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如何选择?

很快,太医就过来了。

在太医的证明和实验下,这药粉确实有可以令短时间前接触过山河刺绣图图纸的皮肤变成红色的功能。

太后和白舒月,站不住了。

“不,这绝对不可能!”

太后怒不可遏的大喊出声,她根本就没有碰过山河刺绣图,手上怎么可能会变红?

别说太后了,就连给山河刺绣图做了手脚的白舒月,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她明明是下令让手底下的婢女给山河刺绣图做了手脚,她自己的手连山河刺绣图的一个卷角都没有碰到。

她的手绝对不会红的。

一定是唐剪烛的药有问题,她会医术,一定是她用了什么办法瞒住了太医的眼睛。

白舒月和太后的心中同时生出了这么一个怀疑,但是她们没有证据。

景帝见太医都这样说了,脸上更加挂不住了。

若是凶嫌是旁人也就算了,可偏偏凶嫌是自己的母后。

不管这山河刺绣图的损坏和太后是否有关系,今天他这脸,是丢尽了。

果然,楚瑜和宋依然两人对着这件事不依不饶。

在他们看来,这就是太后和白舒月两人,为了陷害唐剪烛,不惜毁了他们南楚进献的山河刺绣图,这对南楚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陛下,既然太医都证明了,这药粉的奇效,那么就请陛下您告诉我们,为何一整个宫宴上的人手上都没变红,而偏偏太后和她身边的这位姑娘的手却是红色的,陛下是不是要给我们南楚一个合理的解释?”

面对楚瑜和宋依然的不依不饶,景帝只好憋着怒火看向太后:“母后,舒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的手上为什么会有接触过山河刺绣图的痕迹?你们赶紧给南楚太子和郡主一个合理的解释吧。”

解释?怎么给一个解释?

现在她们手上有着明显的罪证,无论怎么解释,都只会越解释越乱。

“哼。”宋依然早就不满太后和白舒月一个劲儿的针对唐剪烛了,于是她果断站起来,阴阳怪气的说道。

“虽然太后和您身边的这位姑娘,这会儿还没向我们南楚说出一个合适的理由,不过太后娘娘贵为一国太后,想必是不会为了陷害一个晚辈,亲手毁了我们南楚进献的宝贝的吧?”

太后嘴巴一抽:“这是自然!”

“既然如此,”宋依然嘴角一勾:“那就请太后赶紧说出一个解释吧。”

太后:“......”

太后清了清嗓子:“山河刺绣图早贼人损坏,的确可恨,此等恶徒,百死不足惜,但是哀家确实没有碰触过那山河刺绣图,也不知道我手上的红色痕迹是怎么一回事。”

太后说到这里,还不忘狠狠的瞪着唐剪烛。

她认定是唐剪烛用了什么奇怪的药粉,陷害她。

宋依然见状,继续阴阳怪气的说道:“太后一句轻飘飘的不知道,就能洗脱自己的嫌疑吗?”

“大胆!”身为一国太后,太后怎么会容忍宋依然这一个别国郡主在大晋的皇宫中质问她呢。

“南楚郡主,哀家当你是客人,才对你放纵几分,如果你再这么胡搅蛮缠的话,就不要怪哀家对你不客气了!”

宋依然不愤,这太后为老不尊,拿不出证据,就开始仗势欺人了。

楚瑜见状,挡在宋依然的面前,对景帝说道:“陛下,贵国太后难道是觉得我南楚无人吗?”

景帝看到楚瑜面色不好,他急忙安抚,可是楚瑜却没有给景帝说话的机会。

“贵国太后和她身边的女子手掌通红,正是接触过山河刺绣图的迹象,眼下证据确凿,太后不给我们南楚一个解释,还企图仗势欺人?”

景帝心里一咯噔,南楚虽然不善征战,可是现在大晋正处于多事之秋,内忧外患接踵而来,若是此刻和南楚撕破脸皮,那无疑是自伤心肺,还会让对大晋虎视眈眈的北秦抓到机会,咬住大晋不放手!

楚瑜看到景帝几乎写在脸上的算计,他冷声说起景帝最担忧的事情。

“四国联谊刚刚过去,大晋与我们南楚,东陵,北秦签订的休战书上的墨痕还没有干,难道陛下现在就想对南楚挥下屠刀吗?”

