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家庭关系太复杂

仅用了短短十天时间,萧翔就弄清楚了萧府的人员结构。

在这个家中,坐在金字塔尖的是萧泽光的母亲杨氏老夫人,府中上下多称其为老祖母。

下面就是萧泽光和萧夫人。

梅姨娘稍逊一等。

萧夫人育有两个孩子,分别是萧翔和女儿萧芸。

梅姨娘也生了两个孩子,分别是萧翱和女儿萧苓。

另外,萧夫人还收养了一位养子,名字叫萧饭,年龄与萧翔相仿。

从萧家人对待萧饭的态度不难看出,萧饭处于金字塔的最低端,比家中的佣人强不了多少。

萧饭这个名字听起来,是不是怪怪的?

萧家为何会给养子取一个这样的名字,话还得从头说起。

萧翔满周岁的时候,萧夫人带着儿子回娘家。

回来的路上,经过一家砖窑房。

一群大老爷们正围着一个襁褓议论纷纷。

萧夫人本来无意停留。

“哇哇哇哇——”

襁褓中的婴儿发出一阵响亮的哭声,刚刚做了母亲的萧夫人,对婴儿的哭声尤其没有抵御力。

她低头看看怀中的儿子,熟睡的萧翔被惊醒了,跟着哭了起来。

萧夫人一边哄儿子,一边对顾老爹说:

“你快过去瞧瞧,那个婴儿是怎么一回事?”

顾老爹回来告诉萧夫人,是个被遗弃的孩子,那帮窑汉子都没成亲,不知道怎样养活孩子,所以,谁也不敢抱走。

萧夫人将萧翔放在车厢里,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窑前,将襁褓中的孩子抱了起来。

说来也巧,这孩子在萧夫人怀里,一下子就不哭了,小嘴巴一咧,对着她甜甜地笑了。

萧夫人的心都要被萌化了,毫不犹豫地将婴儿抱回了家。

萧泽光从来都不是一个怜贫惜弱之人,听说萧夫人要抚养这个婴儿,他是一百个不情愿。

萧夫人一咬牙,说出了狠话。

“萧老爷,您可别忘了,萧家的酒庄是怎么来的?我拿酒庄的分红养这个孩子,够不够?”

萧泽光当然不会忘记,萧家的酒庄是萧夫人陪嫁来的嫁妆,如今也是萧家主要的经济来源。

“行行,你想抚养就抚养吧,不过是多一口饭的事嘛,你又何必咬牙切齿的。”

“好,就叫他萧饭,萧饭,记住你爹的恩德,让你有口饭吃。”

作为养子,萧饭自然而然地被称为萧家二公子。

可惜,这个称呼在萧翱出生之后,就被萧泽光无情地剥夺了。

梅姨娘要求府中所有人,都得称呼萧翱二公子,萧夫人不乐意了。

为此,二人明争暗斗了一年多。

架不住萧泽光偏爱梅姨娘,进而偏爱她的儿子萧翱,总是站在梅姨娘母子一边说话。

他郑重其事地宣布了萧翱二公子的身份,萧府的下人哪敢违抗男主人的命令?

萧夫人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但梅姨娘受宠,这是不争的事实。

毕竟日子还得过下去,好在萧翔的嫡长子的地位没有动摇,萧夫人也不能与萧泽光僵持太久,这样对萧翔不利。

权衡利弊之后,萧夫人默认了萧翱二公子的头衔。

从此,萧家上下都称呼萧饭为“饭公子”。

第一次见到饭公子,萧翔就对其印象不错。

除此之外,萧家还有一位边缘人物,他是梅姨娘的幼弟梅岭,他为何长期住在萧家,没人告诉萧翔,萧翔也不便多问。

听说萧翔每月的初一和十五要到胡府去学习观星术,这位人狠话不多的梅岭,竟然提出一同前往,没得到胡英明首肯,萧翔哪敢贸然答应?

……

那天,萧翔在拐角处差点撞倒的女子,正是萧家的二小姐萧苓。

比起姐姐萧芸,萧苓在相貌上稍有逊色,但性格古怪精灵,嘴巴乖巧,讨人喜爱。

萧芸则稳重大方,知性温婉。

按说,这样的女子更应该讨长辈欢心,但萧翔看得出来,萧泽光更偏爱萧苓。

倒是老祖母对萧芸器重有加,常常夸她大气懂事,不知道将来哪个有福气的男人会娶到她。

其实,在老祖母心目中,萧府所有的小辈们都算上,地位最高的非萧翔莫属。

这位嫡长孙要相貌有相貌,要学识有学识,虽然性子古怪了点,但在老祖母眼里,这根本不算毛病,年长一些,自然就会老成起来了。

自从秋月离开以后,这位嫡长孙就成了孤家寡人,他的婚姻,成了老祖母的一桩心事。

这天,萧翔又到后院看望老祖母。

老祖母亲昵地抚摸着他的肩头,“我的孙儿,这些日子可苦了你,人也瘦了,脸也黑了,是不是又想秋月了?”

