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聊?”
白梦也点头,“好呀。”
等白梦也坐过来时,汤凌敏才说:“白白,你和谈学长,怎么说?”
倒是没想到她会聊这个,白梦也先是一愣,才弯起唇角,“什么怎么说!”
汤凌敏唉了声,“你是没看到,他今晚的眼神都快粘到你身上了。”
她压低声音道:“我总觉得他还对你有意思。”
白梦也跟她打马虎眼,“不会的,你误会了。”
汤凌敏掰开手指,开始细数,“今天下午他明明就是看到了那个男生找你要微信,他才提出要比赛的。”
“一个男生为你吃醋,那肯定是对你余情未了,不然他管你干什么?”
白梦也不以为然,“可能就是残存的那点虚荣心在作祟吧,不想以前喜欢过的人旁边有其他的人?”
“不会的。”汤凌敏语气笃定,“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前为什么分开了,但是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不信你可以去查监控。”
“……”
白梦也垂着眸子,极轻地笑了声,“就算是真的,也和我没关系啦。”
汤凌敏认真地问道:“白白,你们当时,为什么会分开呢?”
时隔五个月,汤凌敏终于问出了这句话。
明明那天还兴致冲冲地替他准备生日、为他学了做饭,明明她以为两人能修成正果的,毕竟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白梦也那个样子了。
美好的,整个人都发着光。
今天晚上乌云很厚,看不到月亮,白梦也盯了好久,几次话都到了嘴边却又被咽了回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眼眶发涩了她才说:“他不要我了呗。”
被她语气里的轻松一刺,汤凌敏拉住她的手,“白白,我是说如果啊,你有没有想过,你们之间可能有误会?”
毕竟谈时琛每次看白梦也的眼神,太灼热了。
白梦也睫毛轻颤,“不会的。”
不要了就是不要了,哪有这么多借口。
“那,如果之前的事有误会,你有想过跟他复合吗?”
海水独特的咸腥味顺着微风而来,像极了那几个月灌入喉中的眼泪味道。
白梦也瞬间清醒几分,她轻轻摇头——
“不会。”
“我不会重蹈覆辙。”
那一晚白梦也又一次失眠,她听着窗外起起伏伏的海浪声,想起了分开的这几个月中两人唯一的一次联系。
那是在农历新年的时候,那一天周围都是万家灯火,唯独白梦也独自一人。
餐厅灯光晦暗,她给自己煮了碗面,一边小口吃着,一边回复着微信里铺天盖地的祝福消息。
宜城市区禁鞭,但依旧可以看到远处的漫天烟火,白梦也给自己倒了杯酒,顺手端到阳台上的小沙发坐下。
那时候的她状态特别差,哪怕是最烈的酒,她也品不出丝毫味道。
她慢慢喝着酒,不断地点开微信又退出去,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么。
宜城老一辈的人都有守岁的习俗,白梦也那天也等过了凌晨才睡。
依旧是迷迷糊糊的一晚,当她好不容易酝酿出点困意时,一旁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白梦也摸出手机一看,是一个未知号码,本来是从来都不接陌生电话的人,那一晚却鬼使神差地点了开来。
接通的瞬间,对面灼热的呼吸声立刻将她包裹,白梦也心里莫名一颤。
呼吸声近若可闻,但一直没人说话,正当白梦也自嘲觉得自己莫名其妙想要挂电话时,灼热的呼吸声逐渐减弱,随之而来的是一句压抑着厚重情绪的嗓音——
“梦梦…”
几乎是立刻,白梦也手撑着从床上坐了起来,但她没有出声,她能感觉到谈时琛喝醉了。
紧接着是一阵沉默蔓延,当白梦也以为这通电话就是这样时,他再次开口了——
“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
听到这句话,没有丝毫预兆的,白梦也的眼泪瞬间滚落。
再后来,似乎就是谈岁淮的声音,“…喝醉了就早点睡…”
紧接着没过多久电话就挂断了。
那一晚和如今一样,对她而言也是一个不眠之夜。
回忆掐断,白梦也揉了揉发红的眼眶,重重吐出一口气。
她不想这样。
她已经被丢下过太多次了,不管怎么样,她都不想再承受一次了。
毕竟被当做垃圾一般丢掉,太残忍了。
--
实习进入到中期阶段后大家都忙了起来,听汤凌敏说他们拉力赛训练也开始封闭训练了,所以就算她和谈时琛住在隔壁房间,两人这段时间也几乎见不到。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那些再见面的情绪起伏似乎也逐渐归为平静。
这天实习结束,见汤凌敏在和男朋友打电话,白梦也跟她说了声后决定去附近的超市买点生活用品。
超市人挤人的,白梦也戴着口罩瞬间想逃离。
买好东西排队准备付钱时,前面的人手机突然没电了,眼看着后面的队越排越长,白梦也跟收营员说一起给了吧。
反正就一包彩虹糖。
前面站着的人原本尴尬到耳朵都红了,听了这话更是一路红到脖子。
他转过身来,刚想说点什么,但当他看清白梦也那张脸时,立马转过去身子,一句谢谢都说的磕磕巴巴。
男生染着一头黑毛,看着很乖的类型,和他们初见的场所里所表现出的确实不太一样。
四目相对的瞬间,白梦也惊讶道:“你不是…?”
“不是不是。”
他立刻摆手,说完套着帽子就走了。
“……”
白梦也连买的东西都来不及付钱,直接冲上前拦住了他,“你还记得我吗?”
她原本也不敢确认,主要是和之前那副样子差别太大了。
五个月前,在清吧,染着一头黄毛戴着一头耳饰,为首走进来问谈时琛这是谁,后面约着抽烟又说她不好的,可不就是他?
可现在,乖巧的顺毛,哪还有那时候的影子?
黑毛低着头,避免与她眼神对视,急急忙忙地说还有事先走了。
刚说着,一群穿校服的男生也从不远处走来了,隔老远就在跟他打招呼,“哥,你来啦?”
是当时在清吧跟在他身后的那群人,那时候染发耳钉纹身三件套,和现在天差地别。
显然黑毛也认识到了这个问题,他赶紧撇清关系,“不熟不熟…”
一群男生立马懵了,“你昨天刚答应教我函数的,今天变卦了…?不是吧不是吧…?”
几乎是立刻,一个想法在白梦也脑海中炸开——
是一个局。
一个为了将她引开的局?
可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要这么做?
白梦也脸上意味深长的表情已经说明了问题,黑毛却只得哀嚎,觉得真是碰到一群猪队友。
你们认不出眼前这个人是咱们联手骗过的人嘛?!
你们不知道当时我们说了她的坏话嘛?!
你们不知道她和琛哥分手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我们参与的那场局嘛?!
你们不知道琛哥说过这件事到死都不能说嘛?!
就在黑毛觉得自己往后人生不保时,白梦也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黑毛与自己对视的瞬间,白梦也笑得很乖,“有空吗?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