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恩城立大学二号教学楼中的阶梯教室里,来围观萧衍霆上公开课的人里三层外三层。
柏略坐在姜旻旁边，支着头，玉白的手指点在本子上龙飞凤舞的“姜旻”上。
他来得晚,本来只能坐最后几排，但萧衍霆的助理看到他是姜旻的室友，直接让第一排的随行工作人员把位置让了出来。
不过柏略怀疑这所谓的“室友”不过是托词，主因应该是他让萧衍霆写“造孽”。当时,助理的眼睛都亮了一下。
打工人都觉得自己领导天天造孽，或者——
姜眼神时不时就瞟到本子上,一会儿L忍不住嘴角上扬,一会儿L犹犹豫豫、欲言又止。
柏略大方地把笔记本向姜旻一推：“A级羌鹫alpha、萧氏总裁萧衍霆亲笔书写，附赠一支萧衍霆使用过的黑色水笔。原价一千，室友价八百,现金还是转账？”
姜旻是心痒想要回来，但碍于是送出去的本子，不太好意来口。但这也不代表他是冤大头，他道：“我为什么不自己找萧先生再写一份呢？……”
“当然当然。”柏略认同地点头，确实没必要花钱，“虽然补写的那一份,完全不能复刻当时的心境、内心流动的感情，以及带来的甜蜜回忆，但旻旻自己骗自己肯定没问题啦~”
姜旻：“……只有弥赛尔才会相信你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好不好。”
柏略好冤枉：“我明明是在明晃晃地认同旻旻重写旻旻名字的想法呀。”
这一大串“ming”和“min”的，听得姜旻都头晕。他按按太阳穴道：“你说是就是吧……”
柏略的手机亮了一下,他点开一看是张图片。他仔细看了5秒，关上手机，又对着姜旻失望道：“这是什么渣男发言，涨价一千五！”
姜旻：……都分心干别的事情去了,怎么一扭头还不忘指责他“渣男”？
不过涨价对他没用，他又不会买，想要的话待会儿L找萧先生再写一份好了。他开始专注的地看萧衍霆上课。
萧衍霆的谈吐温文，举止优雅，时不时向他投来的目光，更是让姜旻心动不已。
阶梯教室里这么多人都为萧先生而来，而萧先生却是因为他，而答应来上公开课。
姜旻心中涌上一股暖流，萧先生拒绝了所有人的签名，但唯独在确定了本子是他送给柏略的之后，在那本本子上写上了他的名字。
……糟糕。
“果然还是很想要是吧。”柏略自说自话地拉开他的书包拉链，把本子连同签字笔一起塞了进去，“现在你欠我两百万了。”
姜旻：“……你涨价涨得也太离谱了吧！”
柏略非常自然地拿过姜旻摊开的笔记本，抽走姜旻手中握着的笔，摆在自己面前装样子。然后转头，疑惑：“还行吧？月薪三千，也就不吃不喝五十五年多一点的事情。”
姜旻：…………
当然最后也没付钱，柏略考虑到他穷得连两百万
都掏不出来（姜旻：？），只让他帮忙问萧衍霆两个问题就算折过。
“我不是什么问题都能帮你问的。”鉴于柏略的一贯表现，姜旻很警觉。
“安啦。”柏略挥挥手，“两个很简单的小问题，先帮我问问流式信息素仪什么时候能到货？下单很久了。”
这个问题甚至都不需要姜旻去问，站在他们前排的助理就直接回答了，她站在旁边，看似在认真聆听老板的公开课，实则走神留意柏略和姜旻的对话。
只要受伤害的不是自己，听起来就很有趣嘛！
助理说：“因为生产实验快检车占线，所以流式信息素仪制造得有点慢，还要再等等。不过我记得程教授定的不是流式信息素仪，好像是激光共聚焦显微镜吧？”
诶，柏略转头：“啊不是，我是替滨海区的朋友问的。”
他前几天听海军基地的研究员有在抱怨。
“哦，那台——”助理猛地停住，生硬接下去，“是哪台我不太清楚，不过随着实验快检车的需求逐渐稳定，流式信息素仪的产量会提高上来，基本一个月，就能重新恢复生产，正常发货。”
柏略装模作样发了条信息：“那就好，我朋友听说我来上萧总的公开课，一天催我八百遍，他的实验等不起。”
