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鲜于月见他说得很详细,如同亲临亲见,后背冷汗直流,却依旧面如平湖,义正言辞:“事关重大,开不得玩笑,少侠不要胡说八道。”

那人:“有没有胡说八道,你心里清楚。你那好徒弟与紫竹阁的人比武,被人打得四脚朝天。

正好碰到那位江南好汉在生命垂危之际前来送图,于是起了歹心,返回来告诉你鲜于月。

果然是有什么样的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徒弟。这事情我算是说得够清楚了吧,你是打算自己主动交给我还是让我自己来拿?”

鲜于月知道隐瞒不过了,于是尴尬一笑:“过奖了!不知足下意欲何为?”

那人闻言脸上放荡不羁的笑容依旧灿烂:“我只见过小偷偷了别人的家的东西,被主人发现了会主动归还。但还来问主人想干什么的,却是头一次听到。这太搞笑了!”

鲜于月的脸色还是很平静,淡定地说:“我这里还有几个事情没搞明白,要向少侠请教。”

那人潇洒地一挥手,说道:“说吧!”

“阁下到底是谁,怎么会对宝藏的来历知道的这么详细?”

“问得好!我叫邢风,先祖曾是李卞麾下大将。邢氏一族就是这批宝藏的守护者,自李钰死后藏宝图下落不明,我邢氏一族便成了唯一知道宝藏下落的人。

所以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打听藏宝图的消息。”

“原来如此。只是如今李氏覆灭多年,帝君后裔根基稳固,加之李氏后裔无存,邢少侠乃当世豪杰定当有所打算,肯定不会替他人作守财奴。

我手里的藏宝图尽数记录了破解通往宝藏之处的机关要道,眼下只有你我知道此事,不如我们合力取出宝藏平分了吧。”

鲜于月听了邢风的话心中暗喜,打起了如意算盘。

邢风笑而不语。

鲜于月:“邢少侠家族替李氏守宝藏这么多年,甚是辛劳。待取出宝藏你拿大头,我火狐轩分得一杯羹也就满足了。”

邢风依旧笑而不语。

鲜于月:“莫不是邢少侠,此时此刻还惦记着祖上的遗训,要替李氏一族效尽愚忠,做一辈子的守财奴?”

邢风还是笑而不语。

鲜于月:“难道邢少侠想独吞了这笔宝藏,那也未免太小瞧了我火狐軒。”

邢风脸上挂着放荡不羁的笑容,哼了一声。

“我有自知之明,从来都不敢小瞧他人,只是鲜于首座说这样的话有损我的节操。

想我邢风虽然潦倒,却也做过白族帝君的驸马,暂不缺钱,邢氏家族守了宝藏这么多年,倘若存有非分之想,只怕早就取走了,又何必等到今日。”

鲜于月见诱惑说不动邢风,于是直接来问:“那邢少侠打算如何处理这批宝藏?”

“好钢用在刀刃上,哪里需要宝藏就送去哪里。”

“邢少侠觉得哪里需要宝藏?”

“普天之下最苦的是黎民百姓,最穷的还是黎民百姓。这些珠宝取于百姓还与百姓,也合乎正道。”

鲜于月冷笑一声:“邢少侠你这么想,难道就忘记了邢家先祖的遗训,忘记了自己身份么?”

邢风大笑:“忘不了,邢家的责任就是要是看守这百担珠宝。可现在事情过了这么多年,黄族帝君根基庞稳,这祖训不需遵守了。

我邢家子孙个个大节大义,如今江湖上为了这批珠宝死伤无数,若我再不处理这批珠宝,就是有愧于大义。”

鲜于月:“好一个数典忘祖,不忠不孝之徒。”

邢风:“忠尽于天下和黎庶而不是帝君与元宗。”

“你…”

鲜于月顿了一下,知道邢风不会就此罢休,遂招手唤来李纯,左手搭在他的肩上,右手探入自身怀里,握着拳头出来,再塞进李纯怀里,同时顺着李纯耳边说了一阵悄悄话。

继而朗声说道:“你们先回火狐轩去,不用管我!”

火狐軒诸弟子闻言意欲离去,邢风岂能坐视藏宝图被人带走,身形一晃伸手抓向李纯的后心,李纯见状欲躲,却如何躲的过邢风的快手法。

鲜于月拔剑刺向了邢风的后心,直逼邢风放弃对李纯的攻击。

鲜于月的五分剑术与华烈跟本不是一个档次,邢风赤手空拳竟也不落下风,却仍是几番被鲜于月缠住,近不得李纯的身。

邢风只想夺回藏宝图,并无伤人之意,故而处处留情,倒是那鲜于月,恐邢风将其夺了藏宝图的消息泄露出去,而因此痛下杀手,毫不留情。

邢风见鲜于月出手狠辣,从指间弹出了一道真气。

“绕指柔!”鲜于月惊呼一声,被那打出的指气逼得捉襟见肘。

不多久,鲜于月的长剑被指气射断,手臂上也被指气穿了一洞。

鲜于月恼羞成怒孤注一掷,将手中的短剑朝邢风投去,邢风只身一闪,避了过去,那断剑直端端地插在了一名火狐軒的弟子背上,那弟子应声倒地。

鲜于月大喝一声:“都给我回来,今日定要合力杀了这管闲事的人。”

言毕飞身在那名死去的弟子身前,拾了其手中长剑再次杀了回来,火狐軒众弟子听得师父的命令纷纷转身以命相搏,围攻邢风。

邢风终无伤人之意,顿时险象丛生,竟使出了新近练成的一心二用之法,左手使出五道指气逼向鲜于月,其中一道打在了鲜于月的肩膀上,右手用了半分真气,弹在火狐軒众弟子身上封了他们的穴道。

于是伸手探向李纯怀里去取藏宝图,里头竟是空空如也,一无所有。

待邢风转身来看鲜于月时,鲜于月已踏足离去了。

顷刻间邢风明白了,这鲜于月果真狡诈,故意当着自己的面做出将藏宝图放在徒弟身上的样子,以麻痹自己,好伺机脱身。

尽管如此,但是他终究是低估了邢风的身手,那么多弟子很快就就封了穴道。

邢风也不多想当即追了过去。

鲜于月轻功施展开来足下生风,快速无比快,且不时回头来看。

邢风就在他身后不远处且还越来越近。

鲜于月心道:此人身手真气皆在我之上,若不使些手段恐难脱险。

打定主意便四下看了周遭的环境,但见左边有一片与人齐高的芦苇地,便转身朝左边奔了过去。

邢风看穿了鲜于月的心思,知道他想借这片芦苇地脱身,想要阻止已然不及,便射出绕指柔的指气去封他的穴道。

鲜于月听得背后风起,忙将手里的长剑贴在背上一挡,那长剑断作两截。

鲜于月借势落进了芦苇丛中,邢风也急急忙忙落了下去,却不见了人影。

那芦苇茂盛密集,鲜于月猫在里面一动不动,任凭邢风如何努力都找不到。

地上落了许多干枯的芦苇叶,只要踩踏上去就会发出碎裂的声音。

鲜于月不敢妄动,看着邢风在对面搜索,拨得芦苇叶嗖嗖作响,眉头一皱已有对策。

他趁着邢风拨开芦苇发出的声响时,悄悄掰下两根芦苇捏在手里,邢风看着鲜于月落在方圆丈许之地,却寻觅不得,便返了回来换个方向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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