景帝看到楚瑜震怒,他坐不住了,他沉着脸对太后不悦的下达命令:“母后,这山河刺绣图是南楚精心准备给大晋的礼物,珍贵无双,它到底是怎么破损的,为什么您的手是红的?”

太后的脸上头一次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此刻的她无暇生气景帝对自己不敬重的态度,因为她害怕因为这件事,引起大晋和南楚的战乱。

她倒不是害怕,因此使大晋的百姓遭受战争之苦,流离失所。

而是害怕自己因此遭到景帝的厌弃,为今后的大计无益!

就在太后和白舒月两人绞尽脑汁想要‘自证清白’的时候,唐剪烛突然出声:“其实并不是手上有红痕的人,就一定是破坏山河刺绣图的凶手。”

唐剪烛此话一出,满座皆惊,其中最为惊讶的自然就是太后了。

此刻的她有悲有喜,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了。

还是景帝抓住了唐剪烛话中的重点:“你说什么?”

他惊喜的说道:“这么说太后的嫌疑就可以洗清了?”

景帝非常激动,还要破坏山河刺绣图的人不是太后,不是皇家的人,管他是谁呢。

“不是!”

唐剪烛这句话,将景帝再度打入谷底。

景帝不免有些生气:“景王妃,你这是什么意思,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耍着朕开心?”

“陛下,妾身的话还没有说完,凶嫌接触过山河刺绣图后,如果和旁人碰触了,再涂上药粉,手上也会有红痕的。”

唐剪烛刚说完,景未弦就接着唐剪烛的话,继续说道:“王妃的意思,难道是说,太后手上的红痕其实别人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后,染上去的?”

白舒月:!!!

太后:???

“对对对,一定是这样!”太后一秒反应过来,点头如蒜:“景王说的有道理,一定是凶嫌为了嫁祸给哀家,故意碰触哀家的手,让哀家的手摸到药粉后能变红,从而故意挑起大晋和南楚的隔阂和矛盾!”

太后激动的将这件事上升到两个国家之间了。

就连白舒月也接连点头:“对,太后娘娘说的没错,一定是这样的!这个凶嫌可真是罪该万死!一定是贼人狡诈故意接触了我和太后的手,想陷害我们,真是其心可诛!”

太后和白舒月两人一唱一和,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同时,还将这件事上升到了国际间谍身上。

唐剪烛就这样任由两人一唱一和,而宫宴上的其他人,则没那么淡定了。

底下的人,碍于太后的身份,虽然没敢说什么,可是大家的心中都在不约而同的想着一件事。

那个破坏山河刺绣图的人,究竟有人什么通天的本领,竟然能摸到白舒月和太后的手?

将所谓的罪证,留在太后和白舒月的身上?

没人敢说出声,但是景未弦却说出了声:“既然凶嫌不是太后和白姑娘,那本王有一个疑问,这凶嫌胆大包天敢算计太后也就罢了,他是怎么摸到太后的手的呢?”

“对啊,”宋依然赶紧附和景未弦:“你们大晋的太后身份不是很尊贵吗?为什么手会被人轻而易举碰触到?真是奇怪啊?难道贵国太后的手,是随便一个凶嫌都能随意碰触的到的吗?”

太后震怒:“你,你大胆!”

楚瑜闻言,装模作样的将宋依然呵斥了一番:“依然,不许无礼。赶紧跟太后道歉。”

宋依然垂下脑袋:“哦,对不起哦太后娘娘,我说的事实有点难听,您可不要怪罪我啊。”

太后:“.......”

唐剪烛也学着太后和白舒月的样子,和宋依然一唱一和的说道:“宋姑娘不用奇怪,我的话还没说完。”

景帝的脸黑的像是锅底灰一般,他怒气冲冲的看着唐剪烛:“景王妃,你就不能一下子把话说完吗?”

唐剪烛梗着脖子:“陛下,这不是我不想说,而是太后娘娘和白姑娘压根都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啊。”

景帝被唐剪烛狠狠的噎了一下。

说的也是,自从唐剪烛说完之前那句话,太后和白舒月的嘴巴就没有停过。

“咳咳。景王妃。”景帝轻咳两声,将这件事一笔带过:“既然你还有话说,那还不赶紧说?”

