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昏君比看不到媳妇儿好

“你怎么把这个打开了?”

顾遇看看眼前大打开还被翻过一通的红木箱子, 再对上陆娇今天不给我个解释,你死定了的脸色,他视线移一下, 不太自然的道。

“我不打开这箱子,怎么知道顾老板有收集“旧物”的怪癖呢!”陆娇视线睨着顾遇, 扬长声音一声,说道旧物两个字还加重了语气。

“还和我说不能穿了, 都扔了,这就是你的扔了?”

“你可真行啊, 还说慌骗我!”陆娇没好气,忍不住手过去掐捏了把他腰。

“没骗你, 没骗你。”

陆娇力气不大, 顾遇腰上紧实,没一点赘肉, 就算掐也不疼, 但她纤细手指怼在相对敏感的腰间, 像在皮肉上撩起一阵火,顾遇身形一僵, 压着窜起的反应, 他身子微侧, 大掌过去轻拉住她指尖, 赶紧一声。

“先前我只是和你说,我已经处理了, 没说扔了。”

“娇娇, 这些东西怎么好扔了,现在外面有翻垃圾箱的,我怎么能让他们把你的东西翻了去。”

“......你还有理了?”

陆娇气笑, 她弯身去拿起顾遇的一件卫衣和裤子睨瞪向他:“我的不能扔了,那这两件你自己的东西,你放进去干嘛?”

陆娇原来想不起顾遇的衣裳裤子,但她自己什么情况她知道,再盯着这两件想,她一下就想到了。

顾遇往她手里看一眼,再看陆娇是真恼了,他手紧一下她手指,小心翼翼和她解释:

“这是你的第一次,我就留着了,娇娇,那晚床单我洗了,就留下这个。”

“你还没洗?”

陆娇脑袋懵一下,不可置信的看向顾遇。

“就这两件。”顾遇手抵一下鼻子,眼眸瞥着陆娇小心翼翼轻声,他知道自己行为有些出格,甚至有些bt,但她对他是特殊的,重要的,带着他们两第一次美好回忆的东西,他下意识想留着。

陆娇那些破了的衣裳他放起来没扔,一个是舍不得,另一个也确实是不想她贴身穿过的东西被翻垃圾的翻了去,只要一想到,他都不能容忍。

“生气了?”

看陆娇不说话,顾遇心头微微慌神,他伸手抱过陆娇,抬起一只手摸着她脸,垂眸盯着她轻声问,又软语哄她:

“别气,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是想把我们的美好留下,这事是我问题,你不喜欢,那我把他们.....烧了?”

陆娇觑一眼他,先前心里是生气,毕竟她还不想嫁个bt,但看他这样,她心里那股火又有些发不出来,憋着憋着,她最后憋出一句:“你也不嫌臭,不怕发霉。”

“我晒过。”顾遇下意识回道,旋即他自己笑出来,他手虚握的拳头抵了下头,对自己先前的行为也感觉到昏头。

“这事是我错了。”

顾遇承认道错误,但低眸看一眼陆娇手里的东西,他还是有些舍不得烧了,他不由看一眼陆娇,试探着问道她:“我把这个洗了放起来,就当存放两件旧衣裳?”

“你不止可以放起来,你今晚还可以抱着它们睡。”

陆娇睨着他没好气一声,把衣裳裤子塞他手里,抱着花扭头出去客厅了。

天气热,这些拿回来的花不尽快醒花插瓶,很快会谢掉。

顾遇看她不再理她出去,他默了默,片刻,他又看一眼手里,最后拿着这两样衣裳出去了。

没一会儿,他人端着一个木盆进了客厅,看屋里空调已经打开,陆娇坐在沙发上摆弄茶几上的花,他拿了张小凳子在门口坐下,当着陆娇面洗起衣裳裤子来。

他人高,坐在只小孩儿手臂高的矮凳上腿都打不直,比蹲着洗衣裳还滑稽,一边洗还一边视线悄悄觑着陆娇。那眼巴巴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像蹲在门口时不时望向惹恼主人的大狗。

陆娇整理着手头的花,瞥他一眼,微抿唇压了压想要上翘的唇角,便不再管他,自己忙起来。

顾遇看她不理,又默了会儿,才继续搓洗手里的衣裳裤子,之后又换水进来当着陆娇面清洗,一趟一趟,他也不嫌麻烦。

他似乎刻意等着陆娇忙完,几乎是陆娇最后一盆花插好,他手里衣裳也洗完晾了出去,进来看陆娇准备把插好的花进行摆放,他几步走向了陆娇:“我来放吧,你和说放哪里?”

