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为什么我就这么相信这本日记?(双倍求月票)

这群过背红熊战士,在用肉眼去看的时候,依旧粗鲁,强大,野蛮,豪迈,凶狠,但夏洛特开启了洞察,看到的是一群彻底失去了生命力,毛色灰败,眼眶中只有幽幽白火的怪物熊。

夏洛特也没想到,迷宫守卫居然是这种东西。

若是他知道,宁可杀了这群过背红熊战士,也不会把他们转为迷宫守卫。

夏洛特甚至看到,百熊长拎起一桶麦酒,痛快畅饮的时候,胸腹不断有水渍渗出,那代表这头熊的身体已经“透”了,再也存不住食物。

夏洛特从灵魂深处,微微的发寒。

旧大陆有正神,也有邪神。

不管是血族的祖神,还是阿格米拉司都是邪神。

祂们被称作邪神,不是说祂们的实力不够强大,而是祂们的力量隶属于邪能总属。

人世间只有一种玩意隶属于邪能总属,那就是“邪祟”。

它们不是生灵,虽然有生灵的一切特征,但却没有生命,不能繁衍,不能思考,没有情感,只能按照某种诡异的规则行动,甚至没有欲望……

吸血鬼实际上也是一种邪祟。

一种极其特殊的邪祟。

他从穿越过来,就知道前任是召唤邪神而死,也知道自己修炼的是血腥荣耀,是一种归入邪能总属的诡异能力,但因为穿越这件事儿更为奇葩,一直都忽略了某些细节。

因海外迷宫邪神阿格米拉司的残念和血族邪神卡恩司坦的一缕意念争斗,形成的两卷日记,虽然随时可能让邪神再度降临,但也给他带来了无数的好处。

不管是直面邪神提升的灵性,还是飞速进展的血腥荣耀,又或者越来越显得神秘的迷宫之力……

夏洛特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都觉得邪神也没那么令人恐惧。

至于坏处,夏洛特暂时没有感受。

直到这一刻,夏洛特才忽然发现,自己已经深陷其中,正在一步一步走向不可测度的黑暗。

夏洛特取出了日记,忽然生出了一个以前从未想过的念头:“为什么我就这么相信这本日记?”

“我相信只要掌握十五座迷宫,并绘制出第十六座迷宫,证明自己,阿格米拉司就永远不会降临。”

“我相信只要修成十七页,亚度尼斯氏血族秘法,卡恩司坦就再也奈何我不得。”

“我为自己的进步沾沾自喜,我乐于享受血族秘法和迷宫带来的便利,认为终将渡过邪神降临的危机。”

“可……邪神们什么时候,说过真话?说过实话?”

“这本日记何尝可信了?”

夏洛特望着这群,已经被邪祟化,失去了生命,成了迷宫守卫的过背红熊战士,油然生出了一股恐惧。

一股极大的恐惧。

甚至让他想起来,自己吞噬雷奥勋爵的一名血仆时,被血仆的原血沸腾反噬,那头神秘的血族邪神,居然友好的帮助自己修成了血族真言术。

邪神怎么会如此好心?

夏洛特有一个感觉,自从穿越以来,他身上就缠绕了一个巨大的阴谋,只是这個阴谋隐藏的极好,他甚至无法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今天之所以会疑问,生出反应,不是他有多么警觉,发现了什么不对劲,而是他作为一个穿越者,并不太能接受,把一群活生生的生命转为邪祟。

夏洛特是不知道,迷宫守卫是这种玩意。

他还以为就跟迷宫NPC差不多,除了能发布任务,接受任务,能够被他在一定范围内觉察到,跟普通人没有任何差别。

他不知道,这是“伤生害命”。

夏洛特猛然催动了轻捷术,一跃踏上了附近最高处,望着来来往往,热热闹闹,就如在银鸽堡一样,安详生活的人们,忽然冒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会不会有一日,这些‘NPC’也会转为邪祟?”

夏洛特不敢再想下去了。

他猛然一跃而起,狂奔出了马丘比,到了荒野之上,拼尽全身力气大喊道:“凯伦嬷嬷,我有事想问。”

“凯伦嬷嬷!可否一见!”

“凯伦嬷嬷!凯伦嬷嬷!凯伦嬷嬷……”

夏洛特拼命叫了两个小时,但却没有见到凯伦嬷嬷现身,他一颗心骤然冷了下去,转身回了马丘比。

十几分钟后,他出现在了银鸽堡。

夏洛特知道,这是旧大陆,有众神,有超凡,一定有人可以解答他的疑问。

既然凯伦嬷嬷不在,那么另外一位圣阶也可以咨询。

银鸽堡有一位大人物,可以帮他解答疑惑——奥格斯拉丁大神官!

尽管此事非常冒险,但他还是义无反顾的来了银鸽堡。

作为光辉之主的大神官,奥格斯拉丁或者节操会有问题,但绝对是一位智慧深邃,洞彻世间大多数秘密的人物。

夏洛特也知道,他现在应该在因特拉肯小城,跟约瑟夫公爵并肩作战,突然出现在银鸽堡,疑点重重,大神官说不定会窥破些什么,但他必须冒这个险。

直面圣阶总比直面邪神好。

奥格斯拉丁大神官只在鸽堡住了几天,就在银鸽堡买下了一座荒废的宅邸,改造成了光辉神庙。

他来银鸽堡,并非只是为了给皇帝的小舅子做保镖,还另外有事情,比如为光辉之主招收信徒。

这座光辉神庙已经有了一小撮信徒,每天都来祈祷。

夏洛特在神庙外,徘徊了足足一刻钟,才下定了决心,踏入了神庙,首先看到的是一群稚嫩的少年,正在学习光辉呼吸法。

他此行来另有目的,不敢多想,对神庙的侍者说道:“卢卡瓦罗区巡城军总领,西风骑士团团长,三十二等二级庶务夏洛特·梅克伦想要求见大神官。”

神庙的侍者露出古怪的神色,低声说道:“大神官一直都在等你,请直接进去吧。”

夏洛特压下了想要解释“自己不是来搞特殊奉献”的冲动,缓步走入了神庙。

他在一间小小的静堂里,看到了一个人枯坐的奥格斯拉丁大神官。

夏洛特正想要措辞,该怎么说明来意,奥格斯拉丁大神官就微微一笑,说道:“我的孩子,你有什么迷茫吗?”

夏洛特深吸了一口气,答道:“是,我有些惶然。”

“我曾经目睹过……”

“一幅据说绘制了海外邪神真容的古画。”

“是在一家拍卖会上。”

夏洛特补了一句解释,生怕对方误会。

奥格斯拉丁大神官仍旧笑容满面,说道:“哦!我知道那幅画,它现在存放于米格南大街25号,那位女士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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