“其实是这样的,关于这个药粉呢,其实它有一个短板,就是它只能查出一代接触者,也就说,凶嫌碰到太后的手,导致太后的手出现红痕后,就不能再导致别人的手出现红痕了。”

宋依然听罢,惊讶的指着白舒月:“可是这位姑娘手上也红了啊,难道还有两个凶嫌不成?”

众人听罢,小声的在心中说。

两个凶嫌,分别摸了太后和太后最中意的世家千金?

谁信啊?

这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吗?

景未弦的视线,淡淡的落在白舒月的身上:“白姑娘的手上也有红痕,这么说,毁坏山河刺绣图的人,就是白姑娘了。”

听到景未弦的话,白舒月错愕的看向景未弦:“弦哥哥,你,你怎么可以怀疑我?”

景未弦冷眼看着她:“证据确凿,我为什么不能怀疑你?”

景帝狠狠的拍了拍桌子:“白舒月,你大胆!你居然毁坏南楚进献的山河刺绣图,你该当何罪!”

“陛下,陛下。”白舒月趴在地上,声泪俱下的哭诉:“奴婢没有,奴婢真的没有破坏山河刺绣图。”

景帝早就烦的要死,他直接一脚踹到白舒月的心窝,将她踹出了一口鲜血:“证据确凿,你还敢说冤枉?

白舒月痛得一脸扭曲,她见景帝是真的下了杀心,吓得她立刻跪在太后的脚下,楚楚可怜的哭道:“太后姑奶奶,求您救救我啊。”

太后见自己最疼爱的白舒月受了这么重的伤,当即心疼的不得了。

太后刚要开口为白舒月向景帝求情,就听到唐剪烛不冷不淡的说了一句:“太后,您可要想清楚了,白姑娘现在可是损坏山河刺绣图的凶手,还是企图陷害您这个太后的恶徒,您要是保下白舒月,就不怕会被南楚的太子和郡主认为您和白舒月是一伙的吗?”

太后的手一顿,怒不可遏的看着唐剪烛!

唐剪烛像是没看到一样,继续说道:“甚至他们还会认定,白舒月或许是真的冤枉的,真正破坏山河刺绣图的人是您,毕竟你们两位的手上可是都有着所谓的罪证呢!也许是你的手碰到了白舒月的手,导致她的手变红了,也说不准呢。”

太后气的眉心一跳!

这个唐剪烛,分明是要她在自己和白舒月中间,二选一!

宋依然立刻接上唐剪烛的话:“景王妃说的也挺有道理的,按理说太后娘娘刚刚被我和表哥当成是破坏山河刺绣图的凶嫌,出声质问了一番,心里肯定恼火吧,这会儿知道是身边的人,不仅破坏了山河刺绣图,还企图嫁祸给自己,太后难道不应该很生气,很愤怒吗?怎么现在还要为凶嫌说话?”

太后气得嘴巴都快要歪了。

“哀,哀家并不是要为凶嫌说话,只是觉得凭借一个药粉,就贸然定罪,有点荒唐了。”

“荒唐吗?”唐剪烛轻笑:“可是妾身在拿出这药之前,太后可是非但没有觉得这样做荒唐,还跃跃欲试的捉拿凶手呢。甚至还说出,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话呢,怎么现在知道白舒月是凶嫌后,就改口了呢?”

“人家都说朝令夕改,不足以稳固朝纲,太后您这改的未免也太快了吧?”

“还有,如果今天查到的凶手是我,不是白舒月,太后您会是什么反应呢?会不会立刻将我拉下去处死呢?”

“哀家那是,那是.......”

太后被唐剪烛接二连三的话,堵得说不上话来。

“好了,”景帝烦躁的揉着眉心:“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这件事已经十分明了,白舒月罪大恶极,损坏山河刺绣图,意图挑起南楚和大晋两国邦交,现在即刻拖出去——”

“皇帝!”太后最终还是舍不得白舒月就此殒命,哪怕顶着被人怀疑的帽子,她还是忍不住出声喊道:“舒月的爷爷曾经为大晋立下了汗马功劳,舒月就算一时有错,也请你看在白老国公爷的份上,给她一条生路吧。毕竟她可是白老国公爷最后的一丝血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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