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十万火急

银光播撒整洁的长街,施万庚握着钢刀木把,此刻目睹眼前场景,不觉讶然吃惊道:

“姬门主深夜不睡,何以在此长跪不起?”

颛顼门主姬洞跪台阶,面如土色道:“家藏悍妻,说我在处理女儿一事上未遂其愿,令我跪地反省。祖宗十九代兴许做了错事,命运神非得如此安排,奈何不得!”

施万庚拱手道:

“可怜门主遇人不淑,若小人讨得老婆,自然拳棍相交,她自不敢道半个不字。姬门主,未知见是否过我家少门主?”

姬洞泰然道:“未曾见其面,怎么!那小崽子离家出走了吗?”

施万庚回到:

“非也!乃被歹人劫持,如今下落不明。师傅率我等分成四路,找寻其踪迹。小人有句话,不知道对也不对,希望姬门主少些忌讳。”

姬洞甩脑袋,老大不乐意,愤愤不平道:“老子姬洞莫非在这白城是个小人吗?比那大肚佛都开明万倍,但讲无妨。”

施万庚蹲靠侧面,笑着道:

“星月跪地,对身体不利。贵夫人如今最最大的事情,自然是和我家联亲。假如少门主遇害,那贵夫人必将怒不可遏。我为姬门主着想,请随我一道找回少主。”

姬洞闻言大喜过望,随同施万庚去找寻小夏普。

追查至葫芦巷口,耳闻嘈杂声纷乱,于是二人进内观看,却是神衣门主路铁王。

他双手被牛筋绳困住,在和大瘪三与小瘪三鏖战,小夏普与秦千寿在靠墙北面,蹙眉睇视。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施万庚大喜过望,飞奔近前,作揖道:

“少门主无须忧愁,恶人都得化成脓血。”

随即解开麻绳,路铁王、施万庚、姬洞三人合力夹攻,大小瘪三只得垂头懊恼,任人宰割。

施万庚把大小瘪三捆绑的结结实实,勒得面红耳赤,差点被活生生勒死。好在略微洞悉功法皮毛,得以苟活。

穿行银色长街,很快便入炎帝门府邸。才到府门,却见两把臂刀与一条瘦小的黑影往来穿梭。

气得胖子姬洞提拳要打,被受老翁扶着的孱弱夏夫人秦玉阻道:“姬门主稍安勿躁,这黑衣侠客功法远远胜过展堂主。只不过展堂主心口不服,是以才争斗不休。”

“哎呀!”姬洞惊呼一声,仔细打量黑衣客,泰然道:“本以为黑衣大侠于其难分轩轾,未料是调戏对方。”走近夏夫人前,关怀道:“夏夫人可无大恙,好让未来亲家姬某忧心如焚呀!”

夏夫人秦玉回道:“中了展堂主软骨一类的粉末,一时大意,在姬门主面前丢丑了。多谢姬门主挂念!”

“装模作样!”瘦猴路铁王抢上前说到:“夏夫人乃元吉菩萨转世,自然无虞百神庇佑。我喝些闷酒,在葫芦巷子瞎逛,却瞧着夏普这小子被人劫持。若非本门,小夏普是凶多吉少。”

夏夫人秦玉不置可否,回身拉住小夏普,疼爱之情尽显其态。秦千寿触动,思念亡母,湿润双眼。

“嘭嘭嘭!”

展堂主又以相同步伐施展三道锐利匕首,结果如出一辙,未出而没。展堂主一恨对方不卖面子给自己,二恨自个学艺不精被女子欺凌。

早在矮墙前交手初时,业已察觉出黑衣盗匪是名擦粉涂脂的闺阁女。仅此一条,男儿雄色,是以奋力反抗。

黑衣盗觉察四周人愈聚愈来多,怕揭破身份,决意速战速决。

以单扶招式连退四步,屈膝压身,横肘于右肋,斜对着展堂主。

颛顼门主姬洞挺着大肚子,喊道:“切莫勉强,实在不行,由老子上场。纵然车轮战,也胜得这位施展双臂刀的人。”

神衣门路铁王嘲讽道:“你是眉肉太肥挤瞎了眼睛吗?分明是这黑衣勇士设下的套,简直蠢才,偌大身躯,简直浪费粮食”

姬门主欲言,却看展堂主不明势态盲目攻击,被黑衣盗拧身击肘,打到小腹,瞬时哀嚎在地。

神衣门主见姬洞羞愧难当,得意道:“还一门之主呢?简直丟祖宗脸面,羞与阁下为列。”

黑衣盗作揖四方,展轻功飞屋檐而去。

小夏普困意缠绕,夏夫人命施万庚找回门主与同门两人,安置展堂主一行于小柴房,明早再商议解决办法。

神衣门主路铁王失望道:“黑衣人本事卓绝,可惜未知其名。”向夏夫人道:“本门睡意缠身,实在走不动道路了,请夫人安排一舍,在此谢过。”

颛顼门主姬洞附和道:“星夜多劳,我也累的走不动道了,请安排一房供我就寝。”

夏夫人秦玉嘱咐老管家安排,自抱着浑浑噩噩的小夏普朝内室赶去。抱入绣花薄被里,夏夫人舒缓了口气,缓缓倒杯茶,方欲拿起,心头猛然一震。

放下茶杯,出门询问秦千寿所在,施万庚正好在旁,回复道:

“鲜公子说空腹难耐,似乎去后厨找吃的了。”

秦玉厉声道:“以后称呼为秦千寿公子,莫非老管家未对你讲明吗?”