萧翔已经从侍女们口中隐约得知,秋月是萧翔的前妻,是被萧翔一封休书休掉的。

当然不是萧翔心甘情愿地休妻,是受到萧泽光的胁迫,不得已而为之。

秋月的父亲秋云歌也是朝中的官员,因为得罪了龙之跃,被龙之跃以莫须有的罪名关进大牢。

按照大鄢国的法律,要株连五族。

作为直系亲属的秋月自然难免处罚,被没入掖庭,在织布所做了一名织女。

萧泽光怕萧家受到株连,一得到秋云歌获罪的消息,就连夜逼迫萧翔休妻。

萧翔当然不会原意,他和秋月成亲五年,虽然一无所出,但夫妻恩爱,情深义重。

他岂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弃秋月于不顾?

秋月倒是深明大义,反复劝说萧翔,“公子,你不能如此自私,要多替萧家一大家子人想想,就算你不休我,我也得离开萧家,不如满足老人家的心愿吧。”

“不行,休了你,我怕是终生都要生活在悔恨之中,而你,一旦成了休妻,就会终生被人讥笑、唾骂,秋月,我于心何忍?”

萧翔还在犹豫不决。

秋月取来纸笔,塞到他手里,“公子,天马上就要亮了,明天,和我家有关系的所有人都要受到株连,秋月恳请你快下决心吧。”

萧翔这才拿起笔来,用颤抖的手,写下了那封休书。

秋月又提醒他,将休书的日期提前三天。

萧翔无法,只得照办。

秋月拿到休书,带着随身的衣物,匆匆离开了萧家。

俩人之间,连一句温存的话都没来得及说。

书生萧翔的遭遇,令萧翔感同身受。

他和姚瑶分手之后,一直未曾联系。

如果有先知先觉,他一定会在出发去大漠之前,见她一面,哪怕是看上一眼也好,现在看来,这只能成为终生的遗憾了。

“翔儿,秋月落了这样的结果,也是她的命啊,都说红颜薄命,这孩子长的太好了,上苍都嫉妒,所以,才这般折磨她。”

老祖母的宿命论,打断了萧翔的沉思。

“祖母,您也明白的,这件事根本不是秋月的错,就算是错,也是秋之歌之过,处罚秋月,这算哪门子王道?”

“哎呀,乖孙儿,这样的话可万万讲不得,要是被人告发了,咱们家就会跟秋家同样的下场。”

老祖母担心萧翔祸从口出,一再让他发誓,从此不谈国事,不谈秋家的事。

“依我看呀,得赶紧再给你张罗一门亲事,男人呀,还得有老婆管着才行。”

“那万一秋月出来了怎么办?”

“好办,你再将她娶回来,二位妻子同起同坐,这在大鄢朝又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萧翔无可反驳。

老祖母说到做到。

几天后,萧家就为萧翔安排了一次相亲活动。

萧翔心里是一百个不乐意,但是,身处此地,身不由己。

相亲的对象是鄢国领兵署官员隋和的小女儿隋馨。

隋和常年在边关带兵,不可能亲自送女儿过来相亲。

萧泽光为了显示男方的诚意,亲自带儿子上门。

相比萧府,隋府显得又小又旧,家中也没有什么值钱的摆设。

萧翔由此判断,隋和可能是大鄢国的一位廉洁奉公的忠臣。

隋馨年方二九,虽然穿着古朴,但生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特别是一双明眸秋波粼粼,晃得萧翔心动不已。

马上,他意识到对隋馨动心,就是对秋月感情的亵渎,心里暗暗念叨:

秋月,对不住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此女应是天上有,人家哪得几回见?

面对如此绝世美女,是个男人都会心动。

我萧翔也是热血男儿,自然也会有反应。

再说了,此次相亲,并非我本意,是老祖母和父亲撺掇的。

隋夫人是一位善于察言观色的女人。

通过萧家父子的表情,隋夫人猜测到,他们对小女的外表十分满意。

但是,她不得不告诉萧家父子一个残酷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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