陆娇看他一眼,再扫一眼院子里晾晒着的衣裳裤子,她没客气,把手里的花瓶给了他,坐回沙发上,手指着花瓶,当起指挥官:“这瓶放立柜,这瓶拿二楼客厅......”

“好,等我一下,马上就好。”

顾遇脸上顿时放出笑,抱着花瓶赶紧去摆放了,四瓶花,两瓶在二楼,他稍作思索先去放了楼上的,速度很快,脚步比以往的沉稳多了几分匆匆急促。

空手下来的时候,更是迅速,要不是还记着自己年纪,他能和叶小俊一样,三步作一步跃,听着楼梯口噔噔噔的声音,陆娇又轻轻抿了抿唇。

“楼上我放好了,等下你上去看看那样摆放行不行。”

顾遇说着,又拿过茶几上另一瓶花去立柜那儿放,这回他速度慢下来,还特地找了角度,放好后他回头问了声陆娇:

“娇娇,放这位置可以吗?这角度对不对?”

陆娇眼睛抬起瞥一眼,轻轻应了声:“嗯。”

“那我们就这么放。”

顾遇笑得越发灿烂,他退后几步去看立柜,又扭头和陆娇笑说:“别说,多瓶花这客厅好像一下不一样了。”

“德行。”陆娇看着他那殷勤讨好的样子,终于绷不住笑了出来,睨着他骂了声。

顾遇听了却很高兴,他几步回到沙发前,挨坐在陆娇身边,手臂展开圈抱住她,头挨靠着她头,脸一偏去啄吮一下她唇,又自唇边蹭过到她耳际,在她耳边低低:“不生气了好不好,你不喜欢,以后我不这样了。”

陆娇睇着他:“我当然不会喜欢了,你想想你自己那行为......”

“嗯,我知道,我当时脑袋昏了头,那行为实在下流,我无耻!”

顾遇承认错误,他洗衣裳的时候自己也想明白了,她生气是应该。

“这事我做得不对,我改正。”顾遇保证道,又额头轻抵抵她耳侧,“请娇娇领导监督,以后再不做这种下流行径。”

“下次再这样就把你赶出去啊。”陆娇又警告了声。

恼火是真恼火他,不知道他怎么会有那样的收集怪癖,但她也看得出来,他没有保存那些没有想拿那些来做什么想法,只是单纯舍不得扔掉,想留念,感觉是美好记忆,虽然想岔了,但还不算无可救药。心里的火慢慢消下。

看一眼客厅座钟时间,快三点了,她想到他还没吃午饭,到底没再计较这事,问他:“饿不饿?不是要去下面条?”

大热天出去奔波一趟回来,中午饭到现在还没吃,自然是饿的。

“嗯。”

顾遇唇又吻了下她耳垂,应一声,却赖在陆娇身上没动,他抱着她就不想起来,磨磨蹭蹭好一会儿,他才终于松开她,笑说一声:“我去厨房,很快回来,你在客厅看会儿电视。”

顾遇说完,去给她开了客厅的彩电。

他是怕她一个人待着无聊,陆娇脸色缓了缓,她抬头看向他:“要我陪你一起吗?”

顾遇想,今天两个人最后一天假期,明天又要各自上班忙了,从陆娇全力备考,两个人就没怎么分开过,一想到要像几个月前那样各忙各的,晚上下班才能见到,他心里就不适应,恨不得和她寸步不离才好。

但厨房这会儿正当晒,火炉一样,他舍不得让她跟着他进去受热。

“不用,煮个面条,很快好。”

顾遇笑摸一下她今天扎的丸子头,去厨房了。

家里已经快一个礼拜没回来过,冰箱都空着,连把葱都没有,要吃面条只有简单的猪油面条。

顾遇也不嫌,从柜子里把挂面拿出来,拿锅接了水,他打开燃起炤烧水,这边拍了点蒜末姜末,拿碗拌点猪油,酱油做底。

厨房是真热,他进来这么一会儿功夫,背上便浸出一层细汗。

顾遇忍了下燥热,拿过酱油瓶,这时,腰间突然伸过来一只细手臂圈住了他。

“嗯,我想了下,让顾老板一个人待在厨房太可怜了,还是过来陪一陪吧,顺便给正热的顾老板打个扇,等会儿记得给奖赏啊。”陆娇手摇着蒲扇,仰脸望着他笑盈盈道。

顾遇偏头对上陆娇水润的笑眸,唇角一牵,眼里笑意淌出来,“多谢陆老板了,等下顾某必定舍身以报。”