施万庚拱手道:

“一时大意,请师母谅解。”

秦玉不予计较,赶往后厨。身体毒粉还未根除,每每跨的步伐大些,便觉胸口隐隐作痛。

厨房主屋杨树门虚掩着,窗户漆黑,据此猜想里面可能未有秦千寿踪迹。既已到来,却不想半途而废,碰碰运气。轻轻推开屋门,听到一阵吃面的“呼噜呼噜”声。

一束月光播撒到秦千寿凌乱的发髻,院落中树叶簌簌而响,夹杂清风吹进厨房所以的角落,夏夫人注视着囫囵吃面的秦千寿。

“姨娘也饿了吗?怕是不够了!”秦千寿发觉出秦玉已到,坦然说到。

夏夫人点燃蜡烛,夺过秦千寿饭碗,倒入铁锅。蹲在柴草旁开始生火,动作很是娴熟。

秦千寿赞叹道:“姨娘为女中豪杰,如那暴露在雪片下依然毅力不倒,雄姿英发的战士那样。如此人物,居然也会做饭?”

夏夫人拍拍柴草垛子,示意其坐下,秦千寿笑道:“我都快二十岁了,姨娘认为我是小夏普那样吗?”

“这世上的不幸有千千万万种,纵然所有人都要抛弃你,你自己可切莫放弃自己。”夏夫人一面捣火一面说到。

秦千寿跺跺脚,选择了坐下。

“她想必对你关怀备至,聊聊她的故事吧!”

秦千寿对姨母这句话颇伤脑筋,晃晃脑袋说到:“她……所指何人?”

“你还明知故问,自然是此刻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的重要人物了。”

秦千寿躺在草垛上,想了良久,缓缓说到:“在我的影像中她不大会逗人开心,而正好相反的是,她尝尝做一些比较愚蠢的事情。”

“比如呢?”

秦千寿挠挠脖颈,答到:“在她快离开的那几天里,居然想着要把大地所有蚊子,处以死刑。因为之前我被蚊子叮得闹了场大病,几乎死去。”

“那她爱笑吗?”

“爱笑?”秦千寿对此问题深感疑惑,淡然道:“高兴时就肆意妄为的笑,为此还被迂腐顽固的祖父训斥了一番呢!”

“爱笑的女人运气通常都非常好!”

秦千寿讶然笑道:“这是那位历史名人所言,我倒要拜读他的著作。兴许喜爱他的著作,我今后会成为一位伟大的诗人也说不准。”

“她在天堂繁华的宫殿里品尝着冒着热气的饺子,喝着琼浆玉液,在你最最不在意的时刻注视着你。”

秦千寿纠正道:“也许在看着我吧!但我想那一定不是饺子,她最爱樊关外一种小吃,叫做菜盒子。”

“设想下,满天堂摆满了菜盒子,飘荡着菜盒子的浓烈味道,倒真滑稽。”

秦千寿太息道:“是啊!”

沿着锅盖冒着白气,夏夫人秦玉慢慢掀盖盛满,再看秦千寿时,已经熟睡了。

回房拿条毯子,替秦千寿盖好,耳听得远方公鸡“咕咕”而响,望着前面火炉里迸发的火星不住叹息。

……

……

霞光照耀在垃圾堆旁大黄毛发里得意骄傲的肥硕虱子,也同样照耀在忠心耿耿守卫欧阳龙房门前打盹的华天霸宽额上。

老管家带上一盘发霉了的臭包子,来到小柴房,给予展堂主五人。来到后门探查四周有无不妥,再行前门巡视。

“多做些饭,府中来客了!别吝啬,让人瞧不起的。”

又向偏厨里几个庖丁嘱咐着,丝毫不敢怠慢。步日马厩,查看马匹是否妥当,用鼻子闻闻草料是否有异。

来到主厨房内,瞧着秦千寿在草垛上熟睡,忙呼唤醒,找了两个奴仆将其搀扶到卧室安歇。

忙完这些,拿着大扫把开始在花园前面宽敞地打扫干净。老管家最爱打扫这里,花朵旁道路清明看花的人自然更加舒适。

有一老仆从上气不接下气的,发了疯似的跑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赶着去投胎呢?

“天塌不了,急急燥燥的成什么样子!”

褶皱脸皮的老仆从喘气不止,他不顾老管家的斥责,伸手指着西面,焦急之情如浪涛翻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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