莫然算是他见过最特别的女人。
他们这种有钱人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到哪里身边都围着一群女人。
可是像莫然这样不理不睬，若即若离的女人还是第一个。
怪不得沈知循会看上她，他好像也挺喜欢她的。
仅仅是喜欢而已，没到沈知循那个地步。
“送你回去。”
苏南星拿起劳斯莱斯车钥匙，起身朝外走去。
“不是说有事？”
莫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改变主意，苏南星变得太快了，和沈知循沉稳的性格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可莫然都捉摸不透。
“和我苏南星吃饭，却让一个女人自己打车回去，传出去多丢人？”
莫然笑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夏末初秋，房间不关窗的时候，风吹进来还是有点冷的。
已经很晚了，莫然还没睡着。
她坐在床上，看窗帘被风吹起又落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后来风太大了，吹得她很冷，她才起身，想要把窗户关起来。
走到窗边，突然看见楼下有一辆车。
车身上倚靠着一个人，他的手上有微光闪烁，应该是在抽烟。
路灯下，男人的身影被拉得修长。
莫然拿起眼镜戴上，发现那人居然是沈知循。
大半夜的，他不在家睡觉，居然在她楼下徘徊？
男人忽然抬头，发现了她。
莫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她到现在还没搞清楚沈知循在餐厅说的那番话是不是真的。
“咚咚——”
王苑推门进来，“然然，你以前的老板在楼下待了半天了，你要不要下去看看？”
莫然拿起披肩披上，“我去看看，妈，你早点睡吧。”
“然然，有什么事情不要闷在心里。两个人相处，贵在坦诚，不要有遗憾，知不知道？”
莫然点点头，穿上鞋下楼去了。
沈知循果然在抽烟，看见莫然下来，将烟头掐灭了，丢进了垃圾桶。
“这么晚还不睡？”
他主动开口，风很大，他的声音很小，听得不真切。
莫然把身上的披肩拉紧了一些，“你也是啊，这么晚不睡来我楼下做什么？”
“我睡不着。”
沈知循看着她，她已经卸妆了，脸上干干净净。
她皮肤一直很好，白里透红。
不化妆的时候，皮肤干净通透的像个刚出生的孩子。
“陪我聊会天吧。”
沈知循走到她身边，帮她把披肩又拉紧了一些。
“我已经离职了。”
莫然知道他心情不好，或许是因为和段碧芊解除婚约的事情。
她走到一旁老旧的椅子上坐下，沈知循跟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我可以给钱。”
看吧，他永远都是这样，以为钱能够解决一切。
“我也说过，我不缺钱了。”莫然扭头看他，“这次免费。”
和往常不一样，今天的她，眼睛亮晶晶的，像森林里纯真的小鹿。
这样的她，很少见。
风吹动她的发丝，发帘遮住她的左眼，他抬手，替她将头发捋至耳后。
“谢谢。”
他的动作太温柔了，温柔到让莫然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感觉自己每次都会为沈知循的一些小动作疯狂心动，这也是为什么她要赶紧离开沈知循的原因。
她怕他已经走出去了，她还在越陷越深。
“趁我不在公司，就偷偷离职了，这不像是你的作风。”
两个人挨得很近，莫然能够感觉到从沈知循身上传来的温度。
他好像有点冷。
沈知循只穿了一件黑色衬衫，风吹过来的时候，他不自觉的颤了一下。
莫然主动将披肩分给他一半，两人一起披着，坐在那里聊天。
“我提离职一个月了，已经到时间了，再不走的话，段子歆就会很尴尬了。”
莫然的声音很低，低的刚好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够听见。
今天两人的相处方式倒很像多年的好朋友在聊天一样，彼此都挺真诚。
“替别人着想的时候，你有想过我吗？”
沈知循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莫然的心提了起来。
她整个人都变得僵硬，然后慢慢看向身旁的男人。
沈知循也看着她，四目相对，莫然咽了口口水。
“什么意思？”
“我和段碧芊解除婚约了。”沈知循目不转睛，“是因为你。”
莫然哑然，说不出一句话。
他这是在干什么？在跟她告白？
他是不是疯了？
“因为你说，你不想做小三。”沈知循握住她的手，声音很柔，“我以为你不在意这些，我以为能让你和奶奶同时满意。是我想的太少，我想的很不到位，我现在已经解决了。”
莫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这些话，怎么都不该从沈知循嘴巴里说出来的。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沈总——”
“叫我知循，我很喜欢听你这样叫我。”沈知循凑近她的耳畔，“就像那晚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