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前,
李寅剑开天门,成一品剑仙。
假借魏老道突破一品大宗师,侥幸瞒了过去,甭管天下人信不信,但总有个话头儿,遮掩过去也就算了,而现在却完全不一样了。
炽金大字,惶惶九州。
高挂在夜空中的塞下曲阅览天下江河。
除非是天下人都瞎了眼,
否则的话,谁又能看不到那深夜天穹中的异象?
议论,徐枭自然不会在意,南离皇城中那些只知道满嘴胡言乱语咋呼的言官,更不值得北凉城中让人文风色变的大国柱动怒。
只是……
先有剑仙在前,儒圣在后,诗成镇国。
以南离陛下赵立的心性,绝对不会坐以待毙,这一次是青衣楼,而下一次来的,就不知是阳谋还是阴谋了。
尚且需要好好盘算一番。
一时间,
徐枭眉目微沉。
“可惜了,老二渭熊身在上阴学宫,是众矢之的,此事事关重大,若能听老二一言,定然会给我等一个良策……”
“但如何言明此事,当真让人头大如斗啊……”
徐枭眉头皱起了眉头疙瘩,简单之言,这是最好不过的方法。
但能怎么说,
说你夫君逛青楼,不小心诗成镇国,抵达儒道半圣之境,普天关注?
这话大国柱敢写,可未必敢送啊,
但不送能行吗?
这事儿可不是逛青楼,说瞒着就瞒着,若是过两日,这雷爆出来,身在上阴学宫的老二若是知晓,恐怕转瞬就要冲回凉地。
谁人不知那上阴学宫的北凉二郡主,胭脂副评第一,剑法通神,擅长纵横捭阖之术,文能定国安邦,定乾坤,武可提剑上马,纵杀人!
徐枭苦笑一声,
浑身直冒寒气,他与毒士李移山对视半晌,迟迟没有落笔。
美酒一杯接一杯,
徐枭喝的豪放,转眼间以酒气熏熏。
信纸的抬头上渭熊吾儿,见信如唔几个字写好又划掉,哪里有半分指点江山的南离大国柱模样?
“罢了,眼不见心不烦,老二再彪悍,我徐枭好歹是春秋三魔头之一,人人敬而远之,何惧之有?
移山,安排下去,我要远走拒北城一趟,巡视北凉军防,近日来北莽异动,量谁也不能说出个不字儿。”
徐枭嘟囔一声,干脆将信纸撕了个粉碎,彻底选择躺平。
伸手招来侍卫,
“陈将军身在何处?”
“报!王爷,陈将军于三十里外,安营扎寨,三千铁浮屠令行禁止,未入凉城半步。刚刚收到陈将军命人送上奏报,言明两件事……”
“其一,负荆请罪,恳请王爷降罪,陈将军愿以身担责。”
“而其二……”
侍卫屏息汇报,顿了一下。
“说!”
“陈将军求见郡马爷……”
“准!”
……
而不管外界如何风起云涌,
紫金楼中,李寅泰然而坐,却没心思理会,
此刻他浑身上下金光四溢,功德林中张扶摇独占南离儒道八成气运,此刻硬生生被拽了六成出来,融入到了李寅的四肢百骸中。
“怪不得,昔日轩辕家有儒生能以读书成儒圣,虽然只是刹那芳华,却可只身撼昆仑,故人诚不我欺。”
李寅一笑,此刻,他觉得自己文心稳固,稳如磐石一般。
栖身半圣,文位自成。
而方才的小试身手,虽然仅仅是头一次施展儒道功法唇枪舌剑,对于他来说也是一次全新的体验。
他能够感觉得到,
随着一字一句的吐出,那些字眼在才气的加持下,能够顷刻间化成锋锐的武器,击退来犯之敌。
古时候,有文人登顶,可口吐日月,言出法随。
春秋孔圣,更是洞悉天机,左手春秋笔,右手白皮书,大书一动,遮天三千里,曾震退兵锋百万。
一场青楼醉酒,
李寅得文心剑胆,还做不到孔圣一般喝退百万来兵,但此刻,李寅隐隐有种明悟,周围方寸之间,皆在掌控。
才气灌顶,一语通神。
“酒……”
李寅心思微动,伸手一招,却见角落里的酒坛封泥被拍开,酒水如水流一般流淌而出,尽数被李寅吞入肚腹之中。
言出法随。
眨眼一坛天仙醉见底,李寅打了个酒嗝,
扭头瞧,一旁的魔女倌棺好似呆愣了一般,正一眼不眨的盯着自己猛瞧,好似是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倌棺姑娘,这是看呆了?”
挥了挥手,
李寅笑着问了一声,这时候,倌棺姑娘才打了个激灵彻底回魂,但此刻的心神还呆愣在方才那一首塞下曲诗成镇国的震撼当中。
“公子,好深的心思,以诗成半圣,扣响神仙门。”
“恐怕之前,没人能想到,被大唐李世民抛弃的第六皇子,竟然会有如此出众的儒道修为,过两日,公子的名声恐怕要传遍九天十地了吧。”
倌棺行了个万福礼,
此刻,行事由心,性情乖张,妖媚入骨的阴葵派魔女早已收敛了天魔功,一张脸蛋娇俏精致,如同是乖巧的大家闺秀一般,空谷幽兰。
儒道半圣啊,
眼前的北凉赘婿诗词成圣,已经完全超过了她的想象极限,这种事,怎么能发生。
“偶得而已。”
李寅笑了笑,并未说假话。
说到底,他并不算儒生,甚至不算是读书人,一首战诗塞下曲诗成镇国,这是连他自己都没想到的,算是意外之喜。
“公子,过谦了。”
倌棺弯眉一笑,压根不信。
若非李寅冥思苦读,怎能一朝顿悟成半圣,若是当真如此岂非是羞煞天下读书人?但倌棺却抿了抿嘴,没多说什么,只当是李寅谦虚。
“奴家告退……”
说罢,倌棺走向窗边,就要离开。
她有满肚子的疑惑要问,只可惜李寅半阙鸣州,一诗镇国,紫金楼中早已乱了起来。楼下早已喧闹一片,此地绝非久留之地。
“这就走了?”
“公子有事?”
“倌棺姑娘怕是忘了一些事吧。”
李寅指了指松了一些的腰带,忍不住调笑道。
倌棺一怔,顿时霞飞双颊。
“公子真是好雅兴呢,不过此刻却不符合事宜吧。”
倌棺朝着楼下指了指,
李寅侧耳一听,隐隐能够听到有人疾步登楼的声音。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
却见倌棺挪动赤裸玉足,凑了过来,轻声道。“若公子不弃,真愿与我这声明狼藉的魔女琴瑟和鸣,那我们改日再约如何?
就是今日之事,
尚且麻烦公子善后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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