程唯宁和萧衍霆的私交很好，提过他也不是很意外，但反应有点太快，不知道是不是姜旻也和萧衍霆提起过他的关系。
至于流式信息素仪，它是萧氏生产的众多设备之一，和实验快检车上的小型信息素仪有生产线的重合。但是——
他之前拜托第一流查了一下，第一流刚刚返给他一张照片。萧衍霆的这个助理在纯自动化工厂巡查安保。她的身后，流式信息素仪的成品堆成了山，其中有三个箱子外贴着滨海区的标签。
那么，她怎么知道他说的朋友指的是海军基地？
但不管怎样，萧氏明明在正常生产流式信息素仪，却瞒着外界制造出生产力不足的假象。而这一切，萧衍霆本人知情。
现在，他又知道了一个月的时间，可以等晚上夜深人静，做一道复杂的数学题了。
另一个问题，鉴于萧衍霆在讲台上看了他们好几眼，柏略出于尊重，打算放在课程结束后再说。
所以，他找了个由狗血改编而来的大alpha后宫游戏，手机一横，当着萧衍霆的面，玩了起来：“温柔竹马白月光、元气活力小替身、被侄子退婚的柔弱mega、父亲死后继承的美艳小妈，哇哦~”
姜旻：……
而助理眼皮一跳，她一下子想起了刚刚，柏略说的180本呼啸而过，不至于吧……
至于。
萧衍霆上完课，听说了柏略有个问题要拜托姜旻问他，大方表示柏略随便问。
于是，柏略一手搭在姜旻的肩上，戏谑问：“萧总知道自己是180多本的主角alpha原型吗？”
“有这种事？”萧衍霆失笑摇头，表示自
己并不清楚，然后伸手去拉姜旻，“过来。”
“看来萧总不知道，有几本挺好看的，待会儿L推荐给你。”柏略语气懒懒散散，但手下速度倒是很快，他搂着室友一闪，继续问道，“那萧总也没有一个温柔竹马白月光，刚好姓江咯？”
他主业看狗血，副业聊八卦。
在从事主业的时候，他看到很多主角alpha都姓萧，而里面的温柔竹马白月光姓江；
在从事副业的时候，有买家和他八卦萧衍霆——
说萧衍霆有个求而不得的江姓白月光，被人用化名写了各个版本的狗血替身。不知道是不是有竞争对手的手脚，热度很高，萧衍霆被一度喷成渣男。
删只会引起更大的讨论，萧衍霆直接花钱雇写手以他为原型，写了其他各种丰富类型的狗血分流，还顺便给自己打造了个最想被得到的主角alpha原型的人设。
柏略刚刚打的“游戏”，就融合了多本以萧衍霆为原型的狗血。当然啦，哪有那么巧被他找到这种游戏，压根就没有，他只是手机一横做个样子，反正贴了防窥屏~
萧衍霆的脸色没变，但想要拉姜旻的手却放下了，他淡淡道：“有个姓江的好友。”
“那就好，我有一瞬间还以为我们旻旻遇人不淑呢。”柏略大松一口气，“毕竟你刚刚写姜旻的‘姜’时是点横撇，横还很有笔锋，知道的是你的笔顺习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写‘江’的三点水，写到第二点突然意识到不对，给改回来的，哈哈哈哈哈哈。”
他当然不确定真相究竟，因为当时他就当纯粹的八卦听过算过，压根没想着去深究萧衍霆的感情史。
不过讲出来又不要紧，是误会就解释嘛；如果不是，算他感谢姜旻在大一给他讲《一千零一夜》了。
现在看来——
已经下课，来听课的学生在萧衍霆随行工作人员的安排下，已经有序退场，现在偌大的阶梯教室里，只剩下了柏略、姜旻、萧衍霆和助理。
除了柏略，现场没有一个人能笑得出来。
——好像是后者了。
“好啦好啦，”柏略一拍手，眉眼弯弯，“人与人的相识就是一个缘分，既然大家都这么开心，我和萧总又很高兴认识彼此，那么萧总请客，一起去五星级餐厅吃一顿庆祝吧~”
他余光看到门外，赶来和萧衍霆谈赞助的院长，于是伸直手臂和院长挥挥。
“老师，快来加入我们愉快的聊天！”
院长来了个急刹车。
明明只有柏略那个小兔崽子心情很好，其他人看起来都气压很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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