“......要不要去对面给你拿把葱再拿两个鸡蛋啊。”

装作听不懂顾遇话里意思,陆娇看一眼他面前的碗,问道。

“不用,就这么吃吧,我好久没吃猪油拌面,还挺想了。”不想陆娇去大太阳底下走一趟,顾遇果断一声。

陆娇瞥他一眼,想着等几个小时要吃晚饭了,也没勉强,只手里蒲扇给他扇了扇被汗浸湿的后背。

夏天热,开水都似乎烧得快些,没等多少会儿,热水便沸腾开,揭开锅,一把碱面下去,再三分钟过去,一碗少了葱花的猪油拌面就成了。

顾遇手艺还可以,面条色彩上过得去,闻起来也有股香气,陆娇凑过去轻嗅了嗅,笑说了句:“还可以,也不算太委屈了。”

“你要吃点吗?”顾遇不由问道陆娇。

“不用,我吃饱了的。”陆娇回。

拒绝是拒绝了,但面前拿去客厅,顾遇搅拌好,还是先夹了一筷子吹一吹,把面条喂到了她嘴边:

“尝尝,味道行的话,明天早上咱们家早饭就吃这个。”

“你吃个面还想到明天去了。”陆娇好笑一声,到底张开嘴吃了。

“我要洗个澡,你洗吗?”

一碗面条,两个人分着吃,吃完两人都感觉到身上热,哪怕吹着空调也热。把碗冲了,两人回到二楼房间歇息,顾遇过去趴在沙发上吹空调的陆娇身边,刚冲洗过凉水的唇流连在她耳际问道。

陆娇偏头,对上他滚烫带火的黑眸,顿一瞬,她微转过身,手指伸向他硬挺滚烫的胸膛,细指尖在上面转圈圈。

“洗澡可以啊,但是明天就要上班了,晚上早点睡?”陆娇眼眸轻抬看着他说道。

顾遇没回,他大手慢握过她后颈,俯身含住她唇瓣,一点点吻向她。

他身上滚烫,陆娇也好不到哪儿去,她手指紧紧抓捏着他薄薄的白t衫,头后仰着唇舌和他交缠,在吞咽的同时回应他。

空调风呜呜的吹,两人身上却如外面正晒的太阳,滚烫似火。

蓬头打开,水浇淋下,白气氤氲开,也没浇熄了那股炎热的躁火。

新婚热情似火的两人,对面催吃晚饭的电话接连几回打来,才匆匆收拾好去了对面。

两个人就在对面,吃个饭却三催四请,陆娇很不好意思,本来就红烫的脸在进堂屋以后更红成了天边那一抹晚霞。

好在家里人没说什么,不然她得更窘。

吃过饭,回来前便说好要早睡,但没什么别的娱乐年代,白天睡太多,晚上早睡艰难,互相搂抱着躺床上聊天,聊着聊着,两双含情眸相对,不知道谁先开始,又情不自禁拥吻起来。

到后半夜,外面夜风凉下,月儿高爬到屋顶才睡。

第二天,外面天光泛白,外面巷子里响起叶岺载着阮玲葭去上班的摩托车轰鸣声,边丽芳和叶军山也早早坐着早班车回了麻纺厂上班。

顾遇上楼进到房间,抬手按掉床头的闹钟,盯着床上熟睡人的花靥看一会儿,他俯身下去吻了吻身边人耳畔,在她耳边温柔喊她:“乖乖,起床了。”

身边人皱一下眉,翻过身手圈过他窄腰,嘟囔一句:“好困,不想起!”

早起的嗓音含着沙一样的哑,尾音拖长,像一节鸦羽在心尖轻轻拖过,扫得人心颤痒,顾遇眼眸越发柔,有一瞬他都想由着她睡算了。

但昨晚她昏昏欲睡的时候都还没忘记揪着他手指头让他一定要叫她起床。

就他从叶岺那儿了解到的,厂子那边也确实有紧急事情需要她处理,他要由着她睡,她后面醒过来肯定要恼他。

想了想,他笑一下,去卫生间接了热水,再出来把从地上捡起鞋套去她脚上,再抱孩子一样把人抱起来去了卫生间。

抱着人拧毛巾,给昏昏欲睡的她轻轻擦脸,全程和伺候孩子一样,耐心十足。

温帕子敷上脸,人怎么也转醒了,陆娇也确实醒了,只是被这么伺候有种当太后的舒服感,她又眼眸半睁未整,圈着他脖子赖了会儿。

顾遇也由着她,给她擦干净脸,擦了手,又去拿刷牙杯接水。

“唔,我自己来吧。”

