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克里斯睁开眼睛，他醒了过来。
映入眼帘的不是某个实验室，也不是蝙蝠洞里的手术床，而是透过一张淡蓝色薄膜可以观察到隧道四周扭曲的光线，克里斯正躺在蓝色薄膜上。
什么情况？我还在梦里吗？
克里斯坐了起来，发现胸口上的贯穿伤已经愈合了一大半，其余大大小小的伤口也基本上恢复了，这一离奇的展开令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克里斯，如果你重回阳间就是为了坐在这里发呆，那么我不介意亲手送你转生。”来者用嫌弃的语气说：“你昏迷了七十一个小时五十六分钟，我还以为你真的无坚不摧，这次事情结束你必须接受我的特训了。”
克里斯笑了起来，虽然他一头雾水，但是有达米安在，蝙蝠侠总是有计划的。他低声嘀咕：“果然不是我听错了，韦恩真的叫我克里斯。”
“你想说什么？”威胁性的语气。
果断选择转移话题:“我们现在要去哪里？这移动的速度已经远远超过光速了，达米安。”
达米安没有否认这个称呼，他烦躁地发出声“TT.”，然后说明：“多重平行宇宙，我们正穿梭于时空隧道中，具体的你不如去问你脑子里的夜翼。”
“祂坚持要等到你醒来才解释，毫无意义的坚持。”
夜翼，这不是达米安大哥的代号吗？
一道黑蓝色的虚影从克里斯的胸口飘出，祂有着东方神话里纤细的龙身，又有着西方传说里巨龙的翅膀，那双翅膀上的羽毛宛如美丽的鸟羽。假如祂的真身能够完全降临，那必然是带来无尽恐惧的巨兽，可惜只有克里斯两个巴掌大小的祂只会让人觉得很可爱。
克里斯看到的第一眼就确定了，祂就是氪星神话中的三大神明之一，负责猎杀一切邪恶之神——夜翼。
不过，达米安似乎很惊讶？但是他在我醒来之前就应该和夜翼有了初步交谈了。克里斯跟随达米安的目光扫过自己胸前的黑色神鸟图案，他恍然大悟：“达米安，你以为夜翼和火鸟——”的外形相似，都是类似不死鸟的鸟类生物。
“闭嘴，克里斯。难道你一直知道？”
这不能怪他，达米安敢肯定大部分人都会这么认为的。先不提最广为人知氪星神话《夜翼与火鸟》，祂们既然是伴侣那么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他们形态类似吧；再者是使用“夜翼”作为代号的理查德-格雷森，此人的上个代号是罗宾，一种知更鸟，而格雷森的格斗技巧是灵动充满技巧的类型，阿卡姆的超级反派在他单飞之后还会叫他“大蓝鸟”——
好吧，达米安承认，是他先入为主了，他确实没想到夜翼是一条龙。但昨天达米安送克里斯制服的时候，面对达米安设计的图案，克里斯也没有提出质疑，想到这达米安不善地看了过去。
“因为是你设计的，达米安。”敏锐察觉到杀气的克里斯说：“我喜欢你的设计，这没什么。”
“……之后我会给你重新设计的。”
说回正题，克里斯问：“之前是你一直在我的脑子里和我说话吗？我得谢谢你的帮助，但是你为什么会在我脑子里？我的意思是，这有点冒犯到我的隐私了。”
夜翼静静地悬停于两人面前，好似永恒不变的幻影，祂用低沉的声音回答：“洛尔-佐德，你是我在人间的化身。宇宙重启后我们一起流落到这个世界，但是烙印篆刻在灵魂之上，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你就无法长久停留在任何一个世界，否则就会因两个宇宙巨大差异性之间产生的矛盾而死去。”
“我无法降临地球去提醒你，我只能出现在时空穿越的隧道之中。为此，我将自身一分为二寄宿在两块飞往地球的能源之上，只有这样我才有机会带你前往其他宇宙去磨灭烙印。”
“如今，这两部分其中之一被你夺回，另一部分在我带你们离开前，已经在你们父亲的手上了。”
信息量巨大。
虽然早就被告知自己可能来其他平行宇宙，但是真正被实锤的时候还是让克里斯感到几分难过。要不是超人和露易丝提前打过预防针，告诉克里斯无论他来自哪里，他们都会一如既往的爱他，恐怕他就要自闭了。
另一个震撼性的真相就是他的身份。
