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一秩十年

另一个篇章的故事已经上演许久,而属于这个篇章的故事,真的才刚刚开始——序。

......

“先吃饭。”

放下一碗擀面,丁迟便坐在一边叼起烟斗,顿时腾起一股药草味。

“哎,丁伯,能不能别在屋里抽,呛死了。”男孩支吾着,脸上的伤痕在水汽中渐渐消退。

男孩叫左儿,这是乳名。他是丁迟在十年前收养的弃婴,一起在一个餐馆生活。

“下次要注意,别受伤。”

“哦,嗯?哦。”

丁迟什么都没问,也没反对,这让左儿有些诧异。但惊讶之余,左儿也知道,不受伤是不可能的,因为他已经十岁了。

十岁是觉醒的时间,觉醒星蕴之力的孩童便能够释放星图。

星图是一个人灵力强度的投影,星图的星则是修炼的极限所在。

自然,不能觉醒就不能成为修灵人。这一类人被命名为“非修者”。

“教你的剑术要多加练习。”

最近丁迟的叮嘱突然多了起来。

“已经很熟练了呀。丁伯你应该教我点新的。”

“还差得远。小子。”

丁迟把烟斗敲灭,然后走了出去。

......

翌日清晨。

采药山上。

左儿双手握着砍刀,面前是一只大野猪,想来是前者误入了它的领地。

这是一只独行雄野猪,体型对于左儿而言绝对算得上是庞然大物,而看其灼热如初恋的目光,肯定是还没开早饭,正饥渴难耐着呢。

十岁左右的孩童肉质鲜嫩,活泼机敏,滋味正好。

“Enaer,enaer!”

野猪拱了拱鼻子,獠牙指着左儿的柴刀。

顾忌?挑衅?

左儿往后退了半步,把刀握的更紧些,但刀身在颤抖。

倒霉。

左儿这是第一次上山采药,路线都是丁迟给的,说是遇不到野兽,但也不知为什么,一路上蛇牛猴猪全往他身上撞。

“Anaer~er~”

思考间,野猪已经扑了过来,左儿跳向一侧躲开,抡起刀就砍,但是野猪皮太硬,刀刃只是稍微陷下去一点。

“完了完了,这把刀被丁伯用钝好些年了,还不如铁棍好用......哎!。”

“ANAER!”

虽然钝,但到底还是砍到肉了。旋即野猪嘶吼一声,直接把左儿顶飞,紧接着又是冲撞,左儿就卡在两颗獠牙之间,两只脚刮着地面留下两道凹痕。

“啊啊啊!”

左儿没少打架,却没掌握多少经验。至于丁迟传授的剑术,此时也不知道该怎么用了。

野猪抬起上颚,下齿直接戳进左儿大腿。

“你这黑猪!啊!”

剧烈的疼痛让左儿全身都在颤抖,但还好没有松开刀。

关键时刻,这把钝刀倒突然变得极为锋利,竟然轻易便刺穿了野猪的皮甲,将其毙命。

“~好痛。”

左儿把腿撤出去,鲜血就从裤子上冒出来,但是只持续了几秒,几乎被獠牙洞穿的伤口便快速愈合,血液也迅速变成血痂脱离。

这是左儿与生俱来的能力。

这种恢复力极强的体质被命名为“天恩”,也就是天地的恩泽。

或许这就是无法成为修灵人的代价。

“为什么会是我......”

摇摇头,左儿打消自己无聊的念头。他只知道父母都死于战乱,丁迟是父亲生前的好友,孤寡半生。

因为知道丁迟在极力避免谈及以前的事情,左儿也就从不询问这些。在后者心里,丁迟就是自己的父亲,反倒是对于真正的生父生母没有什么感情。

很多事情,丁迟不说,他也就不问。

“但为什么我不是修灵人啊......”

死掉的野猪身上浮起一团光球,修炼者死后都会浮出蕴含星蕴之力的灵核,其他修灵人可以将其吸收,来提升自身灵力。此为“夺灵”。

“这就是灵核?”

左儿有些失望,他不是修灵人,根本没法吸收,只能看着灵核在晨雾之中萎缩,直至消散。

“修灵人的通识是禁止攻击普通人,真的不是因为普通人死掉也没有灵核的原因吗?”

左儿突然产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他蹲在野猪旁边,直到柴刀折射出的阳光开始刺眼才起身离开。

他明白,现在的自己连这只野猪都不如;没有实力,没有人会看得起他,以后只会一无是处。

他想改变自己,或者说想变强,即使代价昂贵,即使会后悔,也迫切需要。

“喂!”“喂——!”“我不服——!”“为什么——!”

山巅,回声回荡,流动的云似龙盘旋。

过了很久,终于左儿喊到没有力气,落败般坐下,想起丁迟的话。

“修炼剑术达到极致就会拥有剑气,剑气是经过锤炼的灵力。”

看着山见云雾缭绕,左儿干脆往地上一躺,闭上眼,微风过耳,前所未有的清爽透过左儿的全身,每一次呼吸都好像在排解体内的污浊。

【天威·地泽】。

隐隐约约,脑中闪过一段咒语,这不是他认识的语言,只是这种神圣的感觉让他想诵读出来。

“【天威......”发音勉勉强强,但刚读半句,一股灵魂出窍的感觉便使左儿浑身寒颤。

赶忙睁开眼,只见太阳已经过了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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