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魏目前面对的局势,不能说是欣欣向荣吧。
也只能说是四面楚歌。
宛城被围,黄牛角与数万众被困在城中,已经被隔绝了。
同时,李三郎的益州军团从汉中出发,跟东三郡的司马修业汇合,从房陵上庸出兵,沿着汉水进攻襄樊。
阻断了西魏的北上救援宛城的援兵。
李家大娘子在攻下夷陵之后,做出了威胁江陵架势。但曹烜清楚,蜀中的大部分军队都被李氏父子带去关中了,如今关中平定,还不到半年,且北面从武关出来的李军号称三十万众,汉中和东三郡也号称二十万众,这其中自然是有大量的水分。
这两部人马号称五十万,真实兵力没这么多,也肯定也在二十万以上,这样算下来益州永安方向最多能也就是一两万众,还不敢深入进攻,不然成都方面都容易出问题。
所以曹烜集结了大军在汉水一线,主要守卫襄樊,同时令水军为机动力量,随时沿江支援江夏和江陵。
其中江夏是防御重点,毕竟江淮的李元徽算得上是兵精粮足,军力肯定比被抽空的蜀中要强的多。
而江淮方向进兵肯定是从大别山南北,兵分两路,因为地形就摆在这里。
对于这场立国以来的最大危机,曹烜其实也明白,他除了称臣向大燕认怂求援以外,所能求助的也就是江东的东魏曹元静。
于是乎曹烜在给东魏曹元静的信上说明了自己已经放弃帝号,目前危在旦夕,希望曹元静看在大家同是太祖之后,可以出兵相助。
并且曹烜还隐晦的表示大魏正统在江东,我就不跟你争了。
曹烜基本上是脸都不要了,现阶段没什么比活下去重要。
曹元静其实也明白曹烜在跟他示弱,一旦缓过气来肯定还是桥归桥路归路,但就算曹烜不低头,他也得出兵。
因为他只要想更进一步,就得图谋江北。
除非固步自封,就想守着江东这一亩三分地过日子。
但历史经验已经非常明白,在北方完成一统之后,很快就可以迅速恢复国力,然后在用强大的国力碾压对江东政权完成统一。
历史也很多次证明,所谓天险,其实没那么牢不可破。
无论是雄关狭道还是大江大河,早晚都会被名将们所征服,成为踏脚石和他们的功绩。
雄心尚在的曹元静第三次发兵濡須口。
动用了十万大军,江东两位大将军,曹成苗先云,前后左右四将军,李雄,陆恭仁,朱浚,刘长彦,以及领军将军王雄延,护军将军韩陵两位悍将。
可谓是战将如云,精锐尽出。
夏侯元弘全力防守坞城,一边又迅速向东关和濡須山七宝山的驻军,以及合肥方向求援。
这次江东方面对攻城做了充分的准备。
在南岸打造了大批的攻城器械,并且用大船运到江北,有些无法整个运送,就分解开到了北岸在组装。
其中包括几十驾投石机,和攻城梯。
濡須坞内只有五千余人,虽然只需要防守一面,但面对魏军连绵不绝的攻势,还是有些吃力的。
魏军方面,曹元静本着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下了非常大的赏格,力图趁着李元徽北上,水师西进的机会夺取濡須坞。
魏军的攻势猛烈,夏侯元弘勉力支撑。
好在城内的粮草和守城器械充足,光是箭矢就有十万支的储备。在建立起了防砲网之后,伤亡锐减,而魏军在攻城的时候,却要面对守军的万箭齐发。
在顶过了最初的十日猛攻以后,守军这口气渐渐喘上来了。
而曹元静,打定了注意要跟城内守军和还没有来到的援军耗下去,直接修建三十座营垒,一直把营垒修到了濡須山脚下。
驻守濡須山的主将是淮南左营主将殷拱,他的辖区包括濡須水两岸的濡須山,七宝山,以及东西两座关城,都归属殷拱节制。
眼看着魏军一直把营垒修到眼皮子底下,殷拱数次组织精锐想要撑着魏军在修营的时候打对方个措手不及,都被魏军负责警卫的护卫给挡住,如果不是山上的兄弟放箭策应,说不定要被魏军趁机打乱,夺取山上驻地。
不过魏军虽然在濡須水东岸建立大片营垒,但却因为濡須坞没有攻下,大小战船仍旧停在大江之中,无法进入濡須水。
江淮方面仍旧控制着濡須水的水道,还能够进行水路转运。
这也让城内的士卒还保持着士气和信心,并未慌乱,因为濡須水在,他们就还有退路。
夏侯元弘这边坚守坞城,李元徽本来就被丁景珍娄居士所阻,西进北上都要同时面对两方面的夹击,相持月余,曹元静三攻濡須口的告急消息也传来了。
一众将领全都劝李元徽退兵,毕竟汝南形势形成了僵局,短期内无法破局。
若是继续僵持下去,江淮出了问题可就得不偿失了。
向来从善如流的李元徽很少固执己见,这次也一样,当即决定退兵,同时传令留守合肥的军队先行驰援濡須。
留守的归德军总管萧释之在接到军命以后,给副总管陈琼两千军留守合肥,率六千兵赶到巢湖乘留守的水师船只迅速南下,驰援濡須坞。
六千生力军赶到东西关以后,萧释之亲率两千精锐趁夜间进入濡須坞,城内守军见到友军驰援,欢呼声震天,以至于围城的魏军都知晓了。
萧释之的援兵赶到,让濡須坞内守军士气大震,短期内魏军自然是无法破城。
但北面做出退兵决定的李元徽,没能立刻撤出战场。
娄居士见江淮军有异动,立刻就判断应该是曹元静有动作,不然李元徽不会轻易退兵。
至于李元徽是不是想要通过退兵的假象,引得燕军和西魏军有所动作,伺机而动,这种情况试探试探就知道了。
于是乎燕军的侦骑尽出,经过多方面的查证,探明,娄居士很快就确定了他的判断,燕军就是要退兵。
用兵日久的娄居士自然不会让李元徽称心如意,轻轻松松的撤退。
燕军的骑兵全线出击,轮番袭扰江淮军。
李元徽被娄居士这种战法搞得焦头烂额,只能让各部交替掩护,徐徐而退。同时让常雁衡率轻骑护卫,殿后。宁可牺牲行军速度,也不给燕军可趁之机。
娄居士见到李元徽如此稳重,不由的感叹英雄出少年。
在他这个老行伍看来,李元徽这种谨慎沉稳的对手非常难对付。
因为你通常很难发现他的弱点。
一般来说,这可不像是一个未及弱冠的年轻人,该有的性格和本事。
反倒是夜袭南顿故城,那种行险一击,到像是一个年轻人该有的果决和锐气。
想到这里,亲自带队出击的娄居士不由一阵头疼。
当年他跟着太祖武皇帝,一路南下,可从来没遇到过这种对手。
当时他还很年轻,身边也都是年轻骁勇的鲜卑武士和勇猛善战的汉家健儿,面对魏军,以百击万是常事。
魏军从上到下,都有着一些暮气沉沉的腐朽,即便他们拥有精良的甲胄和锋利的刀枪。
魏军的将领,也都是些老家伙,什么所谓的名士。
而现在,他突然感觉,他好像变成了当初的无能老家伙,如同朽木。
而大燕,也在短短数十年时间,就由盛转衰。
年也过完了,回城途中。今天这两章在火车上用手机抠出来的,手指都麻木了,眼睛看东西都串花。
大家也都平安回到工作地了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