“洛尔-佐德，这是我的氪星名字吗？我好像听爸爸讲过，关于佐德家族，听起来不错，看来我是个天生的战士。”克里斯努力回想爸爸给他讲的睡前故事里有关这个姓氏的事情，不过克拉克大多时候都在说氪星的风景历史，或者孤独堡垒里面那些奇花异草，所以克里斯只知道佐德是氪星三大家族主要负责战斗的。
“我还想过你喜欢无视人类的毛病从哪里来的，原来你的亲生父亲是入侵地球失败的无能者佐德。”没有理会克里斯想要他解释一下的目光，达米安接着提问：“你会占领他的身体吗？我们要如何磨灭宇宙烙印？”
“夜翼，把你知道的一切告诉我。”
夜翼并不介意达米安的咄咄逼人：“实际上，我并没有真正夜翼的情感和记忆，最初的那个宇宙重启之时我就只剩下穿越时空的力量了，你可以认为他就是转生的夜翼。”
“想要磨灭宇宙烙印，需要你们在其他宇宙里改变其原有的世界线，当你感觉到另一个宇宙注意到你了，再使用我的力量返回。你身上背负着整个重启宇宙的烙印，这不是一次两次就可以结束的旅程。”
随后，达米安和夜翼进行了激烈的交流。
正如夜翼所说，祂的情感和记忆已经随着宇宙的重启而消散了，起码克里斯认为，没有人可以在达米安夹枪带棒的言语里保持一如既往的冷静高效，除非祂没有情感，总之，他们的对话令克里斯叹为观止。
第八十九个小时。
结束对话后夜翼又重新飞回了克里斯的身体，其实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而且离开隧道后夜翼就无法交流了，但是克里斯还是感到了一些别扭。
木已成舟，但在到达陌生宇宙之前，他们还要思索原来宇宙的事情，当着刺客联盟的面穿越、未完成的案件、隐藏的阴谋、超人蝙蝠侠回来发现两人失踪……
唯一的好消息是，到达新宇宙时，夜翼可以短暂链接上蝙蝠侠和超人手上的另一半，他们可以发送一段留言。
坏消息是，时空洪流的不确定性不能保证消息送达的时间。
而且，由于这是第一次并且是紧急情况下的穿越，夜翼提醒他们要做好回来的时候已经过去几十年的心理准备，不过他保证，下一次可以锁定本时间的时间，做到当天去当天回。
重新回归沉默，一口气得到了太多的消息，他们两个都需要整理吸收的时间。
再奇异的景观也会看腻，克里斯盯着这堪称光污染的隧道发散，关于自己的身份、关于未来的穿越、关于连累达米安的愧疚、关于让爸爸妈妈担心的失落。
洛尔-佐德，陌生又熟悉的名字，根据达米安的反应不难看出这个姓氏不是个可以让克拉克高兴的消息。
还不如洛尔-艾尔，不，我还是喜欢克里斯-肯特，妈妈取的名字才是我真正的名字。克里斯又想到了塔利亚，达米安的妈妈，不知怎么他又敬佩起布鲁斯先生了。
达米安在录留言，他三言两语说明了目前的情况，但是说道穿越前的事，他只寥寥几句带过。
说起这个，克里斯本来以为他会伤心，结果达米安很平静，平静到有些奇怪。隐隐约约的，克里斯觉得达米安发生了一些变化，之前他走在蝙蝠侠的道路上，他爱他的父亲，却有几分迷茫；现在他一定做了某个决定，他的计划还是有蝙蝠侠的影子却更加的、肆无忌惮？克里斯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这种变化。
要是达米安离家出走，我可以收留他。
“不要说废话。”达米安把留言石递过来，他警告般说：“成熟一点，克里斯。”
“了解，长官。”
思索了好久应该说什么，最终克里斯顶着身后不赞同地目光说道：“爸爸，拜托你告诉妈妈我很抱歉，以及——”
“我爱你们。”
只能确定在地球表面而无法确定具体达到的地点，以防万一，无论是深海、天空、山岩，克里斯都做好了无论在哪都会以光速保护好达米安的准备。
克里斯搭着达米安用生物力场覆盖他，不能不紧张，穿越平行宇宙万一有什么差池，被时空风暴撕裂还是最好的下场。
难得的好运，一秒的眩晕后，两人出现在千米高空，急速地往下坠落。克里斯连忙拖住达米安，他本想说运气不错，下一刻他们听到了广播里达宣言。
“——交出氪星的生育宝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