陆娇这下赖不下去了,从他身上下来,接过装了水的杯子,从他手里拿过牙刷,注意到顾遇盯着她看没有要出去的意思,她突然不自在。

“你出去等我吧,我五分钟就好。”

“嗯。”顾遇应一声,又看她一眼,出去了。

他其实挺乐意她依赖着他,让他全程伺候完的。

五分钟刷牙梳头再出去找一身衣裳换好,下楼的时候,顾遇已经把早餐摆上桌。

天气热,太烫的热食吃了更热,早上吃得简单,葱油拌面,再一个瘦肉粥配鸡蛋饼。

陆娇过去一看,就知道这不是去外面买的,她不由讶然的看向顾遇:“你几点起的?”

“五点半不到。”顾遇把筷子递给她,回道。

昨晚两人差不多闹到一点才睡,竟然还能五点多就起,陆娇喝一口粥,看一眼他,忍不住嘀咕了声:“......精神真好。”

“什么?”她含着粥说话,声更似蚊呐,顾遇没听清,不由问了她。

“没什么。”

陆娇随口回,想起什么,她又抬头看着他皮笑肉不笑一下:“我夸顾老板身板子好呢,就是顾老板什么时候能心疼下我这块新田,她身板子可一般般,现在腰还酸呢。”

这话里带着股幽怨。

顾遇听着,脑袋里却只划过她弯折腰肢,泛红眼眸汪一汪春水望着他的模样,喉头滚动一刻,他翘起唇宠溺笑道:

“今晚给你按按,让你舒坦一下。”

陆娇微嘟一下嘴,没拒绝。

吃过早饭,已经过七点。

两个人一个市北,一个市南,路上开车得一小时,肯定会迟到。

“你送我的话,你过去市南得迟了,我今天自己骑车去吧。”

陆娇拎着包一边穿鞋,一边和顾遇道,他们两个都好几天没去上班,再迟到说不过去,更何况今天还周一。

顾遇不同意,他拿过桌上的文件袋和车钥匙,“不差这么一会儿,我那边今天不开会,两边公司孟舫顾齐都会过去,我迟一些没关系。”

他这么说了,陆娇也没再说什么,由他牵过手一起出了门。

周一都上班的日子,外面四处自行车叮铃铃的声音,还有一辆辆早班公共汽车路过压过井盖的声音,车子一路往市北开。

七点四十,陆娇到了易安厂门口,从三月份开始到现在,陆娇也就高考回来那会儿过来打了一趟,这算是休息几个月以后正式上班,陆娇感觉像是打了鸡血,有点兴奋,车子一停下,她赶紧开了车门。

“那我走啦,你往市南开的时候,路上慢点,那边施工地段多,路不好开。”

“嗯。”顾遇转眸看着一只脚已经下地的陆娇,轻应了声,心里不舍,就和原本连体婴儿突然经历分开,各种不适应。

“我中午过来找你吃饭?”他忍不住道。

陆娇要下车的身子一顿,她好笑的转过头:“那你这班都不用上啦,你这会儿开车回到市南都九点多了,要来找我吃午饭十一点又得离开过来。”

“这班还真不想上了。”顾遇恹恹的看着陆娇道。

前面二十多年只知道赚钱的人,新婚第四天,生出厌班想摆烂情绪。

他甚至恼火为什么当初选择办公楼会选到市南。

陆娇还是头一回看到顾遇这样,她抿着唇角忍不住笑着揶揄他,“诶,顾老板你现在有点古代昏君样子了啊。”

顾遇不置可否,只道:“做昏君也比看不到媳妇儿好。”

“哈哈哈。”陆娇被他逗笑,看他还恹恹的,明显等着她哄,她笑眼向上转了转,细手臂伸过去圈着他脖子,头凑过去亲了亲他嘴角:

“好了,不是还想赚钱给我买老虎奔,我还等着呢?”

“加油啊,老公,我男人最棒!”

陆娇新婚,今天第一天上班,她穿一身玫粉色裙,发用浅灰发带后扎起,笑容明艳,顾遇定定看着她,按着她脑袋加深了这个吻。

五分钟后,他手指轻轻摩挲过她泛着水光的红艳艳唇瓣,餍足的脸上总算带了笑:“行,等着,你男人今年一定让你开上老虎奔。”

车上耽搁一阵,进到厂子已经七点五十,马上要到例会时间,陆娇回办公室拿了份报表,就准备去会议室,但这时,叶岺却在这时匆匆过来找了她。

陆娇以为他是来叫她一起去会议室,她笑着道:“大哥,我好了,走吧。”

叶岺却在这时候关上办公室门,和陆娇道:“先等一下去会议室,我这里有点事要先给你说。”

“什么事啊?”

