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惊天计谋林之绪策划楚王谋逆

大宴立国三百余年,分封出去的亲王藐视皇权意图谋反,并不在少数,京城局势骤然如此严峻,很难让皇室宗亲不往这方面想。

谢永怀满面忧愁长长叹了一口气,“都已经是位极人臣的亲王了,大宴历来有那个亲王封到了台州那么好的地方,谢安他怎么就不知道知足……”

——

台州楚王府邸。

江南的春耕已经种了下去,跟朝廷同步,台州与台州附近归属于楚王谢安名下的土地,也开始大面积弃农种桑苗。

议事厅里谢安道:“粮食收的怎么样了?”

楚王府幕僚道:“回王爷的话,朝廷囤积粮食的旨意今日才到江南布政司,两江市面上流通的粮食,已经有三成掌握收归王府了。”

那幕僚不坏好意地笑了下,“朝廷想囤积粮食,以保证耕地减少来带的风险,贪图江南气候,把大宴的粮食根基全都用作丝绸生意之用,此番动作下来,江南本地粮食倒还好说,西北等偏远地区可就不好说了!”

市场流通的粮食减少,就要涨价,涨价就意味着,一定有原本能留够钱财过冬等着来年春耕过日子的百姓,买不起粮食饿肚子。

谢安哼小了下,“我这皇帝侄儿,才刚登基一年胃口倒是不小,他是比他只知道念经的父亲长进,也有脑瓜许多,但却不明白欲速则不达的道理。”

朝廷已经决心荡平海上商路。

谢安暗中统治的匪患也必定遭受重创。

可粮食是一个国家的根基命脉,纵然跟洋人,大宴邻邦各国做丝绸生意,可以让国库和百姓的兜里在很快的时间内富足气。

但是就算手里有再多的钱,老百姓买不到粮食、饿肚子,也照样要造反。

百姓可不认得坐在龙椅上的是谁。

今年能叫我饿肚子我忍。

明年家里卖地,卖儿卖女能维持下去也能忍,若是一家子希望全部破灭,在朝廷上完全看不到希望,那还忍什么忍。

干脆举起刨土的锄头,反了他娘的!

谢安轻蔑地道:“西北前两年大旱,已经饿死了不少人,先皇在世的时候,捣鼓出来的一箩筐赋税,这才半年,哪够西北的苦哈哈们缓过来劲!”

他笑道:“看着吧,若是米粮涨到往年两倍往上的价格,大宴各地必将有动乱!”

楚王与其幕僚,正志得意满议着事。

门外副将推门而入,情急得连礼都没顾得上行,“王爷,不好了!”

谢安挑眉,“方副将,怎么了这事,何事如此着急?”

几个幕僚也看他大老粗似的,勾唇轻笑。

过度焦急,赤红了方副将的双眼,他道:“王爷!台州附近全被朝廷的兵给围住,带兵的人正是前阵子与我们摩擦过的汪曾宪!”

谢安耳边宛如炸响一声闷雷,他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千真万确!王爷!”

方副将焦急地道:“之前预备围剿海寇的五万兵马,现在全在围着我们,汪曾宪手里有圣旨,说是要接管台州兵权,请王爷尽快回京请罪!”

“请罪?”

谢安完全摸不到头绪,“本王犯了什么错?要他皇帝这么大动干戈,本王是一品亲王,他毫无征兆要收缴本王的兵权,难道他是想要削藩吗!”

大宴开国伊始,太祖皇帝就曾定下规矩。

凡分封一品亲王,若无造反大过,不得轻易削藩。

谢安自认为,自己虽然有取而代之的心,但时机不成熟的时候,绝不会叫京城不论是谢衍还是谢明睿瞧出半分马脚。

“安若海!”谢安此时动了肝火,大声怒吼,“安若海是干什么吃的!他的人怎么回事!拿着个不知道真假的圣旨就敢围了本王的地方!”

