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她日后会死,与现在有什么关系

谢玉琅眼神狠戾,直接上前将大夫写了一大半的药方扯过来。

当着大夫和丫鬟,上手撕了个稀巴烂。

如此,谢玉琅心里才痛快了些。

他倨傲道:“日后谢嫣若有不服,尽管来寻我!”

“哈……玉琅!你疯了!啊……”

谢嫣这次听得越发清楚,谢玉琅居然对她大呼小叫,直呼其名!

简直荒唐!

谢嫣强睁开疲惫的双眼,只是一呼吸,背脊到腿的剧痛就差点让她再次晕过去,眼前发黑。

骂谢玉琅的话也堆积在了喉咙里,只流出一两句破碎的愤恨哼哼。

“哼!”

谢玉琅才消了丝毫的怒火又蹭得燃起来,“你倒是命长,五十杖竟也没把你打死!”

谢嫣上手紧紧的扣着床榻,她恍惚地看着满脸愤怒的谢玉琅,一时间悲从中来,她十月怀胎生下的亲骨肉居然盼着她被打死!

悲戚之后,便是从脚底燃起来的怒火。

都是姜黎的过错!

一定是姜黎教坏了谢玉琅,是姜黎让谢玉琅对她这个亲娘如此憎恶!

“混、账!”

怨憎的话语几乎是从齿缝里露出来的,她要杀了姜黎!

便是扒皮抽筋,食其血肉,吮其骨髓也难消心底之恨!

谢嫣的神情没有半分掩饰,谢玉琅眸色一暗,瞬间意识到谢嫣又在心里辱骂姜黎,甚至想要对姜黎不利!zusu.org 茄子小说网

他抬手抄起桌上的镇纸,照着谢嫣的脑门就砸了过去。

“啪!”

正中脑门,黏腻鲜红的鲜血顿时溢了出来。

“啊!”

谢嫣的惨叫几乎要掀开屋顶,她捂着血呼啦擦的脑门,全身没有一处不痛的。

这次,她是连骂人的力气和精神都没有了。

老大夫倒是被吓得不清,谢嫣是谢玉琅的亲姑姑,往常姑侄关系好的很。

他甚至听有人传闲话,谢玉琅对谢嫣比对自己亲娘世子妃还要亲近,不知道的还以为谢嫣才是他娘亲。

但眼下看来那流言不能说是对,至少是全错的。

方才谢玉琅不让给谢嫣开药也就罢了,他拿起镇纸砸谢嫣可是用上了全力。

可惜镇纸不大,也只是坚硬的棱角砸破了脑袋。

会留疤,但不致命。

若是他拿的是一块大石头,那谢嫣现在估计是没救了。

他是冲着下死手去的。

谢玉琅想让谢嫣死。

老大夫哆哆嗦嗦的看向谢玉琅,不知道是不是该去给谢嫣包扎。

这些侯门深府的腌臜事情,他不敢多看,也不敢多问。

惹了谁,他都要遭殃。

但眼睁睁在他面前发生,他想装瞎也不行。

“玉琅少爷……”

“不用管。”

谢玉琅倒是知道这老头子的意思,他挥了挥手,浑不在意。

脸上更是带着一抹残忍的笑,“只是砸了一下,又死不了,浪费药材给她做什么。”

比起这些年谢嫣鼓动他对姜黎的伤害,这连皮外伤都算不得。

“谢玉琅!”

谢嫣缓了这半天,总算是喉咙能吱声了。

她虚弱的睁开眼,支撑着眩晕疼痛的脑子看向谢玉琅。

她是谢玉琅的娘!

谢玉琅是不孝,是要天打雷劈的!

“你、你如此对我是会遭天谴的!”

是疼痛,也是愤怒,鲜血染红了谢嫣的双眼。

像是择人而食的恶鬼。

小孩子看了都要做噩梦的狰狞面孔,谢玉琅却笑了。

“你一个泯灭良心,不知恩义的人都不怕天谴,我怕什么天谴?”

他扬起唇角,站直了身体。

那是是与姜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姿态和礼仪风度。

“谢嫣,你三番两次害我娘亲,侯府本容不得你了。但娘亲宽厚,不计前嫌留你在府上苟延残喘,但你最好不要再挑战我的耐心。”

谢玉琅看着谢嫣的眼睛,明目张胆的威胁。

“我可比不得娘亲的善良,若你再敢想伤害娘亲的事情,天谴会不会落在我身上我不知道。但是,我很清楚下一次砸在你脑门上的可就不是镇纸了,而是开锋的铁箭了。”

谢嫣所犯之罪,桩桩件件,死十次都不为过。

顶着谢玉琅的视线,谢嫣竟心里腾起了几分恐惧来。

谢玉琅好似真的能说到做到,他根本就不像个孩子!

前几次,尤其是谢玉琅朝她射来的几箭,都含着杀意。

谢玉琅居然真的会杀她!

谢嫣在害怕之后便是生气和愤怒,咬牙切齿道:“谢玉琅,你会后悔这么对我的!”

若非是还有外人在场,她今日一定会告诉谢玉琅,到底谁才是他该亲近的人!

“哼。”

谢玉琅轻笑出声,又咻的冷下了脸。

“我只后悔这些年猪油蒙了心,居然偏亲你!”

若非是谢嫣,他岂会与姜黎疏远,弄成现在这副模样。

是谢嫣毁了他!

他眼底的怨恨终于泄出了分毫,“如果你付不出银钱,那么疼死也罢,丑死也罢,是你的命数如此!”

“覃大夫,随我来。”

说完,谢玉琅就转身出了门。

覃老大夫在谢嫣与谢玉琅吵起来时就恨不得自己瞎了聋了,谢玉琅又将他拉了出去,他没得选择,只能听命出去。

夜色落下,今夜月色不好,天上生了厚厚的云彩,空气都润润的,估摸着夜半会下雨。

走到院中,谢玉琅就停下脚步,回身看向唯唯诺诺的覃老大夫。

“既然有减轻伤痛,疤痕淡化的药,可有让疼痛加剧,疤痕越深,甚至于完全消失不得的法子?”

“是、是有。”

覃老大夫不住地擦着额上的汗,他能在侯府供职多年,自然是个聪明人。

谢玉琅这话便是要对谢嫣的药做手脚。

仅仅是断了贵重药材治疗伤口还不够,谢玉琅还要下狠手折磨谢嫣。

覃老大夫怕闹出人命,吞吞吐吐又小声的说。

“少爷,谢小姐被打了五十宫杖,纵然有人插手,减了伤害,留下了一口气。但是,那也是五十杖。”

他叹息一声,“经此以后,即便是好好将养,每逢天气变化,谢小姐的骨髓疼痛,血肉疼痛都是轻的,她的寿数都会大损,何必再多费手脚呢?”

“宫杖也有人插手?”

谢玉琅凝神蹙眉,关注点却偏了。

“嗐!少爷,这其中是有些隐情的。若是真的实打实五十杖,人基本都被打成了烂泥,哪里还有命呢。”

覃老大夫摸了摸胡子,谢玉琅再早熟,那也是个孩子。

远远想不到大人的世界多复杂。

谢玉琅咬住了腮肉,目光发狠。

“是谁明目张胆的帮了她?”

“嗯……不可说。”

覃老大夫赶紧摇了摇头,讳莫如深。

他微微躬下身,苦口婆心劝道。

“少爷,便是任由她治伤也没什么的,您要不……”

还是别下药了吧。

话还没说完,谢玉琅就冷笑着打断。

“她日后会死,与现在有什么关系?只是给她下点药,留下伤疤,让她吃吃苦头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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