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北城像是没有看见慕寒清一样，从慕寒清身边经过，期间目不斜视，仿佛根本没有这个人。
慕寒清叫住了蒋北城。
蒋北城站定脚跟，他没有害怕慕寒清的理由，也没有躲避的理由。
他只是不想见到慕寒清，但是既然慕寒清出口了，他也不会躲避。
蒋北城淡然的目光望着慕寒清。
那眼神寒冷，让慕寒清想起了小时候的蒋北城。
谁都不是一出生就是这样一副冷冰冰的性子。
小时候的蒋北城是非常可爱的。
软软糯糯的。
他也生长在一个富裕的家庭中，按理说，应该会成长成一个活泼开朗的孩子的。
但是很可惜，他的父母都不是那种开明的父母。
他们带给他的只有压力。
他只能尽力做到最好，只有这样才能够得到一点点的夸奖。
蒋北城也确实做到了最好。
慕寒清想，他做的最好的一点，大概就是他彻底摒弃了自己的感情。
最开始的时候，他是为了父母的期待去做到最好的。
但是慢慢的，他变成了为了自己。
这个早熟的孩子，过早明白了，这个世界上，只有自私才是永恒的。
只有自己的利益是最重要的。
父母的期待，和周围人的期待没有任何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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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慕寒清发现的时候，蒋北城的眼中已经只剩下了冷漠。
即便那个时候，自己还没有和蒋正擎离婚。
很多人都说，蒋北城的改变，是因为自己和蒋正擎的离婚。
但是只有慕寒清知道，蒋北城本身就是那样一个冷漠的人。
这样很好。
慕寒清想。
他很像自己，保持着足够的冷静，这很好。
慕寒清请来不会后悔，自己曾经对蒋北城的冷漠
她觉得，若不是那些，蒋北城不会成长成现在这样优秀的样子。
虽然冷漠，但是正是因此，他才能够捉住自己的人生。
在那样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世界中，无论是蒋家还是这个商业圈，没有本事，都只有被人踩在脚底下的份儿。
现在，蒋北城成为了主宰者，这很好。
“你和融雪很恩爱，当初我就知道，融雪是个好孩子。”慕寒清道。
蒋北城冷哼一声，“是啊，你这辈子做的唯一的一个正确的决定，就是将我和融雪绑在了一块儿。”
慕寒清蹙了眉，“你还恨我？你知道的，我不爱蒋正擎，我和蒋正擎的婚姻本身就存在这巨大的问题，离婚是迟早的事情。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有点儿难以接受，但是那时候你都十八岁了，我相信你能够理解。”
她的声音冷清，不像是在解释，似乎只是在陈述事实。
这也确实是事实。
一个过于冷静的事实。
她想这件事的时候，从来没有过感情上的思考，只有理性上的思考。
蒋北城小时候总是会想，她是不是没有感情的？
为此，蒋北城模仿着慕寒清，成为了一个没有感情的人。
甚至他做的更加完美，从模仿者，成为了真正的没有感情的人。
如果没有苏融雪的话，他或许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什么是爱。
但是后来，蒋北城知道了。
慕寒清不是没有感情，只是她把她所有的感情，都给了白黎笙和白泠，却不肯施舍给自己一分一毫。
“所以呢？所以我就一定要原谅你吗？”
“你也不需要我的原谅，我不会来打扰你现在的生活，以后我们各自安好就可以了，你也别再用母亲的身份来压我了，我也不是十八岁的孩子了，我已经长大了，你早就管不了我了。”
是的，她管不了自己了。
无论是蒋北城，还是慕寒清，都清楚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蒋北城转身离开。
他没有继续和慕寒清说话的想法。
进了屋子，苏融雪还在屋内串珠子，蒋北城将杯子递给了苏融雪。
苏融雪接过杯子，敏锐得察觉到了蒋北城现在心情不佳。
联想到刚刚慕寒清出去了，苏融雪小心问道:“你是不是又和你母亲……”
“别说了，好吗？”蒋北城轻声道，他的声音中带着几不可查的脆弱，那是苏融雪从未见过的模样。
“也别劝我原谅。”
苏融雪伸手轻轻抚摸蒋北城的脸颊，“有我陪着你呢，没事儿的。”
蒋北城抬眸，对上苏融雪的视线。
苏融雪的眼睛里面，只有自己的倒影。
像是全世界，只能装下自己。
蒋北城忍不住在苏融雪唇上轻轻落下一个吻，忽然道:“我想有个孩子。”
苏融雪:怎么又来了？
蒋北城最近对孩子好像有太大的执念了。
虽然也能理解，毕竟两个人互相相爱，又经常……有孩子是正常的。
但是苏融雪从来都是顺其自然，但是蒋北城却显得有些急促了。
不知道为什么。
蒋北城看着苏融雪，柔声道:“我不会让我的孩子承受和我一样的经历的，最好是个女儿，我会宠爱她一辈子的。”
他做着承诺，苏融雪却看见他的目光四散。
蒋北城陷入自己的世界，苏融雪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或许，是想那样的未来，属于他们女人的未来。
又或许是想，自己曾今被耽误的童年，那个没有宠爱的童年。
蒋北城的眼中是落寞，是悲伤，苏融雪不忍心看到这样的蒋北城。
玩笑着道:“你就不宠爱我了吗？”
蒋北城勾起唇角，眼中渐渐染上笑意，“一样宠，我爱你。”
苏融雪松了一口气，那边白若若看不下去了。
“那边那两个，不要撒狗粮了，都老夫老妻了，把眼睛稍微从对方身上挪一挪，帮我把那边那束花拿一下呗。”
苏融雪轻咳了一声，像是才想起来周围还有人。
“咳咳，这束吗？”
边上，蒋北城在偷笑。
傍晚的时候solomon来了。
看上去风尘仆仆的，显然是着急赶来的。
进来之后也不看人，拉着邱彭连就是一句“邱研思来了吗？邱研思在哪儿？”
邱彭连被他这阵仗给吓到了，“我姐还没来呢，你来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