安若海此时处境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的江南水军衙门,做了一位大宴朝廷顶顶不好惹的言官头子——陆诤。

“安将军!”下人送上来的茶,陆诤是一口也不喝,他凛着一张脸沉声道:“圣旨上明白写着,命您五日内,全部接管楚王封地兵权,并携楚王与王府家眷一并返京,现下只有汪曾宪汪将军的带了人去了,您看您打算什么时候遵循圣旨的命令呢?”

一番话恩威并施,堵得安若海脸色铁青哑口无言。

他与楚王谢安相交二十余年,在外人眼里老早就已经穿了一条裤子。

纵然他与楚王交际深厚,自己的女儿也与楚王府有姻亲,但是极度的权势和身家性命的安危之前,安若海定然要选择保全自身。

他沉吟了下说:“陆大人切勿着急,水军调度牵一发而动全身,汪曾宪已经带着人先去了,待本将安排好人手必定马不停蹄赶往台州,恪守本分遵守圣上的命令!”

派大宴朝最不怕事,天都敢捅个窟窿的陆诤前来宣旨是皇帝主意。

派这么个天不怕地不怕,专业挑刺打嘴架的来,足见皇帝的用心有多险恶。

陆诤扔下一句,安将军能想明白就好,干瘦的老头翩然离去。

留下安若海胆战心惊。

“来人!”

“来人!”

他急急喊了两声。

亲随副将马上跑了进来,“将军!”

安若海厉声道:“去给楚王送消息,皇帝意图削藩,陆诤在这看着,我这边拖不了多久,叫他做好准备,另外一起把艳儿接回来!”

艳儿是安若海嫁给楚王二子的小儿子,刚刚有孕三月。

宦海沉浮,权利向来是无血刀刃,安若海自认为,他没第一时间围住楚王府,拖上两三天已经对楚王谢安仁至义尽。

另一边。

宝财四人,顺着肃州水路一路南下到了江南与汪曾宪汇合。

“汪将军,别来无恙啊!”

宝财笑嘻嘻地。

汪曾宪对跟在姜黎身边的几个小子倒是不烦,揉了揉他的脑袋笑道:“别来无恙,西北王派了你们四个来,是有什么不放心,想要嘱托的吗?”

他与西北王府之间牵连着一个白亭云。

其实这些事他听之任之就好。

可命运就想是暗藏着的大手,无形之中,把他推到了风口浪尖上,本来不想站队在任何一方,却意外地卷入了政治漩涡当中。

“我家三哥能有什么不放心的!”

宝财面上满不在意,眸色却闪光到精量,“我们小哥几个就是完成了三哥交代的任务,闲的没事来江南逛逛,也正好把白公子让我交给你的东西带过来。”

“阿云他有东西要给我?”

汪曾宪语气肉眼可见变得欣喜,“他在京城,你们王府过的怎么样,有没有被人认出来过?我听说,西北王妃有位表哥大挫犬戎人的锐气就想到应该是他。”

提起白亭云,这个言简意赅的大胡子彻底打开了话匣子。

宝财几个对视一眼,嘿嘿直笑。

宝财道:“汪将军,您一口气问了这么多,想让我回答那个啊!”

“我跟您说,白公子在咱们家,比他在金陵织造局还自在,挫了犬戎人锐气算什么,他还在兵部挂职当官了呢!”

“算起来,您现在与白公子应该是兵部的同僚!”

汪曾宪听白亭云在京城一切都好,安下心来,“多谢西北王与王妃费心照顾我家阿云了!”

宝财听了这话差点笑出声来。

白亭云在西北王府作威作福,王府里两个正经主子,还住着江大人夫妻,这些人加一起都没他一个难伺候。

简单说了一会话。

宝财把包裹递给汪曾宪。

回了房间以后。

汪曾宪拆开包裹,里面有一双针脚粗到不行,绗缝极其难看的靴子、量身衣服,这些上面放了一封信。

他以为白亭云会跟他说些什么,掏心窝子关心的话。

毕竟连这样贴身的东西都送了。

结果白亭云的书信上,就只有短短一行字:促成楚王谢安谋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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