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莫欺人善

秦沐正想着以后应当如何抱萧家的大腿,突然不同于马儿喝水的声音传来,还伴随着沉重的呼吸声,呼吸声的主人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万般的隐忍只为了一点水源。

秦沐下意识地想要搜寻那个声音,却是看到在不远处有一个少年的背影,那背影瘦削不已,但周身那无法忽略的冷漠的气质,是贯彻了一派的非人勿扰。此刻他的脸正极力向河水水流探去,如同小猫儿一样,用舌头浅尝河水的水,用以滋润他那已经干裂的嘴唇。

秦沐走了过去,闻到了一股自少年身上散发出来的血腥气息,秦沐暗觉不妙,她加快脚步走了上去,看到了少年正一手捂着他的伤口,可是单纯的压制怎么能让血停止流淌,不过一会,连少年的手指上都沾满了鲜血。

秦沐二话不说,蹲坐在少年的面前,一把把少年翻转过来。没来由的被别人耍了一个大转圈,少年局俱是一惊,下意识的贴身想要去压制那敢轻易摆动他身体的人。

别看少年此时此刻负伤在身,但是他的力气只增不减。秦沐便是被这样的力气推了出去,一下子跌足在草丛上面,幸亏草丛松软,没让秦沐受了多重的伤,只是屁股有些许的疼痛罢了。

秦沐惊呼出声,少年听到这样的声音亦是身体一抖。少年忙是挣扎地站起来,即便有伤在身,他亦是用坚定的意志坚持着,毫不犹豫地想要脱离和秦沐共生的空气,然而秦沐哪给他这个机会,毫不犹豫把住少年的肩膀,把少年拉到她的身边。

秦沐居高临下看着少年,二话不说从少年的身上衣物撕取一张碎碎的长布条,翻找少年身上的伤痕,看模样是被剑划算的,应当是方才在斗争时和刺客斗争时的伤疤。秦沐轻车熟路的为少年包扎好伤口。

秦沐看着面前的少年,想要扶着少年起来,不知是少年的自尊作祟,还亦是其他原因,偏偏是拒绝了秦沐的好意。正是少年的挣扎,令秦沐意想不到的东西,从少年的腰间掉落出来,那昏黑的刀柄和刀鞘,那熟悉不已的鎏金花纹。

秦沐顿了顿,除了萧家的匕首,不可能是其他的外物。这个少年,是萧家的人,秦沐抬起头看去,看少年如刀削的脸庞,那般的熟悉,是在茶棚看到过的侧脸。原是当初的伙计一路跟随秦沐,跟到了这里。

“你要做什么?”

秦沐疑惑出声,突然忆起老板娘先前与她说过的事情,寻找姐姐,那个姐姐…不会是翠云吧?秦沐再是细看少年样貌,这一细看,却是让秦沐更加细思极恐。那般眉眼,虽然和翠云没有什么相像的地方,却是和先前秦沐见过的人十分相像。

少年,是之后在宁王府上的那个脆弱少年。那个宁王口口声声说是他臣弟的宋涛。宁王言曰宋涛是他的弟弟,那么宋涛又为什么说要寻找的是他的姐姐。难道是因着宁王身份特殊,宋涛不好暴露出来吗?可是既然是宁王的臣弟,又怎么会有萧家的匕首?种种疑问浮现在心头,秦沐多留存了心思,针对于宋涛。

宋涛沉默地捡起来匕首,又说了一句,“与你无关。”

秦沐只觉得莫名其妙,便是不再与宋涛周旋,在马儿喝足了水之后,秦沐上马转身离开。进入了山中,秦沐自然是要开始搜寻起来萧白秋所需的药草,然而这一路上并不轻松,因为后面总是跟随着一个“小尾巴”。

秦沐在第一千六百八十七次往后看去,看跟随在身后的身影在接触到她的目光后,“嗖——”的一声跑入旁边的粗壮的树干之后,竭力隐藏他的身体。秦沐实在琢磨不透宋涛的想法,因此在挑选药草的时候分了神。

“你挑错了。”

秦沐择了药草后,转身直接离开。哪想身后的宋涛出声。秦沐疑惑不解地站在原地看着宋涛,见宋涛上前把她手中刚刚择来的药草扔掉,在秦沐马上要发火的时候,宋涛转头埋在一片草堆中翻翻找找,才是寻找到他想要的药草,塞进秦沐的手中。

秦沐看着手中的药草,和方才她丢弃的药草如出一辙,若不是根茎那边有点不一样,秦沐是万万不会发现其中的区别的。秦沐挑起眉头,看着宋涛问出声来。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阅最新章节。

“你,也会辨识药草?”

宋涛迟疑了一下,像是在内心之中挣扎着什么,秦沐仿若都能看见从宋涛的脑袋上面冒出来两个小人儿,正在为着宋涛的一点执念而开始争执起来。最后终于其中一方把另一方压倒在身下暴揍一顿,宋涛的眼神亦是恢复了清明。

宋涛和秦沐寻了一个隐蔽的地方,便是谨防隔墙有耳,宋涛这才把他的故事都是全盘交代了出来。

宋涛并非秦沐想象中的,是宁王的臣弟,反而是萧白秋的弟弟,还是亲生的弟弟。萧家有一条祖祖辈辈不成文的规定,原来是生下来的男子都要跟随母亲姓氏,学习萧家的旁门左道,一些冗杂的术法,而女子要跟随父姓,是继承萧家根本的能力,即为蛊毒医术。

萧白秋和宋涛贵为亲姐弟,但是姓氏全然不同。至于为什么有这般不成文的规定,是因为萧家无论哪一辈诞生下来的男子,都是天生的试药容器,他们的体内可以承载任何的毒素,即便是世界上最剧烈的毒,留在他们身上,都会令他们存活上一段时日。

因此,萧家诞下的男子可以说是萧家的宝物,他们可以通过在男子身上植入毒素,从而去研究毒发的成因,在短时间内对症下药。若是遇到难解的毒素,便是逼着萧家男子把毒素排出体外,如此亦是平安之举。

这原本是萧家的秘密,但是有一辈因为喜好美酒,在一次宴席上被人猛灌烈酒,当即喝了一个脸色通红,那是别人问什么回答什么,丝毫没有保留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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