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赶山

一夜无梦,许三七早上醒的时候,小枣也跟着醒了。

“我做早食,小枣再睡会儿?”许三七总觉得小孩儿不用起那么早。

小枣坐起来揉揉眼睛,摇摇头,“小枣醒了,起来帮阿姐干活儿。”

许三七摸了摸妹妹的脑袋,“那好,小枣起来帮阿姐看看菜地里有没有长出东西。”

黄土灶上架起两个陶罐,一个罐子烧洗脸水,另外一个用碗隔水蒸玉米,许三七往灶下添柴,发现家里的柴火也不多了,心想早知道把昨天清出来的野草放一放,晒干了还能添一把火。

许三七刚想起身去院外看看那捆子草还在不在,就听见小枣在院子里喊:

“姐!”听起来很激动的样子。

这小家伙,大清早就这么有精神气儿。

许三七一面腹诽一面推门出去,“怎么了?”

就见小枣蹲在昨天才开好的菜地前,高兴得手舞足蹈,“阿姐,你来看!”

许三七走到菜地前一看。

嚯!

昨儿刚种下去的番柿子就长出苗儿来了,虽然还没她脚背高,但看上去绿意浓浓的。

许三七看着小叶子上凝成的露珠,心想总算没枉费她们昨日辛苦干的活儿。

小枣看上去比许三七还高兴,“哇”“哇”的感叹着,过了一会儿又问:

“阿姐阿姐,等它长出来,会和山上的东西一样吗?”

许三七顿了顿,“会吧,阿姐也不知道。”

之前她们吃的番柿子就是小枣从山上摘的,不知道系统奖励的种子种出来会不会有什么不同。

“如果种出来我们昨天吃的那种番柿子,小枣喜欢吗?”许三七问。

小枣:“当然了!”

“那就小枣来照看它怎么样?”许三七想着这样省得自己在干活儿的时候小丫头巴巴地在一旁望着,给她找点有意思的事儿做也好。

“可以吗?”小枣抓着许三七的衣摆问。

许三七点点头:“可以啊,浇浇水就好了。”

小枣:“好,那小枣来照看!”

洗漱完没在家吃饭,许三七带着刚蒸好的三根玉米出了门。

出巷口时张云已经在等着了。

“云姐....”许三七嘴里啃着玉米含糊不清地招呼她。

张云接过许三七给她带的玉米,颇有些稀罕道:“这是昨天买的那个......”

许三七:“苞谷。”

“对对对苞谷,好香啊。”手里的玉米饱满,散发着一股清甜的香味,饶是张云早上出门前吃了一个野菜粑粑,此时也忍不住舔了舔唇。

“你快尝尝。”许三七催促。

张云尝了一口,果然很甜,但不腻人,一丝丝谷香沁人心脾。

“我下回也买点这苞谷。”张云觉得这东西好吃又不贵,而且弄熟也很方便。

“行,下次咱们再一块儿去。”许三七心里盘算着,内市再开应该是六日后了。

啃完的玉米棒子没扔,许三七说一会儿可以拿去喂鸡,张云就丢进自己的筐里了。

“阿云姐姐,我也有!”小枣趁机炫耀自己的小罐儿。

那是许三七昨儿晚上给她做的,用的是那个装葱油的小陶罐,麻绳在罐口捆了两圈,交叉绕到罐子底,打了个十字结又绕回上面,最后一点儿绳头系在有孔的盖上,再用另外一条麻绳穿过,弄成了个可以斜跨的“小包”。

许三七早上起来还烧水烫过一遍,很干净,小枣很喜欢。

张云眉眼弯弯,“这小罐儿真好看,一会儿小枣肯定能摘不少好东西。”

小枣:“好说好说。”

被哄高兴了,她走路的步子也大了起来,许三七一只手都差点牵不住。

半个时辰后,许三七喘着气到了山脚下。

“在这歇会儿吧。”张云见她一副快要累倒的模样,提议道。

她都忘了三七是大病初愈,从前走不到城门口就要晕的人,现在居然也跟着她走到山脚下了......

唉,都是为了生计。

许三七虽喘着气,但精神头儿其实不错,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也就缓过劲儿来了,擦了擦汗道:“走吧,我歇好了。”

张云本担心她是逞强,但见她是真的不喘了,走山路也稳稳当当,也就没再劝。

清晨的山里头静得只能听见一两声鸟叫,她们来的早,要是晚一些兴许还能碰见其它赶山的人。

张家的鸡圈就建在山脚下,张云把玉米芯丢进食槽里,转身把圈门带上了。

许三七好奇:“这样不会有人来偷吗?”

“里头挖了坑,不知道的踩了便掉下去了。”张云想了想又说,“人倒是没抓到过,去年有只黄鼠狼掉了坑,大清早的把我吓一跳。”

来赶山的都是邻里乡亲的,不会做这样偷鸡摸狗的事,好几家的鸡圈都建在山脚下,鸡可以放进山散养,到了时辰会自己回窝里,唯一要担心就是鸡也许会把蛋下在林子里,那到时候可就是见者有份了。

出了鸡圈,张云捡了一根粗木棍递给她,“你拄着走,少累一些,走不动了我们就歇。”

“好,云姐你就放心吧。”木棍握在手里不轻不重的,不负累又结实,挺适合做登山杖的。

张云从筐子里取出镰刀,嘱咐道,“我走前头先把草打一打,你跟紧些,别走散了。”

山脚下的植被不是很密,有些上了年纪的阿爷阿婆爬不上去,就会在底下找菜摘,有时候下山的人也会顺手扯一把野菜拿去喂鸡,一来二去的都被人摘得差不多了。

往上头去的山路难走,草比人高,草叶带锯齿的,一不留神身上就会刮出口子。

要想上山只能先打草割草,这些野草长得猛,割了没几日还会重新长出来,所以张云每次上山都带着镰刀。

“云姐,快来!”张云在前头开路,突然听见后方传来许三七的喊声。

听声音,还离得有些远。

怎么一会儿功夫就把她落下了!

这也不怪张云,她要在前头开道,还要探草里有没有蛇,一个不留心就忘了自己身后还跟着人了。

等回头找到许三七的时候,发现她正带着小枣站在一棵树底下往上看。

“云姐,这儿有野葡萄。”野葡萄藤攀着半枯了的树一圈圈地绕上去,树底下有一串熟透了掉下来的,摔破了不少,流出的汁儿是紫红色的,许三七蹲下来捡了一颗好的,用袖子擦了擦,递给张云。

“这个啊,这个是酸的,不好吃。”张云接过,轻轻一揉弄,野葡萄外头的果皮就被揉散了,露出里头青色的果肉,闻着就让人腮帮子泛酸。

许三七自己捡了一颗尝了,确实挺酸,怪不得长这么显眼都没人摘。

“没事儿,我摘点儿回去试试能不能晒葡萄干。”许三七把筐放下来,踩着树干往上一够就摘下来一大串。

张云不知道还有这种吃法,但托苞谷的福她现在对三七有种莫名的信任。

既然三七说能做,那就是能做。

许三七怕一会儿自己背不动,只折了三串儿,张云在底下一手扶着她,一手拿筐子接被她折下来的葡萄。

她落地拍了拍手上的灰,道:“云姐,这晒在屋顶上,一个月就能风干,能存很长时间,冬天也不会坏。”

张云一听能留到冬天,也摘了几串,转头对许三七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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