叶岺脸色凝重,一副发生大事的神情,陆娇笑意微敛,问道。

她从叶岺结婚以后开始休假备考,但说是休假,她也没完全不管易安事物,她平均半个月就会看一回易安报表,了解易安动态。

易安如今已经走向正轨,车间,运营,行政,财务全部都配置齐全,脱离了原来的小作坊模式,她一手提拔配置起来的人,给的待遇更丰厚,各部门不但各司其职,还上下齐心拎成一股绳在拼。

这几个月,易安扩展也很稳定,谈了不少竞标单子回来,在周边城镇总共办了五场展销会,还分别在余暨周边几个大镇开了八家自营门店,入驻了小香江大厦四楼。

从开业到现在,这几家自营门店虽然还没做到赚钱程度,但已经能收支平衡。

陆娇想不到发生什么事会让叶岺出现这样凝重神色。

叶岺看向陆娇,紧抿一下唇,道:“是生产车间那边,等会儿高师傅,李师傅,林师傅,还有庞师傅会和你提出离职的事。”

陆娇脸色一霎严肃起来:“几个大师傅集体请辞,为什么?”

“这事先前有征兆吗?怎么没和我说。”

“算是突然的,但也不算完全没有征兆,是城南家具厂那边原因。”

叶岺看一眼陆娇,组织一下语言,把事情简短说了。

城南家具厂那边去年换领导,叶岺借机把当初贪污的冯广伦弄了进去,但他们新任厂长能力不行,上来后没把厂子搞起来,城南家具厂是重点单位,接连订单失利,再次品率攀升,上面动了换人心思,在今年年初又安排过来一个书记。

新书记是个有手段的,过来不过一个月,就把厂子握在了手里。

厂子在他手上也逐渐恢复了生产。

只是生产恢复了,销售却并没有好起来。

原因也很简单,城南家具厂的家具款式没跟上来,再加上有个物美价廉的易安存在,城南家具厂那边的销售自然上不来。

新书记上来后采取了许多措施,包括模仿抄袭他们的款式,只是城南家具厂是计划性经济厂,他的成本固定在那里,还养了一批老人,闲人,成本很难压缩下来,加上易安这边叶岺出新快,他们想全部模仿也很难。

明面上的商战打不赢,新书记本身也不是多磊落的人,开始使出暗招。

他认为,家具厂现在生意不好,是多了一个强敌易安,只要易安没了,市场份额自然会回来。

新书记人脉广,他和余暨所有的国营百货打了招呼,凡是城南家具厂入驻的地方,不允许易安进入。

但易安本身就没打算进入国营百货。

这事对易安根本没造成影响,甚至易安自身都不知道他和人打招呼这个事。

随着易安自营家具展馆的开业,渐渐分布到各区域,名头越来越大,新书记也回过味来,易安不打算走百货大楼路线。

但他不能让易安继续扩张,不然城南家具厂以后的市场份额只会越来越少。

新书记又开始想起办法,他找了人充分调查了解易安。

易安的大师傅,大部分都是叶岺从城南家具厂请来的退休在家老师傅,这个事情被新书记知道了,大发雷霆。

他认为,几个大师傅这样做是忘本,给城南家具厂培养对手。

他把几个在易安上班的大师傅们叫去,要求他们离开易安,不然就要取消他们的退休金,收回在家具厂的房子,并且,他们曾经带的徒弟,也会做开除处理。

几个大师傅对城南有感情,被新厂长劈头盖脸骂一通,他们心里愧疚,再得知会牵连到徒弟,甚至失去自己住的地方,失去那份退休工资,他们同意了辞职的事。

毕竟易安虽然待遇好,没给他们分房子啊,而现在余暨房价一千块一个平方,一套房子不便宜,他们在易安所得,不够他们即将失去的,所以他们挣扎过后,决定辞职。

“城南家具厂针对我们的事几个月前就开始了,因为对我们影响不大,你又在备考,我就没和你说这个。”

“几个大师傅要离职的事,我也是刚知道,城南那边应该是打算趁这次把我们生产瘫痪,想打我们个措手不及。”叶岺说着,抬手揉了揉眉心。

当初他想到过城南家具厂那边会卡大师傅让易安陷入生产瘫痪的事故,在请大师傅的时候,他特地请的没有子女在家具厂里上班的师傅。

但大师傅们在家具厂多年,徒弟带出来许多,他避免不了这个事。

这算是易安成立到现在遇到的最大的一个危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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