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张牌子加起来，每月工钱少说也得五十颗吧。
那老老实实做个两三年，就能在金易城买个大别院了！
可王壮子万没想到的是，这个看起来还没满十八岁的少年，不光有猎师牌，不光学会了斗战体，竟还拥有这两块牌子！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王壮子心里头在打鼓了。
浮生看了他一眼，笑了笑，端起酒杯与他碰了碰。
“您长我一辈，我呢叫您一声王叔。其实像我这样的比较忙，要真答应了你，也无法随叫随到，家那头项……我舅舅给的压力有点大。我去武馆原本是找陪练帮我提升的，谁想我舅舅给我安排的是我去当陪练。除了这个，我每天还要学机关术和精进药理学。我这样说，您先前的条件我都能答应，但只能是我有空的时候。最好是您提前和我定要时间，我把时间安排好，挤出来——毕竟，狩猎这种事，我也挺感兴趣。”
其实浮生对打打杀杀一点不感兴趣。
他对狩猎也只是源自于以前从没接触过类似事的好奇。
他真正感兴趣的还是机关术。
之所以这么说，也不过是想和王壮子拉近关系，学学他的狩猎方法还有战斗技术。
不说别的，王壮子的战斗机巧不拘泥于拳术和跤技，虽不见得高明，但战斗理念方面对现在武馆却是碾压的，这可能极大程度源于他是在狩猎中习得的技术。
这也恰恰符合浮生对战斗的定义。
但他不知道，自己的这番言辞落入王壮子耳中，已是另一番味道。
“比较忙？家里头？舅舅？也就是说这小子背后都是家中人在运作，如此说来，这个年纪，还能有这种成就倒也不稀奇——如果是那样出身的话，就说的通了。”
念至此处，王壮子觉得一定得和这小子打好关系。
于是他举杯吆喝道：“吃吃吃，喝喝喝，别跟我客气，嘿嘿……”
一顿酒饭，觥筹交错。
偌大的餐桌上各色饭菜不少。
若是细看，不难发现，围着餐桌吃饭的每个人跟前饭菜都几乎一样。
一张大圆桌，有男有女，男左女右，坐得泾渭分明。
直到一个穿着锦衫的中年人落座，动筷，众人才开始吃了起来。
“厦哥儿，饭菜不合胃口？”
锦衫中年人吃了几筷子，抬头看到不远处的姑娘正发着愣。
这一喊，鱼厦也清醒了过来，连忙动筷扒饭。
“没有……”
“厦哥儿，多吃点，瞧你瘦的。”旁边女人将自己门前的肉菜夹了一大筷头过去。
“谢姨娘……”
女人笑着道：“谢什么。你吃得壮些，到了明年去夫家生养也不难。到时生个大胖小子，在夫家才站得稳……姨娘别的不怕，就怕你以后在外受欺负。”
“是，姨娘……”
鱼厦皱眉默默吃着，听这话，心头莫名揪着。
一时间，她脑海不光浮现今日四目相对的情景，也想到了那个少年平静笃定的声音：“每种人事物都有缺陷，战斗思维便是看到别人和自己的缺陷，想办法克服。这样才能克服对方和克服自己，不被拘束。人不得自由，束手束脚的根本原因，也是被自身缺陷束缚着。”
旁边女人还在絮絮叨叨，鱼厦站了起来。
“父亲，我先去复习了，丰毋先生的课耽误不得。”
“去吧。”锦衫中年人冷漠点头。
待她彻底离开，一桌人仍旧沉默吃着，声音倒是少了许多。
那女人道：“老爷，厦哥儿真是越发叛逆了。您这样放任着不管，以后她去夫家难免惹事。这联姻好坏最后还是看的两人，这可使不得……”
“知道了。”锦衫中年人抬了抬手。
左手下位正吃饭的管家小声道：“老爷您说。”
见此女人默默吃饭听着，眼中流露出得意。
“让后厨准备些‘锅巴坚果酥’，记得要鲜辣味的，再煲一壶饴糖姜叶茶，晚些送到厦哥儿书房去——记着，别说是我吩咐的。”
“老规矩，明白。”
女人脸阴沉了下，插嘴道：“老爷，厦哥儿最近是不是太过用功了？她那小身板，还是在家待着多调养些许时日吧。”
“前些天刚考了药师乙等初，结果被丰毋先生骂了顿，估计如今正气头上……”
管家接过话茬道：“厦哥儿那脾气您也清楚，不服输的主。”
“给她换个先生吧？那丰毋先生脾气这么臭，可不怎么为人师表，教便教了，还动不动就骂人，甚至连学生名字都记不住。”
锦衫中年人道：“金易城没几人能在药理上超过丰毋先生，你省省吧。”
挑着灯笼，沿着幽长曲折的走廊，鱼厦回到了自己小院。
到了院内，她
没有读书，而是身体一倒，躺在了地上。
她也不嫌脏，身体就在地上扭动着，打着滚。
“姐姐，你这是在做什么？”一个锦衣少年走过来问道。
“你过来打我。”
“啥？倒地就输了，再打就胜之不武了……”
“你不动手我动手了。”
少年听了，无奈着脸，撸起袖子上前就准备将鱼厦踩在脚下。
哪想刚接近，他就被鱼厦踢腿被逼退了。
想了想，他再次接近，这次鱼厦出腿后，他抓住腿将其身体掀过来，想要以此方式让她脸孔朝下，处于被压制状态。
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鱼厦竟然缩身回荡，穿过他胯下，同时双脚一蹬。
少年顿时被踢中下巴，整个人朝上弹了弹，踉跄落地，差点扑倒。
“姐！你这是耍赖！”少年有些恼羞成怒道：“拳术哪有这样的！”
“少废话，再来。”
夜空中月亮扯开乌云，看向大地。
清幽大宅，残垣断壁，荒草丛生，虫吟凄寒。
几点萤火虫默默飘着，忽然，纷纷晃动起来，似有风吹。
两道身影走入了这里，恰逢乌云合璧，月光消失。
“你怎么找这么个破地方。”其中一人有些埋怨。
另一人道：“没钱。”顿了顿，声音接着道：“省省吧，你不是说很快有钱了吗，这地方暂时熬一熬，等有钱了就搬走。”
“不是，这地方不适合祭炼。”
“别着急。这地方闹中取静，地方实在是好，是那谁家老宅。爷爷辈开始家道中落，大宅坏了也没得修，等到他父辈，这里就基本不能住了。他少年时就搬了出去，混迹街头，如今虽说还算不错，但也买了新院子。这地方最大的好处就是有个地库，以前他家用来囤放东西，惩罚下人的，那地宽敞异常。”
两人说着，便走入了荒草一人高的中庭。
中庭角落里有个破败的神龛，里面放着一尊头身披挂绿苔的石像。
“就是这里。”
“祖神像……”
其中一人在祖神像下摸了摸，抠出了块东西。
原来祖神像底座后有个机关闭合的石槽，按下去后，石槽打开，露出里面封存完好的铜钮，之后拨动铜钮，就可以将祖神像朝前划推。
这时，就会露出通往底下的阶梯来。
“这个机关设计精巧，若强搬掉石像，底下就会封死。”两人走下去道：“这附近浇筑的是铜板，上面铺着石板，刀剑难断。”
走入地库点亮里头的灯笼后，火光勉强把周围照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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