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太子

《技术女工从军记》全本免费阅读

立于帐中央的虞爻,在两人目光的包围中,极力掩盖着自己比他们更懵的事实。

什么进京赶考?什么投笔从戎?

心中纵然万般不解,但眼下为了保命,她也只得顺着二人的话往下说。思忖片刻后,虞爻垂目看着脚下之地,双瞳转动,随即又使力绷大,眼角酝酿出湿意后,才缓缓抬起头,看向秦郅,“将军,”又偏目看了一眼李拓,“李副将,”尔后拖着哭腔,娓娓而诉:

“二位有所不知,小的幼年之时,身子骨弱,久居病榻,只能同诗书作伴。每日看着院中的小孩拿着木剑相击玩闹,心中羡慕不已,盼望着有朝一日能与他们一同嬉戏。”

李拓静静听着,心道:属实,这和虞家人说的并无出入。

“后来,小的身子好了些,同龄之人考学的考学,参军的参军,就我一人,同废人一般,游走于大街小巷,仗着家中人怜顾,整日无所事事。”

“直到有一天,”虞爻看着秦郅,忽地满眼欣羡,“将军银甲护身,南征得胜归来,骑着高马于千万人注视中威然而过,俊朗非凡,气质绝尘,又英勇无畏。身后的将士脸上皆挂着得胜的喜悦与自豪,当真是夺目啊!”

端坐于案几前的秦郅听到堂下之人夸扬之语,掩面轻咳了一声。

“那一日,那一刻,小的便坚定了所要投身之事。”

虞爻目光灼灼,言语铿锵:“那便是从戎出征,保家卫国!”说着,又垂下了眼眸,“但因怕家中人担忧,小的只得以考取功名和探望虞——”瞟向秦郅,她刻意加重了语气,“姐姐为由,到夏州城寻机遇参军。”

一连串地胡编乱造过后,虞爻在心底为自己高竖拇指:溜,太溜了!编作文都没这么顺过,剩下的全凭造化吧。

听她说完,秦郅看向李拓,后者点头。他又问:“你于何时离家北上?”

话落,虞爻堪堪才松下的心弦又紧拧了起来,“这——”她想了想,两人第一次见面是上元之日,南陵不过是她听萱柔时常提到的虞家故居,当日便顺口一说。今日秦郅揪着她盘问了这半天,估摸着应是自己阴差阳错对上了一些信息。但何时离家……要不赌一把,再编一个。

在心里估算了下夏州和南陵两地之距离,虞爻道:“腊月二十六。”她来到这书中的那一日。

在无人注视的地方,李拓眼睛发亮,心中长舒一口气:妥了,全对上了。悄悄望向正襟危坐的大将军,暗自腹诽:虞爻还真是秦将军的……小舅子啊。

始终留意着二人反应的虞爻,见其均无异状,知道自己走狗屎运又说对了。压抑住内心的雀跃,她认真想,要彻底洗掉秦郅对自己的怀疑必须乘胜追击,便主动问:“将军还有什么要问的?”

秦郅看向她:“确实还有一问。”

不等他开口,虞爻便接道:“我知将军要问何,关于那夜您发现的短箭是吧?”她神色坦然,看向秦郅,“我要说那夜差点被人射杀了您信吗?在您喊我的前一刻,用的就是那支箭。”

闻言,秦郅墨眉拢蹙,李拓立时瞪大了眼。

两人的反应在虞爻的意料之中。军队戒律森严,对兵器具械的把控更是严苛,有人敢在行军路上射箭对将士痛下杀手,如若不是敌将所为,而是招募的兵士,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军中混入了细作。

这几日行军,如遇敌人,全队遇伏击可能性更大。这样暗中对付一人之为,细作行事起来更为方便。但为何要杀之人偏偏是她呢?虞爻猜想,这是秦郅要问她的下一个问题。

抬眼看向眼神寒冽之人,见他果然有继续发问之势,她提前接着道:“我猜将军还想问,为何偏偏要杀之人是我。”对上秦郅极具压迫的视线,虞爻目光冷静,沉着道,“将军您别忘了,我会修兵器。”

“还修得比旁人好。”虞爻了咬重“旁人”二字。她想,秦郅应当同裘无肖并非一路人,不然也不会多此一举来审问她,直接借此事由将她赶出军营更为简单奏效,只是担心他与岑文清称兄道弟,能不能达到自己所设想的“好”。

秦郅目光如水,静静听完虞爻所述,脑中思虑少顷,很快明白她的意思。

兵器乃一军之重,对军中工匠生杀意,定是想向从军械上阻碍战争的进展。倘若严重些,工匠死,兵械损,战或败。

而虞爻又提到自己修兵器的能力高于旁人,她只与一人比过,“旁人”是谁,自是不言而喻。

“你怀疑裘无肖是欲杀你之人?”

同秦郅目光相对,虞爻点头:“将军,那短箭你也看到了,比寻常之更短,并非是大夏已有弓弩利箭。而差点被射中的我,也亲眼见证了它的威力,短而利,锋亦快,想必用料设计都是极讲究的,是精心特制之物。”语毕,她顿了顿,又道:“将军是习武将才,必对兵器是极了解的,您说,我说得对吗?”

案几对面的人眼神澄亮,说得确实有理有据。那日那短箭他拿起来看过,后又与大夏之物细细比对过,无论是设计做工还是材质大下,都相差甚远。

秦郅看向虞爻,只听她末了又补充了一句:“我知道您还想说,我会不会是在诬告别人,因为我也是个工匠,按道理来说,我应该也会自制,恐怕让您失望了,我只会认兵器和修兵器。”

毕竟系统还没升级呢。

虞爻心中默默嘟囔,又道:“我说完了,您还有什么疑问,今日索性都问了吧,我可不想——”话语戛然而止,她突然扭头看向别处,抱臂努着嘴。

话说了一半,又开始使性子,秦郅无奈又好笑,眉眼倒是舒展,耐着性子问:“你可不想怎么了?”

快要和天地之气融为一体的李拓,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乱瞟,心中大惊:这算是姐夫哄小舅子?

不对呀,不是没成吗……我在想什么!

李拓拉回越想越离谱的自己,继续紧闭着唇听。

偷瞄了秦郅一眼后又转头,虞爻干脆利落地答:“可不想整日被您疑心!”

“好,”秦郅从木椅上起身,脚步极轻,悄然走至她跟前,唇勾起一抹坏笑,压低了声音道:“本将军还有最后一问。”

沉浸在生气中自以为自己很酷很有理的虞爻,对着突然凑近的人毫无察觉,被这含笑的低音一惊匆匆转头,唇离这存心捉弄之人不过寸厘,她慌忙向后而退。

“你有——你干嘛!”

秦郅看她气急败坏的模样,心情舒爽:“谁让你不正眼看本将军的。”

“谁准的?”

“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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