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阴冷的看守室里走出来，江帆看了眼雪后宁和的阳光，余光瞥见了角落里仓皇躲避的人。
言轻也注意到了，好笑的对江帆说：“是黎烬给我打的电话，我看你的状态比刚做完手术那段时间好多了，但他可是一点都没好，整天患得患失的，看着像个没魂的幽灵。”
这说法实在是惹人心酸得紧，江帆涩然叹道：“我只是……想靠着自己走出这些，不想再欠他的人情，想把过去的一切都清空。”
言轻将手肘搭在他肩膀上晃了晃手指，“你呀你呀，人又不是机器，怎么可能说清空就清空，况且你不也是靠自己征服了他，他才会来帮你的么，这个前因后果很长，你总不能只看最后一小段啊。”
江帆若有所思的问：“你的意思是，我其实并没有欠他的人情？”
“人不人情都是你自己心里定下的，或许他也只是想还清之前欠你的呢？要我说，你也不必考虑这么多，只问问你自己的心，还愿不愿意让他靠近就好。”
江帆抱着怀沉吟道：“前辈，你说他们Alpha是不是挺奇怪的，你对他们好声好气的时候，他们就蹬鼻子上脸不知道珍惜，等你累了不想跟他们玩了，他们又巴巴的凑过来卖可怜。”
言轻深以为然的咂咂嘴，“爱卿言之有理，我觉得咱俩应该一起写本书，名字就叫《Alpha是一种欠调教的生物》。”
江帆跟他击了下掌，“我觉得可行。”
言轻掏出那把模型枪递到了他手里，“这个送给你，不过最好别一个人乱来。”
“……嗯，谢谢。”江帆接了过来，想了想又说：“过几天江墨的店就要开了，没事的时候常来坐坐啊，也顺便帮他尝尝味道。”
言轻搓了搓手，“诶呀，到时候我就左手搂一个右手抱一个，还有甜品可以吃，真是美哉啊。”
江帆笑了声，跟他道别后就径直朝黎烬躲着的角落走去。
黎烬显然没料到他会站到自己面前，当下就往后一靠，紧紧贴在了墙壁上。
……他怎么好像比自己还应激？
江帆晃了晃手里的模型枪，带着些不情愿道：“言轻让我不要一个人乱来，既然你都跟了一路，那就顺便带我去你们之前训练的地方看看吧。”
黎烬卡着壳问：“啊、啊？”
“啊什么啊。”江帆垂眸踢着脚下的石子，“只是不想带着把假枪招摇过市，省得被人抓起来。”
黎烬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江帆好像是在给他递话。
他眼神飘得不知道该往哪看，因为昨天晚上他甚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那个……那个地方已经被查封了。”黎烬吞咽了好几下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要不我带你去个别的地方吧？”
江帆抬了头，定定的把他瞧着。
他没答话，而是轻声道：“你转过去。”
“嗯？”黎烬大概真的有些心不在焉，依言转过身才恍然间想起自己后颈贴着的阻隔贴，可已经晚了。
江帆伸手捏住阻隔贴的一角缓缓往下撕，黎烬伸手去挡，却在触碰到江帆的手时下意识的往回一缩，因此也就错过了最佳的阻拦时机。
布满了针孔的腺体就这样出现在了江帆眼前。
他“呵”了声，用一种怪异的语气佯装打趣道：“这要是言轻看见，你指不定还要被拉去尿检。”
黎烬没说话，只是默默的转过身来，拿走了江帆手上的阻隔贴重新给自己贴上。
短暂的相对无言。
还是江帆先开口问：“从腺体里往外抽信息素……疼么？”
“还好。”黎烬谨慎回道：“跟你那次手术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当然，如果你不想这样，那我可以想别的办法。”
“别的办法？找个信息素味道跟你差不多的Alpha来么？”
黎烬登时瞪大了眼睛。
江帆哼了声，抬脚转身动作一气呵成，“走吧，你要带我去哪儿？”
黎烬惊魂未定的凑了上去，慎之又慎的说：“我听说……就算信息素味道相像，但波长和作用方式还是会有很大区别的。”
江帆一脸一言难尽的扭头问：“……你这是从哪儿看到的研究结论？”
黎烬替他拉开车门，含混不清的答：“就……一本信息素研究专家写的小说。”还是狗血酸辣的替身梗。
哈？现在人才的多样性都这么繁杂了吗？江帆坐在副驾驶上，点着头感叹，“行，我有空拜读一下。”
他原本以为黎烬会带他去一些类似的靶场，却没想到这人把车开进了一家商场的地下车库，停了车之后又搭乘专门的电梯带他走进了一间游戏厅。
这游戏厅玩乐项目齐全，赛车投篮射击抓娃娃电子游戏应有尽有，但诡异的是，这么个本应该热热闹闹摩肩擦踵的地方，此刻却空无一人，安静得颇有些诡异。
江帆刚才就觉得这家商场的名字有点眼熟，细一想就得出了答案，无语又好笑的道：“黎副总，这间游戏厅一小时的盈利不少吧？”
“还在试营业期，刚好也需要做做测试。”黎烬指着不远处一个打气球的摊位道：“要不要试试那个？就用言轻送你的枪。”
……这倒是比打靶子有意思些。
江帆从小就对这类竞技游戏颇感兴趣，不过他鲜少有机会被带出去玩，更别提妈妈昏迷之后。
他难得生出些跃跃欲试来，甚至不屑的想着，这一墙的气球，他三分钟，不，两分钟就能全部解决。
然后他就卡在了第一步拿枪上。
正视归正视，但要真正克服这些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黎烬正想把摊位上的那种枪递给他，却冷不防听江帆说了句：“你过来，帮我握住这把枪。”
嗯……嗯？？
这要……怎么帮？
黎烬站在江帆的身侧，伸了好几次手都不得其法，江帆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问：“把你的手伸过来帮我托着枪把，这很难吗？”
这当然不难，难的是要面对不知道会对自己的触碰作何反应的江帆。
黎烬默不作声的吸了口气。
他长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