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 23 章

此次春猎高皇后身怀有孕,又是春季万物繁荣,太后又染了疾,是以并未来参加这个场面。

她不在,昭阳别提多快活了,省的整日在她耳畔絮叨规矩规矩之类的。

昭阳公主拉着江君凝拾阶而上,行了礼后,在仁宗皇帝跪坐了下来。

比起江君凝的礼,昭阳公主的算是敷衍了。

宫中的日子乏闷无趣,到处都是规矩,好久没有这般发自内心的笑过了。

她敏锐的察觉到仁宗的愁色,伸手捏起他的脸,向上一拉:“父皇要这样才慈祥可爱。”

仁宗轻轻拂开她手:“胡闹。”

而他自己,随着这两个字,多日的愁云消散,眉梢也都是笑意。

只要和昭阳公主在一起,那皇上的笑意就停不了,正在开怀大笑的时候,昭阳公主借机拿了一块栗子糕塞进了仁宗的嘴里。

在场众人看着也不由跟着笑起来。

仁宗将栗子糕咬了一块,朝丛林那里努了努嘴:“今日怎不去热闹热闹了?”

昭阳公主捏了一块栗子糕放入口中,嘴巴鼓鼓的看起来多了几分可爱:“女儿生平最怕禁闭,便不徒惹祸端了。”

仁宗一脸宠溺的勾了勾她的鼻子:“你呀。”

江君凝看着父女二人的模样,不由心生了羡慕,皇上是一张不怒而威的脸,却被昭阳公主逗的捧怀大笑。

她父亲从未这种眼神看过她。

说起来,她与昭阳公主恰恰相反,她有的,昭阳公主没有。

昭阳公主有的,她也得不到。

她们穷极一生,也追寻不到所谓的圆满。

仁宗又转头问江君凝:“昨夜可伤着了?”

江君凝摇摇头,恭敬回答:“臣女无碍。”

然后她就被昭阳公主打断,她扫了江君凝一眼,又看向仁宗:“凝凝,怎么会无碍呢?你都受伤了,父皇要好好的犒劳她,这事说到底,儿臣还是有些责任的,就算她既往不咎,那儿臣也不能亏待了凝凝。”

昭阳公主快速思索着,乌黑的眸子转了转:“不若儿臣从父皇的私库拿些恩赏可好?”

“你是要将朕的私库掏空?”仁宗无奈道:“朕这就着内务府送些恩赏至江府。”

昭阳公主却一脸认真,压低声音凑到仁宗耳旁道:“那内务府办事不尽然,到时候东西给错了人,那儿臣可不高兴了。”

仁宗只抬眼望着她笑,最终点了头,他昨夜没睡好,又絮絮叨叨了一会,莫名的困意卷了上来,就在高叙欲给他盖上东西的时候,昭阳公主的手伸向了仁宗的胡子。

众人面面相觑,也就昭阳公主敢拽皇上的胡子。

可昭阳公主却没有真的去拽,而是捋了捋,手又陡然转向高叙:“毯子。”

昭阳为他掖好毯子,朝江君凝使了个眼神,默默从台上退了下去。

再次经过杏花林之时,地上有一个利箭贯穿的兔子,昭阳公主看着兔子上的箭:“是大皇兄的箭。”

“一个兔子罢了,想吃孤也可以给你打来。”

刘焕正洋洋得意的骑马过来:“这皇妹是箭术渐褪,竟连吃一只兔子也得吃旁人不要的?”

昭阳公主强作笑颜,咧嘴一笑:“是啊,太子皇兄天下无双,岂是我一个女子可比?”

嘴里虽然这么说,可刘焕深知他这个皇妹,心里却不是这么想,为了让她心服口服,刘焕手指了指身后。

两个侍卫抬着一只麋鹿向前两步,那只鹿尚未咽气,还虚弱的开阖眸子。

太子显然对这个彩头相当满意,这林间逛了好半晌了,也没有什么大的兽,是以他并未当时让其咽气,一会烤的时候,味道才鲜美。

这次他定能拔得头筹,获得恩典。

昭阳公主神色震动,看着刘焕的眼睛,当即就冷下脸来,手上的兔子被她不慎掉在了地上:“你把它杀了?”

刘焕仰着头,一脸骄傲:“父皇总说我箭法没有你好,可这畜生还不是死在了我箭下?”

“你应该恭喜孤才是。”刘焕见她怔楞的模样,都要笑出了声。

昭阳公主身形莫名一晃。

江君凝和长随下意识她扶住,昭阳下意识抬了抬手:“不必扶我。”

长随心下冷然,这公主与太子的梁子也不是一日结下的,他也断然不敢再这种场合多说什么的。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

她目光忍不住朝那麋鹿望去,它依然在淌着血,雪白的身子却是鲜红的雪。

看着被架的严严实实的麋鹿,苟延残喘的模样,心中涌出一阵难掩的酸胀感。

两人静静对视片刻,昭阳公主的脚步越发快了些,那句恭喜她说不出来。

后面传来刘焕哈哈大笑的声音:“看吧,有的人就是仗着父皇的恩宠,不想承认自己箭不如人,可笑又可悲。”

昭阳不再想理他,拉着江君凝准备回营帐,长随拿了地上的兔子,也快步追了上去。

回到营帐后,她利索的脱掉自己身上的衣物,趴在榻上,蓄满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帐中之人见状,并不敢多言。

她闷声开口:“昨日我是想将麋鹿逼进丛林深处,是怕旁人误伤它,可没想到,皇兄竟然为了和我赌箭法,射杀了它。”

一时昭阳公主后悔不已,脸蛋也随之涨的通红,可往年春猎都是射杀野鸡野兔比较多,昨日她发现了那条通体雪白的麋鹿,怕别人射伤它,这才有了拿箭驱赶之意。

她整个人埋进被褥中,思绪一同混乱:“本来山间麋鹿便少,那种通体雪白的更是难见,是我害了那鹿。”

望着昭阳公主这个摸样,江君凝不禁心头一抽,想起上一世,是林佑拔得头筹,获得了圣恩。

可并没有传闻是比箭法,而是因为看到那看似不寻常的鹿,玩心大起,又想能在这次狩猎中拔得头筹,便射杀了那麋鹿。

白色麋鹿极是难得,是山间传言的灵兽,却不知怎的误入猎场内,仁宗大发雷霆,责了不少人,又下令禁足在太子宫一月,高皇后也因为这事,情急之下,气的落了红。

江君凝宽慰道:“殿下觉得,那条麋鹿是被殿下所害?”

昭阳公主离开衾被,仰起头,顶着一双通红的眸子:“不是吗?”

江君凝恭声回到:“臣女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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