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鬼庙许愿人皆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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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温待看清弟弟脖子上的坠子,腕间一用力,甫一展开手执扇,语气略酸道,“大哥,我也是你弟弟,怎不见你也给我一个呢?”

蒋子文睨了他一眼,幽幽道,“你又不需要,古坂东西一件,还不如送你几个鬼姬更称你心。”

厉温笑笑,眨了眨魅眸,道,“要我说啊,大哥生了颗玲珑心,出手便是绝杀。”

薛礼插话道,“对了,大人在凡间托我用转轮盘查一凡人的前世。”

蒋子文皱眉道,“何人?”

厉温拍了两下手,兴致起来,道,“就连大人也看不透那人的前世?”

薛礼点点头,用灵力催动转轮盘,将裴景淮身上的气息融入转中轮盘中,白烟袅袅,却不见丝毫异变。

在场三人都是见过大世面的阎罗,见到此景不由得脸色一僵,黑如锅盖。

厉温道,“十弟,灵力有待精进。”话落,蒲扇掩鼻。

薛礼心道:不对,百年来他虽不喜修炼,但灵力尚未衰退,不至于一点也看不到这个凡人的前世。

他就不信这个邪了……

薛礼攥起厉温的手,道,“二哥,借些灵力。”

厉温就这般由着他抽取灵力,没有半点在意,有点予求予给的味道。须臾,薛礼口念心诀,五指结印,再次将半浮在空中的气息注入转轮盘中。

这一次,终是有了点反应。

只见,一殿恢宏的四角飞檐开始晃动,远古神兽匍匐在朱红的梁柱之上骤然出现几道裂痕来。

无数盏孤灯接二连三的倒下,倒在绣着古老纹饰薄如蝉翼的纱帘上,却是没有燃起半分。

十阶黑金玄梯上的骷髅万鬼桌案卷掉落黑得发亮漆地上,四散开,冥界一座座恢弘的古老殿宇皆是震上一震,众鬼闻声,躲在一处。

动静着实大了些。

薛礼手中的转轮盘向上飞高了几分,他摆手,“不是我,我没这么多灵力。”

蒋子文一如既往的冷酷,摆袖,释放浩瀚灵力,镇压了此次暴动,大殿中再次响起幽冷低沉似死亡之音,“那凡人是何模样?”

薛礼顷刻间想起那张俊美无俦的脸来,捏了个小法术,在半空中描绘出裴景淮的模样。

厉温不知何时斜靠着柱子,神色泠泠,清澈如春日暖阳,抬眼道,“哟,模样倒是生的不错。”之后,瞟了一眼自家大哥,继续道,“满身风姿,比之大哥甚至还好看些。”

蒋子文就那样静静站在那里,眯了眯眼,神色平淡,气息铮然凛冽,心下了然,他猜的果然没错。

随即,召出黑白无常。

黑爷白爷俱是躬身行礼,语气谦卑,低下头道:“属下,谢必安。”

“属下范无救。”

“见过一殿、二殿、十殿。”

蒋子文拂散那人画像,身上威压稍释放了些,谢必安只觉双腿发软,巴不得眼下就贴到七爷身上。

蒋子文道,“你二人各领鬼兵,传我之令,今日之事不可传出冥界。”

秦广王大人这是又开始善后工作了。

范无救、谢必安领命退下,一出门槛谢必安便摊在七爷身上,哼哼唧唧地往七爷身上拱了拱,用女人的口吻撒娇道,“黑爷,今日蒋王大人好像心情很不好。”

范无救脸色酷酷,手却将谢必安脸上的发丝别上耳后,道,“蒋王大人不是一向如此吗?”

谢必安依偎在七爷胸口,指尖在他胸口若有似无地画着圈,道,“才不是,七爷,方才蒋王大人连身上的威压都愿不压制。”

范无救提起谢必安,他不想自家夫人知晓过多的事。

冥界三千界生灵的中转站,是秘密最多的一处,尤其是十殿阎罗之首——秦广王,无人知晓他真正的实力究竟到了何种境界。

范无救寻着她的脖颈吐出一口冷气,而后抬眸细细观察她的妆容,抽出一只手,抹平唇间的胭脂,道,“夫人,今日可真美。”

两人缠绵了几息。

随后,前往判官灵世隐那点兵,不似往日捉鬼勾魂,需要十八般武艺。此番更像债主上门讨债,多是语言艺术,说话夹枪带棒,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鬼兵,挨家挨户的敲门“劝善”。

本就是十大阴司的两人这下,在冥界更是无人敢惹了。

凡间。

灵均交叉叠着两个鼓鼓囊囊的包袱背在身上。

姜至睨了眼在身后慢悠悠、气喘吁吁的灵均道,“如你这般走,猴年马月才能走到京城。”

灵均双手叉腰喘气,稳了稳气息道,“裴公子说我们此行必经崆峒山,这不得多备些东西防身啊。我又不像你那般能打。”说罢,弹了弹包袱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悠悠往前迈了几步。

姜至回头撞上一堵肉墙,硬硬的,裴景淮不知何时停了下来。惯性使然,加之山路高低差,她向后仰去,乌发如瀑布般肆意淌下。

她根本没有着力点,本欲唤出半刹剑抵在地上,不料眼前之人反应更快,竟是一把握住了姜至的皓腕,笑了笑,道,“大人,小心。”

姜至借力站稳脚跟,小声道了一句多谢。

半晌,一阵喧闹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

只见一群男男女女提着供篮,有声有笑地朝他们走来,准确的说是向崆峒山的鬼庙走去。

姜至一双杏眸弯如弦月,目光聚焦到那群人身上,道,“不对劲,这些人面色苍白,命门已断,不是生人。”

灵均闻言,脚下生风倏地一下就跑到她身后,全然没了方才气喘疲态,小心翼翼地只露出一个脑袋来,三人眼见人群愈来愈近,往石阶两侧靠了靠。

裴景淮一摊手,满脸无辜道,“大人,我害怕。”

听殿下喊大人,灵均嘴角一抽,向裴景淮投去了一个鄙夷的眼神,当然,只敢偷摸背地里干。

姜至将发带间的木簪取下,递给裴景淮,嘱咐了一句,道“有它在这些小鬼不敢靠近你。”

灵均道,“我呢?”

姜至道,“你手无缚鸡之力,还是早些让这些小鬼捉去,带你投胎的好。”

这时,只听裴景淮低声笑了笑,透过人群,眼神在队列最后的一人流转片刻,那双漆黑的眸子依旧不见半点波澜,好似对自己的生死浑然不在意。

男人身形颀长挺拔,逆光而立,昨夜大雨积蓄下的水潭的波澜泛着细碎的银光,他就这么静静站着,发色墨黑,恍若普渡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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